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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是鲜花盛开、景致绝佳时。”
闻言,东方不败沉默地回头,看着杨莲亭,眼神微有复杂。
这人,擅于溜须拍马,做事眼高手低,但往往说出的话却是恰得他心,且也有些手段,脑筋不失灵活。故而三年前,他将杨莲亭提为总管,一些大小事都交给了对方。只那时,他还有心致力于教务,对杨莲亭有所控制。
这回闭关前,他又将一些权利交托给了这个人……虽然知晓,杨莲亭趁着他不在时,做的那些动作与手脚,他却是再懒于提点警告。
何况……早先他对这个样貌英俊的汉子,起了些难言之心。若非,若非当日借着追捕向问天的时机,下山散心,又遇到那个奇怪的书生,心情得以平息了不少,怕是如今……
不欲深想。
“不错。”
如不曾留意杨莲亭晦涩的眼神,东方不败对这人精心布置的这座小院留下两个字的评价后,便是翩然转身,脚下步法一变,顷刻间离开了小院。
“教主,我等查到了黄裳的行踪了。”
闻言,东方不败不经意地扬了扬嘴角,说及那行事不羁的虚伪书生,他也说不清心头是怎样的感觉。
“哦?”
侍卫又答:“自教主闭关后,他也失了踪影。月前,手下教众在太原府查探到他的行踪,看他姿态,似乎是准备要来平定州。”
东方不败赫然想起了上一回别时黄裳的笑语,便是笑意愈深:“知道了。”
他倒是瞧瞧,那胆大妄为的人,是不是真敢来他黑木崖!
平定城内,二十四五岁的书生牵着马匹,走在结冰的街道上。正是天寒,路上行人极少。他边走着,边似观察着四周,忽地看到了甚么,面上顿是欣欣然,步伐加快,朝一家店面走去。
“这位客官,需要些甚么?”掌柜迎上前,见青年衣衫破旧,笑得热情而虚假。
黄裳直接把手上的包袱递到了掌柜手中:“把这皮毛,做成皮氅。”
掌柜打开包袱,原本不以为然的神色,在一见到那红色如火般的皮毛时,顿时大变,他即刻亢奋了起来,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将皮毛摊开来,竟是两张完整的赤狐皮。
赤狐的皮毛他没少见过,但这样毫无杂色、颜色鲜丽的还是头一遭看到。再轻抚上去,手感极是柔软丝滑。掌柜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黄裳:“公子,这皮毛可愿卖给小人?可任由公子开价!”
黄裳漫不经心地拂去袖上雪絮:“不卖。”
掌柜不死心,再三劝说。黄裳被弄得几分不耐,嗓音微寒:“我说了,不卖。若是你家不愿接这生意,我自换一家。”
“不不,”掌柜擦了擦冷汗,“是小人得罪了。”他讪笑了下,“突然见到这上好的皮毛,一时迷了心窍。公子安心,这毛氅,小人会尽心尽力地做好。”
黄裳点头:“三日内可能够做好?”
掌柜迟疑了下:“至少,五天。五天吧,如何?”
“也好。”黄裳交代了下尺寸与样式后,给付了定金,便离开了店,“五日后我再来取。”
在平定城内找了下舒适的客栈,放好了马匹后,黄裳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坐在窗边痛快地吃了起来。
“小二哥,”吃饱喝足,他把小二招到了面前,笑容可掬地问,“你这平定城离黑木崖有多远?”
小二立刻白了脸,压低声音:“嘘,客官你不要命啦!黑木崖上住着甚么人你还不知晓?小心让神教的人听去了,把你当成探子捉起来。”随即,他狐疑地打量起黄裳,“莫不是你真是……”
小二顿时露出恐慌的神色。
黄裳揉了揉额角,叹道:“小二哥莫怕,我是拜访老友的。”
“公子别不听劝,”小二摇头,“瞧你一副斯文相的,不像会武功,还是离黑木崖远些为好。”说罢,他还是指点了方向,“此去往西北五六十里,就到了猩猩滩。过了长滩,就是黑木崖了。”
黄裳笑望着小二长吁短叹,低头啜起一口酒:不够香,不够醇啊!便是几许怀念,在开封时喝到的女儿红了。
遂不经意地,又想起,那总是一袭红袍的男子。
一去十八个月,他竟是对那唯一的朋友,起了一丝挂念。自洛阳别后,他去了京师,出了关外,走遍了北国雪地,却再没有结交到第二个合心的朋友了。
读书人,他不喜其迂腐顽固;江湖人,他不喜其鲁莽粗笨;寻常人,对他则是敬重疏远。一番行走,竟是难得再遇到能让他相处得畅快的友人了。
偶尔回想,脑海中则不小心地闪现过,在洛阳王家宴上一身女装的东方不败狡黠一笑时,不自觉露出的妖异风情。
“糟糕!”黄裳猛地灌了口酒,自言自语,“我果然是魔障了!”
