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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
他轻哼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条项链,13。6克拉蓝宝石镶嵌在闪耀的碎钻里,仿佛星光包围着一块明亮的水域,彼此交相辉映。
敏峥妈妈看见项链的那一刻倒抽了一口气,震惊地看着我:“小姐,这项链不是夫人的吗?”
我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不敢面对敏峥妈妈的吃惊,她大概没料到我已经落魄到需要典当我母亲留给我当嫁妆的珠宝才能过活的地步了。
这条项链我换了两百万,四分之三放到了医院,剩下的留给我自己做日常开销。而我早该料到的,他在密切地注意我的一举一动,而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在我抗拒他时给我迎头一击。
“你想怎么样?”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你抱他,我就把它还给你。”那块深蓝的水域在他脸颊旁前后摆动着,阳光折射过那块水域在他鼻尖上落下一个圆形的光点,随着摆动,那光点在他脸上移动着。
两百万换一个拥抱,呵,他还真是会做生意。
他无非是想告诉我,我母亲的项链在他眼里就只值一个拥抱,他不在乎外人的吃惊,如果他乐意,他也可以用这条项链换一个螺丝钉。他只是想打击我罢了。
我挑眉看一脸倨傲和得意的他,“不抱。”
他眯起眼睛,打开他手边的车窗,在敏峥妈妈的低呼中将手探出车外,“真的不抱吗?”
“真的不抱。”我笑看他,轻言浅语,怕声音大了惊动了睡梦中的孩子。
他薄唇一勾,松开了他的手……
我仍旧笑着,对司机说停车。司机早在我们起了争执时就放缓了车速,不过我们的车子行驶在最繁忙的街道上,他想开快也是不可能的。
我打开车门下车,拉开盘好的长发,脱掉外套,脱掉衣衫,一边脱一边往回走。
我能感知到我身边的车流在放慢,因为男司机们视线中跳入了一个只穿胸衣的高挑女人。我轻笑一声,将墨镜戴上,往项链坠落的方向走去。
由于是从移动的物体上掉落的,项链坠落的范围会很广泛,但好在车流被控制住了,我这样行走在繁忙的街道上还不至于会丢掉小命。
“嘿,小姐,需要帮什么忙吗?”有司机摇下车窗,鸣了一下喇叭。
“I’mlookingormynecklace。”说完不及回复便继续我的寻找。
敏峥妈妈抓着我的外套小跑过来,“小姐,你快穿上衣服!快穿上衣服!”
我推开她的手,拒绝了她。
我若穿上衣服,这一路汽车喇叭齐鸣报警灯闪烁不停的城市奇景可就维持不下去了。后果可能是我妈妈的项链碾碎在车轮之下。
敏峥妈妈带着哭音请求我,“小姐,你听话好不好,把衣服穿上。项链我来找。”
“敏峥妈妈,你回车上去吧,这里风大。”虽然今天天气暖和,但敏峥妈妈有偏头痛,吹不得风。
“小姐……”
“我找到项链就会回去。”她这样期期艾艾地跟在我身后,反而会让看客揣测纷纷。若是多事之人拍下我裸身的照片,只要核对一下敏峥妈妈的身份就会知道我是谁。
司机也跑了过来,见到敏峥妈妈捂着心口流泪劝说的样子,忍不住也要拿衣服往我身上披,我的确是感觉到了寒意,可现在却不是寻求温暖的时候,在司机们对我的身体失去打量的兴趣前,我必须找到项链。
“晓光!!”敏峥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喧闹的街头哭喊着我的名字。
本想咬牙撑下去的我,在听到这一声悲切之极的呼唤瞬间便垮塌了所有坚强的表象,顿住脚底下倔强的步伐,流下泪来。她很少直呼我的名字,平素都用佣人的身份叫我“小姐”,只有等我睡着了,她才会轻轻抱住我一遍又一遍地轻唤我的名字,以免我沉睡的灵魂投向黑暗的深渊。
“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这样的不听我的话?你从小到大我打过你没,骂过你没?我天天担心你吃得饱不饱穿得够不够会不会有人说你坏话有没有被老师批评,我把你放在我心尖尖上养着,疼着,爱着,你就这样糟蹋自己给我看,给你爸爸看吗?”
