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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些观众摇头。
原本也正看得聚精会神的颜倪,突然感觉被握住的手掌一紧,抬头,便看到景非鸾眯起了眼,刚才那副和颜悦色的表情不知所踪。
“就在那一天,一个婴儿出生了,据说他在呱呱坠地之时,第一声啼哭便克死了父亲,那个可怜的君王,连孩子的模样还没看到就暴毙了,後来那婴儿长大成人後,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又把亲生兄弟的心全都挖了出来,一口一口地吃掉……”大胡子说得口沫横飞夸张无比。
颜倪听得半懂,小声问:“太吓人了,他说是什麽故事?”
“不是故事,是真的。”景非鸾低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莫明地,站在另一边的颜傅也打了个冷颤,转过头去,便看到一脸阴鸷的景非鸾。炎毅手里的剑已经出鞘,眨眼间,那大胡子颈上便多了道血痕,手里布人掉到地上後,他也像根木头般徐徐倒下。
霎时,尖叫声四起,颜倪还没看清是怎麽回事,便被一只手遮住了眼。
“敢辱我王,杀无赦!”冷冷地道,挥剑又朝戏班其他人刺去。
看他剑锋凌厉,即使对方是市井百姓,也丝毫没有怜悯的意味。颜傅忍不住飞身上前,手中的折扇“啪”地一下打开,刚好挡住了他的攻势,身後的人逃过了一劫,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
“住手,他们只是无辜的百姓。”颜傅怒道。
“挡我者,同样杀无赦!”炎毅说完,抽回了剑,一个转身直逼他的胸口踹了过去。
人们争相走避,原本热闹的市集一下冷清起来,只有一黑一白缠斗的身影,和阴沈著脸的景非鸾和担忧不已的颜倪。
本来就无心和他打斗,可炎毅招招犀利,完全一付想至他於死地的架势,颜傅没有武器在手,又加上旧伤未愈,也不得不小心应对。一来一往的交战中,足已让不会武功的旁人看得眼花缭乱,炎毅魁梧的身躯在力量上略胜一筹,而颜傅在速度和灵巧性上占了上风,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大王……”忐忑地看著他。
景非鸾看著打斗的两人问:“倪儿,你说这些人该死吗?”
“呃?”不明所以的眨眨眼,颜倪嗫嚅地道:“爹爹说过…杀人是不对的……”
一直被牵著的手突然松开,他看了看闭口不语的景非鸾,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感觉到心有点慌。
“大王,你生气了吗?”颜倪见他不答,又问道:“一定因为他们是坏人,所以大王才会生气,是不是这样?”
他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的,景非鸾确实一直宠著他,除了喜欢掐他的脸,还真找不出什麽缺点来,何况不久前还亲身跳下水救了他一命。
原本阴沈的脸色渐渐转晴,景非鸾摸了摸他的头,对著那两个纠缠不休的男人喊:“够了,少给孤丢人现眼的。”
语毕,拉起颜倪,朝著码头的方向扬长而去。
第十六章
这两个“丢人现眼”的男人回到了画舫以後,一个坐站在船舱里喝著茶,一个耷拉著脑袋跪在甲板上,完全没了刚才打斗时的气势。景非鸾把颜倪抱在膝上教他下棋,连看也不看一眼他们两人。
渐渐的,原本正在优雅端著茶盏的颜傅,心里生出一种尴尬来,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微微有点心虚的感觉。另一个,即使主子无视他,炎毅依旧直挺挺的跪著,整个时辰下来丝毫不动。
终於,听到景非鸾问:“你何错之有?”
