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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佟一笑,透体而出的妖媚。
“不然呢?”
“依奴婢看来,皇上的兵符必然已经送到了雍王手上,他来梅郡,要调遣的自然是楚淮裳的兵马。至於岳驰那里,根本无需继续拷问下去。”
锦佟点头“不错,白月,你说的极是正确。黄金虎符,正是在这位雍王殿下的身上。他在梅
郡下船,分明的是要去拜访楚家。”
“主人已经探到他将虎符藏在何处了?”
赫锦佟微眯起眼睛,想起前日的煮酒论武,醉拳近身打了上百回合,接触哪里萧祈的内力都
没有变化,但是一探到他左臂,内力就忽然激增,强行逼迫他变换招式走向,不能靠近。
虎符象征西六州的兵权,关系重大,不能交给暗卫,不能藏在别处,更不可能放在丝毫武功
都不会的楚麟楚麒二人身上。
雍王殿下只能自己带著。那麽毫无疑问,就是藏在他左手臂的暗袋之内。
“不错。”
白月不明白“既然已经知道了下落,为何主人又放他们走了?”
锦佟不答反问:“白月,你以为,肃王要我追查虎符下落只是要将那东西抢到手吗?”
“白月愚钝。”
锦佟伸手,将身边案桌上青玉水盏里一朵开得冷清皎洁的冰莲花折下:“你可知道,那虎符,在雍王的手里,远比在我们的手里,
效果要──好得多。”
他查案,索性就把那案子搁在他眼前。
不怕他查,只怕他不肯把事情闹大。
赫锦佟轻笑,将那冰莲花递到唇边,张口咬住。花瓣被撕碎,微微带著苦味。室内却弥漫著一股恬淡的清香。
“那岳驰……虽是一步闲棋,却也不能说无用。”锦佟慢慢的嚼碎了花瓣,吞下,冰莲的具
体立即在体内蔓延,他的整个身体都瞬间变得冰寒,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人死了吗?”
白月道:“主人交待过要留下一口气,所以,他还剩下一口气。”
锦佟点头“雍王不是正派了人找他吗,就行个方便,放了他吧!只是……”
白月立即借接口:“奴婢明白。抓了岳驰想要夺取黄金虎符的人,是太子。”
“不错,是太子。只这一个,千万不能弄错。”赫锦佟起身走向内室,鞋子踩过的地方,
都
清晰可见一层寒霜的痕迹。近旁的侍女立即帮他掀开纱帘。
“白鹭沈香,进来为我护法。”
“萧祈,你怎麽那麽容易就答应了呢。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麽简单。”楚麟一边走一边绞尽脑汁的思考,当然,以他有限的智慧而言,能想的东西实在更有限。
萧祈揉揉他头,安慰道:“连你都知道没那麽简单,难道我会看不出有问题吗?”
“那为什麽还要答应?”
萧祈不答,却转而问楚麒:“你觉得呢?”
楚麒点头“总之我们也是要去佘县,那里之前就已经被圈地封路,与其偷偷摸摸的进去,不如就让你做了这祭司官,我们也好光明正大的进出,倒还方便行事。至於那赫锦佟的目的,
暂且不是最紧要的问题,日後再说。总得先弄懂个大致的方向,才好定夺。”
“那我们接著要去哪呢?佘县麽?”
萧祈说“就在梅郡。”
楚麟不明白了,压低了声音问道“这里有什麽好查?”
“这里没什麽好查的,我们只是去,访友。”
“我怎麽不知道你在这里有朋友?”
萧祈不答反问:“可知道梅郡的楚家?”
楚麟想想“没印象。”
楚麒却是知道的,想了想,缓缓说道:“名门望族,世代官宦。圣祖时据说还出过一位宰辅。楚家老爷十年之前也曾做过太子的老师,後来据说年迈体弱,辞官归乡了。他膝下三个儿子听说都是年少有为的栋梁之才。”
“我们要去楚家拜访?”楚麟插话过来。
萧祈点头。
忽而想起往事,唇边漾出一抹笑容。
说起那楚老爷子,可是个有趣的活宝。
年纪一大把,还嘴馋贪吃得一如孩子,几位师傅之中,数他最得人缘。但凡谁拿了美食诱他
一诱,问功课的时候,他准会放谁一马。
想到这里,便正是要找个什麽人询问一下楚府的所在。抬眼,却正与一位熟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见到萧祈三人,大惊,张大了嘴巴,“雍、雍、雍、雍……”磕巴了半天,最後直著脖子把那已经到了嘴边的“雍王殿下”四个字硬吞进了肚子里,上前拱手,弯腰施礼。
熙来攘往的大街上,他也只能唤萧祈一声“公子!”