我回过头去,长发凌乱在风中,更添几分凄迷,我像一颗敞开晾晒的贝壳,可笑地插在这片悲凉的沙滩上,任由悲伤的阳光将我侵蚀。
“我何尝不想按照你们预想的那样而活,可他就是这样,威胁我,逼迫我,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我跌坐在地上,大地的寒凉叫所有悲伤都不及,可是我却觉得我的悲伤已经可以与它并驾齐驱,它太过深刻,叫我连呼吸都不能。
就像初学走路时一样,每当我摇摇欲坠,敏峥妈妈就会冲上前来一把抱住我不让我跌倒。此时亦然。
她哭着上前用衣物将我包裹住,“晓光啊,我们长大了,我们不哭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不该天真地以为你们还可以在一起……”
我抱着敏峥妈妈痛哭着,司机已经替我找回了那条项链,他将项链放在我眼前,眼中噙着泪光对我说道:“小姐你别难过了,项链我替你找回来,找回来了!”
那方深蓝的水域仍旧被细碎星光包围,一如平静无波的湖面,没有因为一次无情的丢弃而受到丝毫折损,明亮的蓝照进我的瞳孔,却驱不散我太过深刻的绝望,我只有哭着,哭着,直到我失去力气……
☆、第十二章 001
我没有跟薛世恒回穆府,而是被敏峥妈妈送到了顾家,先瑶已经见过太多次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了,处变不惊地为我放了一缸热水让我泡暖身体。
我对为什么会落魄至此只字不提,先瑶也不问我,冷着脸替我打理。
敏峥妈妈上了年纪之后越发是受不住半点刺激,只要看到我的脸庞就止不住地流泪,之前那六年,她日日担心我,如今局面又成了这般田地,怎么能叫刚刚才看到希望的她不难过呢。
可能人在悲伤时容易被病毒侵染身体,第二日我没有侥幸逃过感冒的命运。
早晨时医生来看过诊,开了药,敏峥妈妈喂我喝了粥才给我吃药,守在床边陪我,时不时问我想吃点什么,我说想吃榴莲了。小镇上没有榴莲卖,早知道上次把没吃完地带走了,反正家里除了我之外谁都受不了榴莲那个味道。
“上次买的榴莲家里还有吗?”
敏峥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我连忙说:“没关系,丢了就丢了吧。”
“不是的,薛……薛先生收到他房间了。”
可能是极不愿意提薛世恒的名字,这段对话在这个节点就结束了。我拉高了被子,“敏峥妈妈,我累了,想睡会儿。”
她像往常那样替我掖好被子,轻声说:“你睡吧,我守着你。”
我黯然闭上眼睛,和那生满锐刺的世界暂时告别。
药物作用下,我迷迷糊糊睡去,手心里的蓝宝石冰冰凉凉地,好似一块北极冰熨帖着过热的我,源源不绝的力量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穿透。
苍白的梦境里,天神划开这水域,我和那端的母亲便再没有阻挡。她穿着白色的纱裙,长发披肩,安详而高贵地看着我,缓缓地向我伸出了手。
“妈妈……妈妈……”我朝她跑去,却怎么也拉不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只能这样遥遥相望,做彼此最想往的人。
可是,这条路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或者说妈妈的样子只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无论我朝着那个方向多么努力,我终究不能投入母亲的怀抱放声哭泣,诉说我所有的难过和委屈。
发烧发地迷迷糊糊,隐约听见有人争执的声音,我痛苦地睁开眼睛,嘶哑着喉咙问道:“辜先生回来了吗?”
我听见先瑶的声音,这世上能让她动怒的人已经很少,辜曾燠却是其中一个。
敏峥妈妈倒了水插上吸管给我喝,“你不要管,好好养你的病。”
敏峥妈妈很少露出这样不耐烦并且强硬的姿态,我和她都借住在这里,算半个客人,客人是不会对主人家的事露出这样的神情的。除非……
“是他……来了吗?”
话音才落,房间的门便被打开了,薛世恒站在那里,先瑶则是跑过来阻拦他。
“薛世恒,我敬你三分你别不识好歹!”
薛世恒寡着一张脸,神情紧绷,眼带血丝,遥遥地看着我。
这个人,好像从来就没变过一样,经常伤害别人,却也总是后悔。
顾家的佣人们围在先瑶身边,跃跃欲试,只待先瑶一个指示,便会毫不留情地将薛世恒丢出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