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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上官夜也低垂着头,手中的酒喝得差不多了。
其实曹炟也特别想睡,但天性里的警觉,让他觉得不对劲儿。他努力地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手脚酸软,心里头明白,这肯定是不对了。
立刻去叫侍卫,然而侍卫睡得跟死猪一样。
又去叫上官夜,或许他真的是喝多了酒,居然也是叫不醒。
他只好又摇晃着尉迟靖,然而她反而睡得越沉。
曹炟自己亦有种难以支撑的感觉,只想立刻倒下去好好睡一觉。干脆拿出短刃,左手握住刀刃,狠狠划下,手心里立刻传来剧烈的疼痛,人也马上清醒了些,动作也不似之前那般摇摇晃晃。
他马上将尉迟靖抱起来,利用轻功踏在苇尖上,往东南的方向飞跃了大约数十米才停了下来,将尉迟靖放在芦苇丛中,他立刻又返回要将上官夜和侍卫都转移地方,然而到了那里,却发现已经迟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七八个黑衣人,脸上皆戴着面具,此刻正要绑了上官夜和侍卫离开。
曹炟咬了咬牙,还是冲了进去,手中短刃没有刺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却在上官夜和侍卫的手上分别来了一刀。
上官夜胳膊抖了一下,似乎要醒。
曹炟却已经与那些黑衣人战做一团,上官夜终于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看到这情景,心道不好,便想要起来,无奈黑衣人已经发现他要醒来,立刻在颈后补了一掌,结果上官夜又晕了过去,曹炟见状,知道自己绝对救不出这二人了,当下也不与这些人纠缠,飞身跃起,往苇丛中而去。
没想到黑衣人里也有轻功特别好的,追紧不舍,为了不使他们发现尉迟靖所在的地方,曹炟只好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这样一追一逃,直到傍晚时分,追他之人才终于放弃。
芦苇荡里忽然安静下来,然而曹炟也辩不清方向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能凭着感觉,在黑暗中艰难地朝着尉迟靖的方向继续前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低低的惊呼,似乎是个女子被什么东西吓到的声音,他惊醒地往那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
便听到正是尉迟靖的声音,她用压抑的声音喊着,“上官,上官你在哪里?”
黑暗中曹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追寻的人,只是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尚未说话,就觉得那颤抖的身子扑到了他的怀中,“上官!你怎么才来!我快要被吓死了!”
“尉迟姑娘,我是曹炟。”
“和帝?”
怀里的身子一惊,立刻僵硬地把他推开,“你怎么刚才不说?上官呢?”
曹炟此时其实已经很累了,找到了尉迟靖,心里一松劲儿,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走一样。他干脆坐了下来,“上官夜和侍卫,都被一伙黑衣人抓走了,想必就是藏在这芦苇荡里的怪物。天这么黑,我们是没有办法找到他们的,不如就在此竭息一下。”
“怎么他们被抓了,你却逃了出来?定是你自私,胆小鬼。”
黑暗中,彼此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和容颜,曹炟只是沉默着,尉迟靖毕竟还是有些害怕黑暗中莫要忽然窜出什么来,于是主动坐在曹炟的身边,“喂,你倒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曹炟于是将之前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尉迟靖听完后,道:“这么说,我反而应该感谢你救命之恩了?”
“不必了,先把你救出来,不过因为你是女子。”
“我不必你可怜!我可是上官的主子。我陈留一族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可怜了。”
曹炟懒得争辩,只是微闭了眼睛假寐,他实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尉迟靖见他不理人,反而越发生气了,挥起小拳头就往他身上砸去,曹炟终于也有了脾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尉迟姑娘,莫要胡闹了。”
☆、第350章 遇见熟人
尉迟靖微怔了下,默默地把手抽了出来,感觉手腕上沾了层粘热的东西,便放在鼻端闻了下,那血腥味儿令她忽然冷静了些,问道;“你受伤了?”
“无防。”曹炟淡淡地道度。
尉迟靖又道:“我替你包扎。”
说着摸出自己怀里的帕子,然而听得曹炟又道:“不必了。”
说着身子往远处挪了挪。这让尉迟靖觉得他恨不得离她远远的,她冷冷笑了声,“和帝,我真是同情你,身为堂堂帝王,居然会陷在这小小的芦苇荡里,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笑你?说起来,当初曹项为帝,我父亲为陈留王的时候,邾国经济繁荣,疆土阔大,怎地到了你的手里,就减小了一半儿?”
