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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将要废黜的太子,却毕竟仍是太子,就这麽不明不白被杀於宗正寺之内,岂不是一件天大的荒唐事!
皇家颜面何存?
那些日夜当值的守卫,内宫派去的一等高手侍卫都是干什麽用的?!
须知那太子殿下原已认罪,经过齐王萧禅主审之後,所有供词皆已画押,用奏折呈给皇帝陛下过目了。
原本,睿帝对这个儿子相当看重,一直作为储君培养,疼爱了将近二十余年,如今,就算他犯错,也断然不能忍心判下重罚。
何况这个儿子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
萧檀原本不是个轻率之人,而且心善仁厚,会做这样的事,也多半是受了谁的蛊惑,却以一己之身拦下所有罪责,到最後也并不肯牵连旁人,睿帝心里清楚,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一直以来,睿帝心里犹豫不决,废去太子位对萧檀而言,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只给他个流行,发配到偏僻之地,让他清净的过完一生也便算了。可转念想到这一发配,便是终生不能再见,御笔朱批便迟迟没有舍得落下。
总想再过几日,私下里去见他一见,再让他远去罢。
谁成想,拖来拖去,一直没有那个心思。
到今日,即便有那个心思,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白发送黑发,焉能不悲?
睿帝当时欲上早朝,结果步子还没迈开,便见到齐王萧禅红著双眼跪在自己跟前,前来请罪。等听闻太子遇害身亡之时,睿帝当即便在寝宫咳嗽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用来掩口的巾帕全都被血染透了。
早朝自然是没有上,人却已经昏迷不醒。
这之後,御医是一拨接著一拨往宫中传召,太後急急忙忙也赶了过来。
一时之间,整座皇宫都像笼著一层阴云,肃穆压抑,让人大气都不敢长舒一口。
於是从早上开始,皇帝寝宫处便守著一大群的人,最外头殿阶下站著的是朝臣百官,寝宫门口站著的是诸位皇子以及旁系王族,这些人中,年长些的都已封王,年幼的,有些尚是懵懂孩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而寝宫大厅处徘徊著的,是身穿宫装的嫔妃们,有的还很年轻,有些,已是色衰,因为不知皇上的情形如何,各个一脸焦虑,很是不安。
只有寥寥几位品阶极高的妃子能够跟随著老太後一同进得寝宫内室在睿帝跟前守著,其他的人,一律只能在外等著召见。
诸位年幼的皇子们都是跟著自己的母亲过来的,其他住在宫外的王爷们都是闻讯急忙赶过来的。
从一大早直站到晌午,睿帝寝宫里一点消息也没有,众人个个一筹莫展。
这诸多皇子之中,最最忧心忐忑的,自然是齐王萧禅。可以说,皇上这急火攻心,为的是太子遇害一事,而太子的案子,既然交给了齐王,自然就是他的责任。如今,太子之死,也是因为他的失职而造成的祸端。
别的皇子至多是等著睿帝病况的消息,而他,却是在等著领罪。其心急如焚的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再早之前,梅妃听说皇上把审太子的案子交给了他,还直高兴,说是皇上看重他,想要他在太子的案子中圆融周旋,既让事情得以顺利解决,又不至於让太子受过多的委屈。
如果事情办得好,睿帝心里自然会记上一笔。
可是如今,就在事情已经要顺利解决的当口,太子居然就这麽被杀了……
究竟是谁竟有这样大的胆子,天子脚下,皇城之中,能派遣如此武功高强之人,潜入宗正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一刀毙命。
这究竟真的是为了要杀太子灭口,还是要害他齐王被连累获罪?
此人能杀得了太子,自然也就能杀其他皇子。
萧禅越想越是周身泛起一阵寒意。
有心算无心,他先前岂不是太过大意了!
把自己放在这风口浪尖,实在危险!
诸位皇子之中,十六皇子萧陌是最口没遮拦的一个,在睿帝寝宫门外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的动静,便按捺不住。别人都是一味沈默的等著,并没有对太子之死妄加议论,他却一步窜到萧禅跟前,扯著他的袖子悄声道:“七皇兄,太子在净醒阁住著,怎麽好端端的就被人害死?宗正寺那边,不全都是绝顶高手的麽?”
