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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气结,握着刀子的手有些颤抖:“你把女儿还给我!”
王厉急了:“发生了什么事?您女儿不在我这里,伯父您有话好好说。”
老人握着刀的手颤了颤,晃动间,与明雅的脖子又近了几分:“她当然不在你这里,她哪也不在了!”
他老泪纵横的继续:“我家小晴本来好好的,都是因为你这个畜生,她死了,跟孩子一起死了……”
明雅看着近在咫尺的冷茫,比起害怕更震惊与老人嘴里的话,脑海里飞快的回忆起来,在王厉的历任女友当中,名字里包含“晴”字的,除了正在交往的宝晴,便只剩下另一个任晴。
她想到那天上午,她泼了自己一杯冷水扬长而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紧。
而王厉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脸色刷的一声就白了,有些站不住的晃了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分手之后她明明过得很好。”
老人冷笑:“为了你她天天以泪洗面,最终撑不住抱着孩子跳了下去了,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几个破钱能买到一条人命?畜生,你把女儿还给我!”
说着,老人抓着明雅一步步的朝他走了过来,王厉倒也不反抗,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对方抬起刀刃往他脑门劈过去的时候,在一阵尖叫声中,他用手接住了。
看着从他手腕上不停往下流的血水,明雅倒抽一口凉气,生怕矛盾继续激化而不敢动弹。
快报警。
她朝秘书做口型,被王厉看到。
他摇头道:“不要报警。”
转过身,他松开抓在手中的利刃,缓缓的跪了下来:“任伯父,事情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如果你想要,这条命就拿去吧。”
明雅惊得瞪大眼,看着老人扬起胳膊,下一秒就要把他脑袋破开的时候,后方猛的伸来一只手,先是利落的打下他的刀,而后在一个简单的擒拿术之后,不到片刻功夫,已经将人制服。
卓然就站在她后方,目光与她的对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简单冰冷的吐出两字:“报警。”
而后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明雅看着坐在地上的王厉,冷着一张脸把围观的职员打发回去工作,这才拎起这个魂不守舍的男人回办公室上药。
酒精在伤口处刷过,王厉刚要喊疼脑袋瓜子就被明雅拍了一掌:“叫什么,刚才挡刀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嚷嚷?”
如果是以往的王厉,那必定是要跟她耍耍嘴皮子的,可今儿个他确实只是将将看了她一眼,而后便沉默下来。
后来她听说任晴跳楼的时候就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女儿,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衣一跃而下,当场死亡。
她心底不由得发寒,特意穿上红衣,难不成她想变成厉鬼来报仇?
这会儿王厉的脸色同样不好,明雅只当他是心里有愧没多想,反倒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卓然,眸低晃过几许深意。
“明雅,你有没有受伤?”他抬起她的手细细端详了一番,而后又将目光落在她的脖颈,确定没受伤之后才放了心。
明雅抽回手有些狐疑的瞧着他,他最近怎么那么有空,A市的工作不用管了?还有他妹妹卓丽清,那小姑娘的惹事能力可不亚于她当年,这不,都跟有妇之夫搞上了,卓然能放心丢下她一人?
“明雅,卓董今天是来跟我谈投资的事。”王厉抿抿唇,适时说道。
明雅了然的点头,替他绑好了绷带之后带上门,又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怪只怪屋子里的隔音设施做得太好,她听不到半点消息,于是自讨没趣的回到工作岗位。
半小时后,卓然跟王厉谈完公事过来敲她的门。
“中午一起吃饭?”不等她应声,他从门外进来,英俊的脸上似乎是被阳光镀上了一层光辉。
明雅皱了皱眉头,埋首文案:“我一会儿有饭局。”
温和的笑颜从脸上褪去,他不勉强的道:“好,晚上我和儿子等你回来吃饭。”
他在“儿子”上加了重音。
明雅咬咬牙,终于舍得从文案中抬眸。
她拧着眉头朝他伸出手:“拿来。”
卓然微垂下眼,目光笔直的与她对上:“什么?”