大雪纷飞,黑木崖上下裹上了厚实的银装。
东方不败坐在铜镜之前,执着眉笔,细致小心地描画着眉毛。抹上胭脂,朱笔点额,他拿起一张唇纸,嘴上轻抿。待画好了妆容,便是失了神地呆坐在镜前。
“教主,杨莲亭求见。”
东方不败静坐半晌后,才轻移步伐,来到了外间,打开房门,沉默地看着杨莲亭手上捧着甚么,被盖布遮挡住。
杨莲亭抬头看向东方不败,眼也不眨地说道:“教主,下面人送来一块雪狐皮毛,属下见这皮质上好,手感润滑,念着天冷,正好能给教主做一件保暖的大氅,特意送来给教主穿上。”
东方不败看着杨莲亭将托盘放置一旁,抖开皮氅,大着胆子想要为自己披上。他没有动静,半垂着眼,让人无法看得清他是否欢喜。
“教主……”杨莲亭轻声唤,指腹似乎不小心地触碰上东方不败微凉的手掌。
东方不败如顿时回神,眼神晦暗不明,猛地抽开身,脚下一旋,没有系好的雪狐皮氅就掉落在地。
杨莲亭惊疑不定,立马屈膝跪下:“教主可是不喜这皮氅,属下立马毁去!”话语隐约带着些许颤抖与一丝试探。
“杨莲亭。”东方不败沉下着声,原本微哑柔和的嗓音透着一丝不明的情绪,“莫以为本座当真糊涂!且给我适可而止些!”
“教主恕罪,属下不敢越矩!”杨莲亭连忙道,不停地磕着头,面对眼下喜怒不定的东方不败,暂也收起往日伶俐的口舌。
东方不败舒展了眉,目光落在自己红色的裙角,又看了眼地上的雪狐皮,和匍匐跪地的汉子……一时,百感交集。
原本一点杀意也顿时散了,到底还是有一丝莫名的不舍。这杨莲亭,苟利贪势,却也是体贴温柔,更是唯一察觉到他内心所取的人。在这个人跟前,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扮女描妆,耍顽针线,直把自己真当做闺中妇人。
也因此,他对于杨莲亭越来越多的碰触,半是容忍、半是暗喜。
敛起复杂的情绪,东方不败放缓了语气:“杨总管,你……”猛地住嘴,指尖银针破空飞出,他狠厉地喝了一声,满身煞气,“滚出来!”
便是男子清爽的笑声,人未见,语已至:“东方兄,这雪狐皮可不适合你!”
随即,一人自檐上落下,隔着半掩的窗户,笑嘻嘻地看进屋内,手指间把玩着一根银针:“好久不见了,东方。”
东方不败有些讶异,遂是脸色骤变,身形一闪,人已经飞出去,与来人打斗了起来。
漫天雪花,簌簌飘落,给这个雅致的院落增添了一份静谧的美好。
与第一次交手时不同,黄裳更多是回避,只不料,近两年不见,东方不败的武功进步得极快,便是他以为自己的功力更上一层,再对上对方,比上回竟是更吃力了三分。
“东方兄,”黄裳自然察觉到对方是真的动了杀心,“你我一年半未见,怎么见面就要杀我了?黄某不过是喝了你一坛好酒罢了。”
空气中,似有隐约的酒气传来。东方不败收回银针,落在屋檐下,冷冷地看着笑得温暖的青年:“刚才……”
他并不真的想杀此人。难得一个人真心当他为朋友,而且在开封与洛阳的那些时日,他们相处得还算愉快,这么久,他也会不时想到黄裳。这人的性情与武功,他是存着一丝欣赏的。
但他此刻穿着女装,不仅如此,若是黄裳瞧见了他刚才与杨莲亭的那一幕……
急喘了几口气,黄裳不解地看向东方不败:“刚才怎么了?我人还没站稳,东方兄就要扑过来杀我,真是令人伤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