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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才刚出了店铺,便有一个白衣女子从角落里闪身出来,礼貌的呈了一张素青色的帖子上来。只说道“家主备了好酒,邀萧公子太摩湖游船上听琴,请务必赏光。”
就在於此同一时间,司农寺府衙里的南楚麒,正独自一人坐在书案跟前,对著堆成了一座小山的账目低头细细整理核对。近两个月正是南方各处地方官员陆续回来述职,考核政绩的日子,账目亏空自然也是必要查审的,因此司农寺大小官员近来忙得天昏地暗。
楚麒是个新来的,又聪明能干,自然就被派了更多的差事。别人要翻上一个时辰才能找出来的账册,他随手翻翻就能找到,於是便直接被派去了收藏账本的库房里,一边管理库房十几万账册,一边还得做著手里头的工作,两不耽误。
只是今日他心里惦记著家中的楚麟,只恨眼前的事情太多,虽然有雍王殿下派人代为告了假,他的顶头上司依然非得他做完了手边的工作才肯放他回去。楚麒虽然并不多说什麽,却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著明天就写个辞表,辞官回家,不干了。
做账本整理账目的这些事情,看个一阵子,他已经了解得差不多,日後便是去了雍州,他会的这些,也足够用了,官场这地方,多留无益,不如回家陪著楚麟说话玩乐,自在又省心。
他只想了一会儿,便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回神,却不知何时,只见眼前正站了一个人。
“在想什麽呢?连本王来了,你都没有看见。”
萧觞一身素雅的装扮,站在楚麒面前,手里还拿著一只紫檀木镂刻的盒子,看上去极为精美。
楚麒合上手中账册,站起身来,也不寒暄客套什麽好听的话,只开门见山问道“王爷,您找楚麒有事?”
萧觞笑笑,将那檀木盒子放到书案上,朝著楚麒的方向一推。
“你想知道什麽事,又或者,想要什麽东西,直接找我便好,何必要自己费力折腾,又耗时间,又不见得有什麽效果,还要……连累些不相干的人,又是失踪不见,又是流血受伤的。多不好。”
楚麒听他这样说,心底便已什麽都清楚了。只并未透出一丝慌乱神色,依然平静,伸手打开盒子,但见里面是一卷画轴。解开红色系绳,展开画,就正是那亡国美女鸾姬的画像。浓墨重彩,栩栩如生。
既然萧觞如此行事,也就证实了楚麒的猜想,只是……
“楚麒不明白,王爷这样做,究竟为了什麽?”
“本王可以为你解惑,只是……”萧觞坐到房间内一张短塌之上“还要看你,究竟猜中了几分。”
楚麒一边将画轴重新卷好一边缓声说道“王爷殚精竭虑,布这一局,著实辛苦。先要不动声色的让太子殿下结识一位美人舞姬,又要让太子殿下倾心恋上这美人,进而想要了解她。得知她宝月国皇族公主的身份,却帮她隐瞒。为了完成她的心愿,帮她招兵买马,帮她完成复国大计,不惜私自挪用了国巨额钱款──这个内情,我是来到这间存放账目的库房之後,查一笔旧账时才发现的。不过也只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这项亏空,已经被太子殿下不动声色的填补上了。”
萧觞没有发言,楚麒想了想,又说:“这笔亏空不是小数目,以太子每年所得供奉,无法尝清。更不要说两个月的时间,就做这样大额的补差。所以我想,既然安王殿下您设了美人局,必然後边,就也该有连环计。佘县金矿的消息……是您早就谋划好了的吧?太子缺钱,您就送钱,送完了钱,再借著雍王殿下的手,结了这桩案子。”
萧觞自己为自己倒了一碗茶“楚麒,你猜的分毫不差,只是有些细节,你或许不知道。太子殿下他也是个心志坚定的人,并不是耽溺美色之辈。他会恋上宝月国的豳风公主,是因为……那公主不过是我手里的棋子而已,她虽然血统不假,却早已经在亡国之乱的时候流落江湖,入了魔教,专门学得那些魅惑之术。我也是见到了她之後,才定了这个计。便是料定了太子虽然端方,却也不是圣人。沾上她,自然抵抗不了。於是才有了今日的种种。”
“所以此时,就算我猜的到,也只能想想,不能说给谁听。”楚麒接著萧觞的话继续说“所以王爷你不怕我猜到,反而乐於告知。反正那位舞姬的事情,当年谁都已经不记得,就算有蛛丝马迹可查,只怕也被安王殿下毁去了。而太子虽然知道她的身份,却因为爱她,断然不会说出来。金子的去向,太子也不会说。无论如何,这整件事情,都与您安王沾不上一点边。就算我拿了这幅画,也证明不了什麽。何况,我从最开始,就没想为了谁而去证明什麽。”
“说的不错。”萧觞点头“太子贪恋美人,是他自己的错,他为了美人弄出国库亏空,也是他错,为了弥补亏空圈地私开金矿,还夥同朝廷内外诸多官员结党私自运金锭到他国,更是他的大错。数罪相加,他被废也是应当。自然与本王无关。”
“楚麒只是不明白,安王殿下您,既然不怕被我知道这些来龙去脉,那麽,又何必为了这一幅画,而去伤徐小侯爷?”