明雅心知肚明,这人要是跟她装起来,她就是有十个脑子也不够他斗,于是也不拐弯抹角:
“客房的钥匙,如果你不给我,晚上只能把锁换了。”
他的笑意僵在脸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圈,轻轻搁于桌面:“你忙,晚上等你回来吃饭。”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可话中的亲昵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们是夫妻。
随着卓然把门带上,明雅松了口气,早上这段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只不过在迈出走廊的时候,卓然重新将目光定格在王厉的办公门上。
恰好王厉拿着一叠文件从里头出来,撞上卓然,他略微吃惊的说:“卓董,要不要我送你?”
卓然笑:“不了,你忙吧,关于合作的事稍后我会让秘书联系你。”
王厉目光微亮,放下文档客客气气的把人送下了楼,而在行走间卓然旁敲侧击道:“这几年我妻子受你照顾了。”
王厉愣了想,忙不迭的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澄清道:“我跟明雅是好朋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过了上班时间,空旷的走廊变得极其安静。
而如今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各执心思,互相猜疑。
王厉一直知道卓然不是什么善茬,原本卓氏也不是他能攀上的高枝,这次之所以会有合作机会,他心里清楚是因为明雅。
“王总不必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卓然笑着朝他伸手。
王厉也干笑着回握,两人相视一笑,又寒暄了两句,直到把人送上车,王厉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脸色很差,虽然之前一直有听闻卓然的行事作风,可如今见到其本人,才知道传言不虚,一路走来,哪怕那人从头至尾都显得温和有礼,可就是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在无形中向他传递。
而卓然在坐进驾驶位的时候,并没有着急着发动引擎,而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褪去笑意的五官变得格外冷清:
“查清楚王厉这个人,我要他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
晚上明雅有应酬,是某个跟他们公司有生意往来的暴发户。
她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没想到接听的是卓然。
“明雅,需要我去接你吗?”他心下虽然不悦,可语调却格外温煦。
明雅想了想:“不用了,王厉会送我回去的,你照顾好儿子,我……”
话落她才惊觉到语中的亲昵,于是她又冷飕飕的叮嘱了两句,说话间将他们撇得一干二净,这才将电话掐断。
降下车窗,她没发现王厉在看她,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将她的思绪弄得太乱,有时候她又想,或许就这么接受他,一家三口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也不是什么坏事,可心里还是怕,这就是血与泪的教训,每当她决定放下固执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有法子捏碎她那点可怜的信任。
“明雅,一会如果不能喝,就别喝了。”王厉呐呐的说道,一会需要应酬的客户酒量不错,而且喜好的还是高度数的白酒,本想多带几个人挡酒,可又怕对方不高兴。
“放心,我没事。”明雅掐断电话,回头打量他,“你还是顾好自己吧,任晴的事打算怎么处理?或许你可以看一看心理医生。”
王厉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苦笑两声,没说话。
车子到了酒店,两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包厢。
刚推开门才发现那个黄老板已经早到了。
明雅脸上堆着笑容,客气的与他握手,而在问候间抬起眼细细端详起这人。
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脖子上,手上全是明晃晃的黄金……
他列着一口黄牙握住她的手,胖乎乎的手心全是汗,湿漉漉的粘在她的手背上,明雅顿时觉得恶心,抽回来的时候手背不免被那老混蛋搓了点油。
她陪着笑脸替他斟酒,听他在那说:“王总,你来晚了,先自罚一杯!”
王厉笑了笑,明雅很自然的接过他的就杯:“黄总,这杯就让我代我们王总喝了。”
说完,满满的一杯高度数的白酒就这么灌进了胃里,白酒入喉,辛辣无比,她忍着难受,尽量使自己的面色如常。
黄老板乐得哈哈大笑:“好!我们中国人有句话怎么讲?方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明雅酒量还不错,而且这几年下来也深谙酒桌之道,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