萧陌这一问,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近身周围的人,又有哪个会听不到。一下子,自然引得萧禅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真是有苦说不出。
萧禅只得只低声说道:“也不知是怎麽,我清早到了宗正寺的时候,那些高手仍旧全都昏睡著。不但被奇特的点穴手法下了禁制,恐怕,还中了些不知名的毒。谋杀太子之人,想必相当厉害,早有预谋且计划周详,会如此行事,难保不是别国派来的……”
他这样说,其实并非想要推卸责任,只是言辞之间,难免给人无能没用的感觉。
此事一出,他日後与那太子位却是多半无缘了。
梅妃方才为了此事,狠狠数落了他一番之後,一路哭著入寝宫去看睿帝了。
萧陌做了个引子,於是在场的诸位皇子王爷,多多少少也顺著话题谈论了几句,又感叹了几声。
太子殿下为人宽厚,兄弟之间对他也是颇为推崇,如今身死,不由得让人叹惋。
皇子们悄声互相说著些什麽,萧祈只听著,却没有搭话。
他抬眼,却对上一道目光。
只见安王萧觞并没有站在诸位皇子一方,只一人远远立在廊下,隔著些许距离看向自己。
众所皆知,萧禅萧觞与萧祈皆是梅妃所生,按说比别的兄弟更近一层,应该最为亲厚才是。只是他们的母亲,梅妃娘娘向来只看重齐王这一个儿子,对於萧祈与萧觞,虽说不至於刻薄,却也多是淡淡的,并不见热络。
如果她的儿子中有一个能坐上太子位,她定然只希望这个人是萧禅的。
在她眼中,齐王文韬武略,个性爽朗,虽说稍微有些鲁莽,看起来不够睿智,但既不像萧祈沈默寡言的性情,也不想萧觞那样阴阳怪气的脾气。
萧禅是梅妃最喜欢的孩子,自然处处偏袒,是以三个兄弟的感情非常一般,从来都是各做各的事情。并没有比别人更近一层。
此刻,萧祈看见萧觞,原本不欲与他说什麽,只是想起那夜太子与舞姬豳风之事,仍旧有些为太子不值。便几步走到廊下,面对萧觞,趁著四下无人,轻声说道:“皇兄,听我一句劝,非天教那种邪门歪道,还是不要结交为好,很容易──走火入魔。”
只这一句话,他说完,便转身又走回去了。
萧觞却也不以为忤,只听听,然後笑笑。
这个时候,寝宫之中有太监走出来传消息。
睿帝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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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子出了事,各处府衙里紧要的官员都进宫去了,还在各处当值的,全是些品阶很低的官,且各个心浮气躁,无心公干。
窃窃私语,谈论的无外乎宗正寺这桩天大的案子。
太子被杀,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史官这一笔究竟该要怎麽记才不至於让皇家太过难堪。
楚麒在司农寺里转了一圈,众人都不好好做事,他也没什麽心思核对账簿,过午之後便偷溜回了雍王府。
回到房中换了衣裳,没在自己院中见到楚麟,问了一个正在做女红的丫鬟之後,才来到对面萧祈所住的院落,一眼就看见楚麟坐在大书房的窗格底下,左手里端著银碗,右手里握著银勺,他面前的桌子上站著那只小红葵鹦鹉,一边抖著毛一边吃那勺子里的东西。
阳光很好,空气清新疏朗。
萧祈的院子与楚麟楚麒住的地方仅一墙之隔,对面是大片桃花树。
因为楚麟喜欢桃花,所以种得特别多,不但王府外面是桃树林,就连府中,也有很多稀罕的品种,只是因为楚麟之前一直昏睡,故而错过花期,如今枝繁叶茂的,皆是绿色。
楚麒轻轻走过去,只见那银亮的勺子里,也不知盛的是什麽,红红腻腻的一坨,还隐隐泛著一股沈香木的香味。
这些真的是能喂鸟吃的东西麽?
“楚麒?你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楚麟余光瞥见他,笑眯眯的问道,手里却又舀了那红红的东西,送到小红葵的嘴边。
那只傻鹦鹉用嘴啄著银勺里的东西慢慢的吃,一边吃还一边摇头晃脑,颈毛上沾染了一些红颜色。
“出了点事,上头的大卿们都进宫了,余下的人没什麽心思干活,全在偷懒,我就也回来了。”楚麒说著便隔著窗子凑近了去看那碗里的东西。
“我以为你回来得早是因为辞官了。”
“我是辞了。”楚麒说“可是没有成功。我的顶头上司说了,最迟也须得这个月之後才能批准。”
“为什麽?难道不干了还不让麽?”
“因为现在司农寺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地方上各处全都送来账目,需要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