“楚麒。”萧觞起身,走到楚麒身边“你这麽聪明,真的猜不到为什麽?”
“猜不到。”
“好,那本王说给你听。”萧觞拿起烛台边的火折子,点了火,又将桌上那副美人图拿起来,凑到火边,烧了。
“因为,本王很想找个时间,就像此刻这样,同你在一个屋子里,聊上一聊。哪怕聊的话题是如此的没有情趣。只是你不肯给我机会,所以,我只好……自己找这个机会。”
(10鲜币)君上 66 枕水横波(下)
楚麒看著那画轴被火慢慢吞没,也没有什麽表情,只走到角落里,寻出一只弃置不用的四方鼎,双手握住了鼎炉左右双耳,抬高了递到萧觞面前。
“王爷,库房重地,禁燃明火。”
他这样的说话行事,算得上相当不给面子。
别说他仅是一个司农寺的小官,便是上头掌管著整个司农寺府衙的大卿前来,对著萧觞,只怕也不敢多说一句。
然而萧觞这个人,他喜欢什麽,偏就特别执著,无论对方说什麽做什麽,他只会越看越喜欢,怎麽看都只会更喜欢。
南楚麒越是如此,萧觞便越觉得他这性子就正对了自己的胃口。
便也不以为忤,只笑了笑,随手将那烧的剩了半段的画轴按进了鼎炉之中。
楚麒看著那跃动的火苗,以及火苗後面,安王轻浅的笑,目光稍一交接,便赶快移开,低头不语。
楚麒转身走出房间,将那焚烧冒烟的鼎炉远远的方在院子当中,免得火苗窜出,烧到账本。
楚麒转身回到房间内,只觉得面对安王是件让人觉得压抑非常的事情,很想此刻就写一份辞表递上去,然後立即离开这里。
然而这人要是如此好打发,自然他也就不是萧觞了。
安王殿下只坐在那里,手里把玩著雕花木盒。
“诚如你所言,我这一局,布置多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但有美人局,也有连环计。不怕告诉你,这一计,到这里,也还不算完。”想了想,他便又是那不变的浅笑“楚麒,我知道你聪明绝顶,料想你猜得到大半,但是……有很多事情,不是你猜的到,就能改变的。更何况许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能看著,无能为力,到不如愚笨些,什麽都知道,来得更舒坦。”
“王爷,无论你要做什麽,楚麒其实并没有兴趣猜测,也不想知道。发生不发生,与我无关。何况雍王殿下他从来并不曾想要争皇位。”楚麒说“您无论智计权谋或者武功,在诸多皇子之中都无人能及,又是梅妃娘娘的亲子,出身尊贵。您想要的,唾手可得。”
“楚麒,你是聪明人,可你又了解本王多少?”萧觞的笑意却冷了几分“你又怎麽知道,本王想要的都是什麽?你怎麽就以为,十一弟对那皇位无意,而本王就一定会稀罕?”
“那麽,既然王爷不稀罕,又何必苦心谋划?至少雍王殿下对於那些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从不费心思量。更不会涉及陷害”楚麒没了耐性,自然也言辞锋锐起来“恕在下愚钝,实在看不出安王殿下您究竟想要的都是些什麽。”
“看不出吗?”安王笑了笑,走近过去,带著点逼人的其实“本王想要的,其中一个,就包括你。”
楚麒後退一步,抵在一座大书架上,眼中却也不见一丝慌乱“王爷请自重!”
“楚麒,不如这样,本王同你做笔交易。”萧觞说“你留下来,一辈子陪在我身边。我就放萧祈同你那孪生弟弟一起,去雍州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你──”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