21指腹姻缘
那拱手施礼的人,在梅郡虽然无人识得,若换了在帝都若望城,却是各个秦楼楚馆里无人不识的风流金主、纨!人物。
忠穆侯府徐家的长子徐伯重。
这位侯府世子,你说他纨!,他倒也不是那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读书学问之类,到有那麽一样两样可以拿得出手哄哄人,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让忠穆侯爷每每恨得牙根痒
痒,总想祭出加法来打折了他的腿。
只因这位小侯爷,最最是个花痴,偏爱那些个云鬓花颜杨柳细腰的美姑娘,但凡看见了,就双眼发直,
再也挪不得步子。
可你说他痴,他又痴得极其有品,不讨人厌。
他不痴那些达官显贵人家的娇小姐,只爱寻那些风月奇葩。
不拘寻了哪家的花魁,却也不会言语挑逗做些猥琐淫亵之事。只花了银子,让那美貌奇女子
坐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距离处,画画也好、吟诗也好、写字也好、弹琴也好、对饮更好,什麽都不干就只面对面的坐著与他互相默默的凝望,那就最最好。
小侯爷的理想,不过如此。
清风明月、酒盏花枝、红颜知己、红袖添香,让美人坐在自己跟前,执手相看,泪眼朦胧,
只这一个情境,便可以让他痴痴呆呆的凝望,
无穷无尽的想象……
人生,到此也就足矣!
可惜啊可惜,天意,总是不能遂了人愿。
不然,他也就不会大老远的从帝都折腾到了梅郡。
徐伯重这人脾气不坏,人缘好,虽然与雍王殿下并没什麽过往交情,
但是彼此印象也都不算
太差。
此时正是在大街上相遇,雍王殿下点了一下头,示意人多之处,
不必多礼。
萧祈心下也正诧异著,这徐小侯娇惯得很,皇家秋季狩猎时他都称病不愿意去,平日里几乎都没出过若望城的大城门,怎麽如今居然跑了这麽远的路?!
再往徐伯重身後一看,果然後边跟著家丁佣仆呼呼啦啦一大堆人,除了马车,还有木推车一
排,上面齐齐整整的摆著大木箱子,打眼一看,足有二十几箱,各个都沈甸甸分量十足的样
子。
说起来,楚麟是早就认得徐伯重的。而且印象极其深刻。
他们初次见面,是在太常寺里。这好色的侯爷把他当了女孩,跟著他屁股後边跑,後来问得
仔细了,才知道是个男孩,於是扭头就走,还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非常的失望。
那时起楚麟便觉得这人十分的好笑好玩,
日後的几次相遇,便越混越熟。这时见著了徐伯重
立即嘴快的问道:“你山水迢迢的弄这麽多东西到这里,是要给谁送礼的?”
楚麒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那些木箱子,见箱子上打的那些封条,不是普通的白色而是大红色,
於是说道:“小侯爷到不像是来送礼的,八成是来梅郡下聘的吧?”
一语猜中,徐伯重居然难得的脸上有了些尴尬的表情,似乎不怎麽愿意提及,偏偏又不能否认。
楚麟见状,也觉得奇怪,在徐小侯的脸上仔细的看了一个来回,纳闷道:“没见你脸上泛著
桃花相啊,居然真的是要下聘娶妻了呀!”
话说到这里,萧祈也觉得有趣了。
仔细思量起来,
徐伯重比他年长,
二十有二,也该到了娶妻的时候,按说年前父皇给一些贵
族子弟赐婚的时候他也是该在里边的,但是那时却没有他,想来是他家里边早早已经给定过
了吧!於是好奇心起,也随口问道:“是哪户人家与忠穆侯府结了姻亲?”
若说这梅郡里,除去楚家,到也没听说过还有什麽特别显赫人家的名门闺秀能配得上忠穆侯府世子的。
萧祈问题问得倒是没有什麽不妥之处,只是可怜那徐伯重此刻最最怕人问起的就是这个问题。正急著不知道该说什麽把话头岔过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