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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凭什麽让我帮你隐瞒?”
“不凭什麽。”楚麒说,“我也没有开口相求不是吗?”
萧觞不笑了,静静看著他,仿佛知道了他想说的话。
“我知道你不会拆穿。”楚麒看了他一眼,“至少现在。”
“何以见得?”
“你拆穿我,我就是欺君之罪。杀了我,这个结果总不是你想得到的。我想,若另外有人质疑我的身份,王爷必会插手阻挠的。”楚麒说,“所以我不求你,也就不欠你的人情。”
他这一番话说得当真是无情无义,然而难得的又是如此理直气壮,坦坦荡荡的,让萧觞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就仿佛阴谋诡诈的那个人只有你,而他从来都是顺水推舟,从不沾手。
楚麒见他不说话,便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裳,往自己的所居的院落走去。那地方是神官住处,即便萧觞这等王爷身份,也是不便轻易进入的。
“南楚麒!”萧觞坐在石凳上,忽然出声喊他名字,“你知道的,我能带你离开这里。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楚麒站住,只停了片刻,却又继续往前走,穿过圆拱形的花门,没有回头,没有转身。
“王爷好走,恕不远送。”
楚麒穿过花门,转个弯,靠著院落的围墙,不再前行,怔怔出神。
他当然也想离开这里,他当然也有想去的地方。
只是那个地方,从开始到最後,都绝对绝对……与萧觞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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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以後,天气慢慢转冷。
雍王府内各处,已经开始陆续换上了厚实遮风的帘幔。
楚麟一人坐在书房的桌案跟前,拿毛笔沾了朱砂在一叠黄纸上画符咒。
没有人能看得懂他画的究竟是什麽。
红葵鹦鹉一会儿落在窗台上,一会儿又停在他的肩膀上,他却浑然不觉,专注而用心。
萧只留下的护卫洛邑就守在门口,楚麒被送往飞云山宫中的这几天,他一直担心楚麟会在激动之下,做出什麽冒险的举动,因而半步不敢离开,时刻小心谨慎的跟随。
“洛邑,不用那麽紧张的。”楚麟抬头看看窗外,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乱来。也不会跑出去告诉别人,说那个神官带错了人。”
“您说真的?”洛邑在门外说道,“不是骗我的吧?”
“虽然我没有楚麒聪明,可也不至於那麽笨的。现在就是把真相说出去,也只会害了他。”楚麟说,“害他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会做。”
洛邑听他这样说,果真松了一口气。
“这样想就太好了。顾全大局吧,麒公子这样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神官与宫里的人牵扯总会很多,宫里的人和事,杂乱纷繁,他处理起来,总比您要得心应手些。换了是您进去,没有一点好处。”
楚麟听洛邑这样否定自己,也不反驳。
洛邑又说:“不过麟公子您也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传书给殿下,殿下得到消息之後,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神官一职,不过暂时的权宜之计。您与麒公子,不会分开太久。”
“我知道。”楚麒抬头,朝著窗外笑笑,“我没有太担心的。楚麒命中注定,不会是个孤独一生的人。所以那个神官,他是做不长的。”
“麟公子怎会知道麒公子的命格?”洛邑惊奇道。
众所周知,南楚麟虽然天生仙童,可以给人卜生死断祸福,但对亲近之人,他是从来算不出什麽的。
楚麟却朝他扮了个鬼脸,半真半假又像模像样的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之後,抱著厚厚一叠他刚画好的符咒,蹦蹦跳跳转身跑进了屋里去。
坐在床上,他便开始翻箱倒柜。
把符咒一叠一叠摆开,分别用几块红布包好了。每块红布上,又都缀了一块碎玉,亲自动手,用金丝线缝上去。
仔细辨识,那玉碎上隐约可见乾坤离艮等八卦字样。竟是之前碎裂的那枚玉八卦。
楚麟把几个红布包裹包好,压在床铺下面。
差不多……就快弄好了。他用手抚摸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觉得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
其实别人全都错了。
南楚麟不是算不出身旁亲近之人的命格福祸,只是算了这个,他自己便会折寿。