曹炟默默地听着,并不回答。
尉迟靖道:“你知道你听得见。想必我父亲若在世,看到小辈将他们老一辈打下的江山败成如此模样,必也是心痛。不过我倒为我父亲不值,这江山可姓曹,也可姓夏,与他却是何关系?当年那样的拼命,换来的不过是冤屈而亡罢了。”
曹炟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语,“有人来了。”
尉迟靖立刻住了嘴,瞪大眼睛往黑暗中瞅着,可是除了无尽的芦苇在黑暗中晃荡,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刚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簇簇声,果然是有人走近的样子,而且明显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道。
二人顿时都放轻了呼吸,这群人显然是来寻找尉迟靖和曹炟的,他们一片片的摸过来,此刻与二人其实就几步之遥。
听得其中一人道:“听说居然是和帝。”
“呵,真没想到,和帝居然会落在我们的手中。”
“可不是,淳于先生恨和帝入骨,这次还不将他拆骨扒皮?”
“别废话了,这芦苇荡方圆近五里,这诺大的苇塘里藏一个人,就好像大海里放入了一条小鱼儿,说不定和帝那条小鱼儿,就这么给漏了。”
“我就说,一把火烧了干脆,这芦苇荡若烧起来,连一只蚂蚁都保管逃不出去。”
“就你聪明,你聪明怎不敢去淳于先生那里显摆?信不信你这话说出来,他立刻能把你丢丹炉里炼了!”
“是啊,这芦苇荡若烧掉了,还到哪去找这么个好地方?是不是把我们都要烧死在里头?况且那些药人,都往哪藏?”
……这些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尉迟靖狠狠地打开曹炟的手,“原来人家的目标是你,你自动把自己送出去,把上官换出来好了。”
曹炟道:“你真的这样想吗?”
尉迟靖却又道:“那你得保证,把上官救出来。”
“你对上官夜倒是关心。”
“那当然,我不关心他,来关心你啊?”
曹炟又坐回原处,“现在他们四处搜寻,我们不宜停在原地,天一亮,我们是藏不住的。不如此时便跟在这群人的后面,回他们的大本营。”
尉迟靖道:“那还耽误什么,走吧。”
二人终于达成一致,便悄悄地跟在那群人的后面,好在那群人人比较多,也比较嘈杂,对于后面出来的悉索声没有在意,根本也没有想到和帝和尉迟靖会跟在他们的后面,这样跟着他们走了大半圈后,有人道:“要不然回吧,这样找下去是白费劲儿,晚上什么都瞧不见。”
“说的对,累死了!”
好几个人都在符合,于是队伍转过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走,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曹炟和尉迟靖的面前有豁然开朗之感,原来在这个浩望无际的芦苇荡里,还藏着一小片空地,这片空地上有一些矮小的房子,先前那些人就是进入了其中一间矮房子里。
曹炟仔细地观察着这里,他虽然不像安歌那样,熟知地理风水等,但对机关术数倒是有一定的研究。看到尉迟靖想要走出芦苇荡,他马上拉住了她,“尉迟姑娘,此处有机关,这些低矮的房子恐怕并不是真正的房子,只是入口罢了,若是没有暗号,是进不去的。”
尉迟靖的目光闪烁,“呵,你倒是懂得多。”
“那现在怎么办?”尉迟靖又问。
“等待。”
……
又过了好一会儿,从另一个方向的芦苇荡里走出七八个人,看样子也是搜寻无果,回来休息的。在他们进入小屋子前,曹炟将走的最慢的那个抓进了芦苇丛中,匕首就抵在他的脖颈之上,冷声问道:“暗号什么?”
那人感觉得到刀峰逼入皮肤的危险,马上道:“寻七八马,走九十里路。”
“就这样?”
“就是这样,您放过我吧。”那人求道。
曹炟却撤刀用手,将那人的脑袋狠狠一拧,只听得嚓嚓两声,那人抽蓄两下便不动了,曹炟将那人往芦苇丛深处拉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