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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弯腰从门口的桌子底下爬了过去,从那原本泡着散烟膏子水的土坛子旁拿过了一截绳子,先就朝着双手抱头跪在了炕上的熊爷作了个揖:“熊爷,我这儿也是丫鬟带钥匙、当家不做主!有得罪的地方,您老包涵。。。。。多包涵!”
嘴上说着软和话,可那铺盖店店东手上却是丝毫都没客气,抓过了熊爷的胳膊、三两下便把熊爷捆成了个四马倒攒蹄的模样。
嘿嘿怪笑着,段爷挪动着肥硕的身板凑到了熊爷身边,先就把熊爷没来得及抓到手中的那支六轮硬火抓到了手中,这才用手中那支德造二十响手枪的枪管戳了戳熊爷杵在了炕上的脑袋:“这我可还真没想到,熊爷您从来是街面上仗着两把小攮子吃刀头饭的人物,怎么也这么新派的学会了玩洋枪硬火?就这六轮硬火,要想瞒过了四九城里那些个倒腾硬火家什的人物弄到手,少说也得多花费百十块大洋了吧?熊爷,您可是早就琢磨上了这双龙对赌场面上的利物了?”
拧着脖子斜着眼,熊爷好不容易才横躺下了身子,颇为光棍地朝着段爷一呲牙:“段爷,这都已然是落到了您手里头了,那我还能有啥好说的?只求您看在我这么多年对您还算是殷勤伺候的份上,您赏我个痛快的?”
晃悠着脖子,段爷却是嘿嘿怪笑着坐到了脏兮兮的大炕上,拿着手中德造二十响的枪管瞧了瞧熊爷的脑门:“行!到底是在街面上戳杆子的主儿,够光棍!可眼下我还有些事儿没闹明白,这不还得求着您告诉我这事由的来龙去脉么?”
眨巴着眼睛,熊爷毫不迟疑地应道:“段爷您吩咐?”
拿眼睛扫视着炕脚绑着的那俩熊爷身边的跟班儿,段爷把自己那支德造二十响放到了腿边,却是掰开了熊爷那支六轮硬火的转轮,一颗颗地将子弹取了出来:“您身边这俩跟班儿,横是活不过几天了?”
干脆地晃了晃脑袋,熊爷应声答道:“这您就不该问我!搁着您身上带着这么多硬货,您是自个儿找个清静地方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过舒坦日子,还是随身带着这俩轰天大雷?”
大拇指一挑,段爷由衷地点头笑道:“当机立断,好!那这些个帮着您闹场面的玩意,自然您也不能留?还有这铺盖店里头,也不能留下活口?”
“包袱里还有些烟膏子,里头都掺和了些要命的玩意!让这几个玩意过着瘾的时候一命归西,也算是对得住他们了!至于这铺盖店里的俩人。。。。。。。。段爷,您还有旁的要问的么?”
“今儿牛马市上裹乱的场面上,您和那位齐家行三爷可是都不见了人影!您在这儿猫着,那位齐家行三爷呢?可甭跟我说您不知道?这时候您连自个儿都护不住了,可就甭想着再护住旁人?!”
“那姓齐的又不是我儿子,爷凭什么护着他呀?也是我手底下这俩碎催办事不力,从外头揽回来那几个下力气的硬手一个不留神,愣是叫那姓齐的给跑了!一路追出去好几条街,眼睁睁的瞧见那姓齐的进了菊社的大门!”
“还从外边揽了下力气的硬手?人呢?”
“这不还是跟您学的路数么?一壶药酒下去,这会儿全都在您办了那些做‘拦斋’买卖的那宅院里,靠南墙根儿底下埋着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蝇营狗苟 (上)
弯腰垂首,齐三爷在菊社后院左之助胜政的书房里,已然足足站了两三个时辰。虽说一双腿已经抖得像是风中残叶,脸上也是冷汗淋漓,可齐三爷却是丝毫也不敢动弹,就连眼神都只是盯住了自己脚尖前面的水磨地砖,仿佛要从那地砖上头瞧出些花样来?