萧只禁止他算,楚麒不让他算。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要忘了自己能够算得出。
非但算得出,而且改得了。
他与一般的江湖术师可是不一样的。
有些事,只要不惜代价,什麽样的灾劫,他都挡得住。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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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君上 92 凤阁龙楼(上)
这一年的冬至,若望城飘了些薄薄的雪,一连下了十几日,把整个皇城压在一片肃穆而安静的之中。边疆战事并不紧急,两军对垒,虽然偶有交锋,然而实际上,心知肚明,冬天里按兵不动,休养生息,酝酿著在来年春天里,挥军而战,以摧枯拉朽之势得以让敌国兵败如山倒……
然而真到了第二年的春天,皇城里却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睿帝抱恙在床,一连十日不朝。
对文武百官宣称的说法,自然是“偶感风寒”,但是谁不知道,在皇家来说,多沈重的病疾,到了御医嘴里,都一律是风寒。
皇帝连著十天不能早朝,公事堆积如山,朝中亦无储君,手里权势最高的却是殷家人。
殷相素来权势熏天,皇上病了,自然军国大事都落在了他的肩头。朝中有大人写了折子盼望睿帝早立储君,然而折子到了殷相手里,都被扣下,根本没有呈到皇上眼前。
第一个十日不朝,群臣还能坐得住。
第二个十日不朝,宫中便已人心惶惶。
到了第三个,连民间都偶有听到风声,开始私下里议论纷纷。
南楚麒身为祭司神官,这些消息,他自然是最先一个知道的。
这段日子里,宫中从太後直妃嫔,不断有人送来祈福所用的祥瑞之物,不断有人抄录各种经书籀文,无一不为皇上祷祝。
而他本人,也接连主持了几次小规模的祭天仪式。各种祭神之舞,各种古语卜筮的祷祝,他光为了练习和准备就几乎累的没有时间休息。
这一天午时,他才得了点空闲,可以稍微歇息一下,回了院子,一抬头,便被珠光宝气晃花了眼。
楚麒微微眯起眼睛避过紫金步摇上折射的强光,便看见梅妃领著随身侍女站在面前,院门口,还有两排禁宫侍卫守护著。
“臣南楚麟叩见梅妃娘娘。”
他在距离梅妃较远的地方,下拜施礼。
依照规矩,宫中妃嫔接见外臣,要垂帘,相去十尺距离,而臣子不得抬头直视,否则视为亵渎冒犯。
此刻,他们之间没有纱帘幔帐,所以楚麒在离得更远些的距离处,便轻轻跪了下去。
梅妃挥了挥手,让门旁的侍卫以及近身的宫女全都退下去。於是顷刻之间,院内便只剩下梅妃与楚麒两个人,甚至连院门都被侍女们体贴的关上了。
“一道圣旨,让你离开王府长居於此处,你的心里是不是很有怨言?”梅妃在院子里缓缓踱步赏景,又看了看跪在远处的楚麒。
“臣不敢。”
“本宫不怕你知道,下旨送你上飞云山做祭司,是本宫的主意。”他看见楚麒跪在那里,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料想也该是如此,於是又说道,“知子莫若母,祈儿从小就偏疼你,处处护著你,这些,本宫全都知道。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在皇宫中也不算新鲜。你从小摸样就生的好,性子又讨喜,他中意你也很正常。可你又实在不太懂事。既不安分也不聪明。”
“臣……臣不明白。”
楚麒跪在地上,低垂著头,模仿起弟弟的音色声调并不费力,虽然心里清楚梅妃言语中所指何事,这时候,却只一味装著糊涂。
“好吧,既然你不明白,本宫就说给你。”梅妃走到他身侧,轻轻开口,“你不该恃宠而骄,在这种紧要的时候撺掇著让祈儿上书请奏,你是不是打量著,让他带你去了雍州,天高皇帝远的,无人管束,就可以任你胡作非为了?”
“娘娘,殿下年满弱冠,去雍州封地是他自己的意思,臣没有……”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事情。”梅妃冷哼一声,笑著说道,“你若安分守己,祈儿是不是宠爱你,本宫是不会过问的。但如今,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别说是本宫,就是皇上,也不能点头。既然下旨让你入飞云山守神位祭坛,你就一辈子也别再妄想出去,神官终其一生都要留在此地,擅出者斩,从无破例。所以,你也该聪明一点,祈儿回来,劝他一劝,不要成天惦记些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皇上既然不放他去雍州,自然有不放他去的道理。你不妨好好想一想,怎麽做才对自己最有好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千万别跟皇上的意思拧著来。”
梅妃说完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