颜倪以为他是在问自己,结果甲板上的炎毅立刻抬起头,抢先答道:“臣错在一时冲动,没有请示过大王便拔剑,请大王责罚属下。”
景非鸾走到甲板上,修长的手指一划:“下去。”
炎毅立刻起身,然後二话不说跳下了船。
“上来。”景非鸾又说。
那浑身湿漉漉男人爬了上来,刘海贴在额头上有点狼狈。
“下去。”
“扑通。”一声,只留下一大滩水渍在甲板上。
“上来,下去……”
“扑通…扑通…扑通……”
只有景非鸾的命令和水声回荡在甲板,颜倪刚开始乐了,还觉得挺有意思,但依旧没完没了的样子让他笑不出来了。他的爹依旧端著茶,看似面无表情波澜不兴,但细再看一会,便会发现他的茶盏里早已空无一物。
“好了,去开船吧。”景非鸾也累了,甩了甩手算是饶过了他。
炎毅气喘吁吁的应著,无怨无悔的走向船尾。
月色甚美,圆得没有一点儿缺陷,岁岁年年累积得茂盛的芦苇,沿著河道随风而荡,那一点点零星的绿光在夜色中时隐时现,是萤火虫留下的轨迹。
“小人儿呀,不懂愁呀,为看佳人爬枝头,瓜子脸呀,柳叶眉呀,淡淡一笑女娇娥……”大好的夜色作祟下,景非鸾抚著琴悠悠唱起曲来:“那年花呀,百里香呀,谁家小姐待闺中,少年郎呀,日夜思呀,只盼美人多眷顾。”
同是听曲的两人,炎毅抱著剑认真听著,颜傅却是一脸凝重,只因为这首曲子出自他的故乡,前半段听似欢乐,可後半段却是……
“相思泪呀,难绝断呀,只恨门户难相对,披霞帔呀,上花轿呀,默默垂泪嫁他乡,少年郎呀,愁白头呀,依依不舍三百里,山崖下呀,草木深呀,与君双双把魂断……”
弦断,声止,原本朗朗的夜空也变得哀怨,一滴泪无声的淌落到腮旁。
莫说是颜傅,就连炎毅也未曾见过他的泪,两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倒是景非鸾抹了下脸说:“你们俩干坐著干吗?拿酒来,陪孤喝几杯。”
见到两人还是不动,他又说:“去吧,难得出了宫,就别那麽拘谨了,今晚孤想跟你们说说心里话。”
炎毅利落的摆好酒和桌凳後,又回船舱拿了件披风,轻柔地给景非鸾盖上,那理所当然的体贴和动作,细微又难以言明的默契,让颜傅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来,陪孤干一杯。”景非鸾举起杯。
两人也豪气的应和,仰头一饮而尽,描著金边的瓷杯刚落下,炎毅的身子也跟著倒在甲板上,颜傅惊了下连忙起身查看。
只见景非鸾不慌不忙地放下杯,说道:“无妨,他一沾酒就这样,睡一觉就没事了。”
颜傅把人扛进了船舱里的榻上,景非鸾为他拉起了被子,然後将那凌乱遮盖住眼帘的刘海拨开,目光温暖而柔和。炎毅的体质虽然不能喝酒,但也起码三杯才会不醒人事,如今一杯便倒,想必是因为连日来操劳再加上他一番折磨。
见此,颜傅也明白了些什麽,一种苦涩由心而生。
坐回甲板,夜风还是那样轻微,景非鸾刚才片刻的温柔已不复见,换上的为他所熟悉的阴冷和邪佞。
“先生,说说你对孤的看法吧。”景非鸾说。
颜傅捏著杯沈吟了会,抬头说:“喜怒无常,残暴不仁,虽有才华却胸无大志,看似无害却眦齿必报。”
“呵呵呵呵……”愉悦的笑声逸出,那弯起嘴角的眼底却毫无笑意:“颜傅啊颜傅,孤真是越来越喜欢你,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一人敢当著孤的面大放獗词,但是……”
那看似柔弱的手突然掐住了他的咽喉,景非鸾倾身上前,两人的脸几乎碰到了一起:“但是你也亲也所见,孤有多麽残暴不仁,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将他当宝,不喜欢的时候,在孤的眼里不过是蝼蚁,颜傅啊颜傅,包括你在内,孤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震撼了下,颜傅竟有点忐忑难安的感觉,却不是因为那只掐住他咽喉的手,而是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在这个人心中变成蝼蚁。
突然松开了手,景非鸾捧住他的脸,喃喃自语的道:“颜傅,你何时能懂孤?孤若是有一分心软,便安不了这天下,那孤所喜欢的人,也必将遭受牵连,你懂麽?”
语落,便以吻封缄,在他哀伤却又温柔的目光下,颜傅无力拒绝。
衣裳,一件件剥落,像那褪去的壳,还原生命本身最美的姿态。肤如凝脂桃腮红,眉眼如画笑涡荡漾。微微翘起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