而在齐三爷对面的书桌后,左之助胜政也已经阴沉着面孔坐了好几个时辰。打发人从巡警局那帮子帮闲手里弄来的小笠原兄弟俩身上带着的家什,已然全都摆在了书桌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可左之助胜政却像是全然闻不着那股中人欲呕的气味一般,呼吸始终低沉悠长,倒像是一头恶狼在仔细嗅着即将入口的血食。
侯在了左之助胜政的书房门外,菊社里头的管事好几次想要叩响书房的房门,可在踌躇再三之后,却还是没能壮起胆子伸手敲门。
单从菊社里头布置斗牛场面上头花费的功夫、本钱,就已然是颇大的场面。原本还指望着借斗牛场面上捞回来的赌注垫补这笔开销,说不好还能堵上原来的亏空,甚至还让齐三爷带着几张货真价实的日本国大东亚银行的存单重重加了赌注。可没想到斗牛场面上一场骚乱之后卷堂大散,且都不论趁着斗牛场面捞些好处,就连那几张压箱底的大东亚银行存单,也叫人趁着这卷堂大散的场面给掳了去!
而趁着斗牛场面的热闹,本打算靠着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计策,让那满满一大车白面儿平安进了四九城。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叫段爷手底下那些巡警和大打行刀客在城门口一拦,城门口布置的那些菊社在四九城里埋藏了多年的暗桩全都露了底子都不论,好不容易抢出来的一车白面。却是莫名其妙地叫小笠原兄弟俩直通通朝着菊社铺面送了回来!
更可恨的是巡警局里的人马和那些个打行刀客,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这么精准的信儿,阴魂不散一般,生生就在三岔路口拦住了马车。一场火并下来。除了各自死伤之外,捎带手的还把小笠原兄弟俩生生给踩成了血葫芦的模样!
这要不是莫名其妙一把大火烧干净了大车上的白面儿,只怕菊社里的人物浑身是嘴,也都说不明白这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
眼瞅着菊社里的小伙计又蹑手蹑脚地送过来一张纸条子。菊社管事只一瞧那条子上写着的几行小字,无可奈何地伸手敲响了书房房门:“掌柜的,有消息到!”
像是全然没听到门外菊社管事的禀告声,左之助胜政直到菊社管事再次敲响了房门之后。方才低沉着嗓门问道:“外面又有了什么新的动静了么?”
即使是隔着一扇房门,菊社管事依旧是弯腰低头,小心翼翼地恭声应道:“是。。。。。。总号传来的消息!”
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后。左之助胜政方才涩声叫道:“拿进来吧!”
伸手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菊社管事瞥了一样垂首站在书桌前的齐三爷,很有些嫌恶地绕过了齐三爷佝偻着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纸条放到了左之助胜政面前的书桌上:“掌柜的,总号有消息到。还有。。。。。。”
转头看了看站在书桌旁的菊社管事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再看看像是泥雕木塑一般站在书桌前的齐三爷,左之助胜政阴沉着面孔用日语低声说道:“说吧,也没什么需要瞒着的了!”
很有些讶异地看着骤然在外人面前使用日语交谈的左之助胜政。菊社管事愣怔了片刻,方才同样使用日语急声说道:“阁下,总号在询问我们,这次的重大失误将会由谁来负责?同时。。。。。。。总号要求我们,将承担罪名的人押送回总号处置,禁止承担罪名的人切腹!”
眉尖微微一挑,左之助胜政扭头看了看站在书桌旁的菊社管事:“那么,你是怎样向总号回复的呢?”
颇有些惊惧地弯下了腰身,菊社管事诚惶诚恐地应道:“阁下,在没有得到您的许可之前,一个字也没有回复!”
满意地点了点头,左之助胜政沉吟片刻,方才朝着菊社管事问道:“外面的情形呢?”
再次重重地一鞠躬,菊社管事低声应道:“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寻找齐。。。。。。齐家行三,还有那位在珠市口儿大街戳杆子的熊爷,所有他们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有些不同势力的人在蹲守着。也许齐家行三在进入菊社的时候也被人看到过,所以在菊社的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彻夜看守!为了防止有人闯入菊社窥伺,已经组织了所有的人巡逻警戒,枪支也已经分发下去!”
指了指放在书桌上的那张纸条,左之助胜政沉声问道:“那么。。。。。。大东亚银行的那几张存单,露面了么?”
用力摇了摇头,菊社管事应声答道:“没有!从城南牛马市出现混乱的消息传来之后,已经派人前往大东亚银行看守!但直到大东亚银行今晚关门之前,都没有人拿着那几张存单出现!阁下,属下觉得。。。。。这反倒是不要紧的吧?只要有人敢拿着那几张大东亚银行的存单出现,我们完全可以立刻对那个人采取必要的手段?”
轻轻叹了口气,左之助胜政很有些疲惫地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微微闭上了眼睛:“没有用的!假如是北平市市长手中拿着那些存单去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