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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将脸一沉,怒斥道:“你不尽心做事,还埋怨别人!你这家伙还真是欠打!把藤条拿来!”
见他发火,梅仁只好走到里屋,捧来了装着藤条的木匣,而后,畏畏缩缩递到他了面前。
他一把夺过木匣取出藤条,他刚抬起手,梅仁就一把抱住藤条,求情道:“袁哥,能不能听完我的解释,再动手?”
他冷冷看了眼梅仁:“说!”
“我知道,最近,我对折冲府的公务是有些松懈,这是因为我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而这是一件足以改变十二女人一生的大事。”
“折冲府当然也很重要,可相对而言,这些女人的幸福更为重要。我不是没有分寸,而是,这段时间折冲府没有大事发生,一切都按部就班,然后,老冯又能镇得住场子。所以,我才我要说的都说了,你可以动手了。”
梅仁本想用这番话打动袁一,让他心软,自己就不用皮肉受苦。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袁一就抡起藤条,对着他一顿猛抽,这时,他也做回男子汉既不求饶,也不喊疼,咬着牙,握着拳硬挺挺地站着,任其痛打。
袁一打足一百下后,将藤条往一旁的案几上一扔。而后,他打量了眼站的笔直的梅仁,他脸上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意,问道:“看来我下手还不够狠,你都没喊痛。”
梅仁睁开眼睛,皱了皱眉道:“以我的经验来说,若我喊痛,或是求饶,你就会打得越狠越久,所以,这次,我就试试忍着。事实证明,我错了。很痛!相信我。”
袁一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梅仁用衣袖抹了把额头的汗,用略有些颤抖的声音道:“能让我到外面待一会儿?”
“干嘛?”
第268章 公私分明
梅仁道:“很痛。我怕忍不住,喊出声来。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袁一摆了摆手,梅仁便如扯线木偶般,僵着身子走到房外。
当他带上门快步跑到院中,而后,袁一就听到从院中传来一阵“啊‘‘”的大叫声,最后,大叫声随着奔跑声越飘越远。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跑得气喘吁吁的梅仁回到房中,看了眼坐在座上悠闲喝着茶的袁一,他喘了口气:“袁哥,我可以了。”
袁一见梅仁站在门边不敢上前,于是,他便提起茶壶倒了杯茶,向梅仁招呼道:“过来坐吧!”
梅仁走上前坐下,端起茶杯:“谢谢了!”他把茶送到嘴边,皱眉道:“若我没记错,这里好像是我家。”
袁一简单粗暴的甩来一句:“这里是郡王府。”
梅仁皱眉道:“要知道,我暂时借住在这处院子,从某种意义来说,按照约定俗成,在某一特定时期内,这里就是我家。”
“这里是郡王府。”
梅仁无奈地一低头,放弃解释,妥协道:“好!我知道了。这里是郡王府嘛!”
袁一喝了口茶,用颇为严厉的口吻道:“知道我为什么要罚你吗?”
梅仁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嘴道:“因为,我没把折冲府的事做好,恰好老冯又向你告了黑又向你禀告了我的过错,诸如此类?”
他将脸一沉,厉声道“我问你,倒成了你问我!”
梅仁手一抖,侧了个身放下茶杯,小心答话道:“以后,我会端正态度,尽心负责地处理好折冲府的所有事务,不再去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罚也罚了,罪也认了,总都尉大人就原谅小将这一次,行吗?”
袁一问道:“你真觉得,帮助那些女子找得一个好归宿,真是无关紧要的事?”
梅仁摸了摸鼻子,点头道:“好像,貌似,的确是”
袁一打断道:“我要听你的真心话。”说着,他将手放到了一旁的藤条上。
见此,一脸挣扎的梅仁,将双手交叉握成拳头放在唇边,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大声道:“不是!”
看到梅仁这副怂样,袁一笑了笑道:“我也这样觉得。”
梅仁猛地睁开眼,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既然认同,那你还要罚我?!”
“我之所以罚你,要你牢记‘公私分明’这四个字。你可以去帮人,但前提是先把正事做好。你明明有很多方式,将两者协调好,可你偏偏用了最蠢那一种。”
“你说折冲府没有大事,一切按部就班,老冯能够镇得住场子,那就意味着,你的确能够抽出空闲时间干些私事。可是,在干私事之前,有没有嘱咐老冯一声,然后吩咐他帮你看住场子呢?”
梅仁垂下视线,舔了舔嘴唇:“我抱着一些侥幸心,觉得老冯能够行,可并没有明确交代。你不许我偷懒,要我尽心尽力地管好折冲府,我怕说了,就有偷懒之嫌。若不说,等忙满雅集的事,她们都有了着落,再把重心转到折冲府上,这样或许,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情给瞒过去。”
袁一道:“我所嘱咐的不许偷懒,指的是你的心。不是让你时刻蹲守在折冲府,若是如此,我大可让郡王府的门房来干你的差事,想必他比你更能胜任蹲守之职。”
听到这话,梅仁一脸迷茫道:“这些,你之前好像没有跟我说过。你的话模棱两可,我究竟该怎么做?”
袁一道:“有时,人要经过几个阶段,首先,你得学会遵守规矩,然后,灵活运用规矩,再是,强势推翻规矩,最后,大胆制定规矩。之前,你还没上道,当然先得乖乖地学会规矩,现在,你可以试着灵活一点。明白吗?”
梅仁仰着头眯着眼,想了许久,若有所思道:“好像有点明白了。话说回来,有朝一日,我真能制定规矩吗?”
袁一直截了当道:“不能!”
“为什么啊?”
袁一笑了笑:“因为,你先得推翻我的不能,才能制定你的规矩。”
梅仁饶有兴趣道:“推翻你的不能?有意思!我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做到呢?”
袁一想了片刻:“若以官场来说,你要成为我的老板,或者,我的对手,才能做到。”
见袁一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梅仁急忙摆手道:“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还是算了吧!”
相较于梅仁的慌张,袁一则表现得极为淡然:“若有朝一日,你真做到了,我会替你开心。因为,那恰好证明,你成功了,而且,非常成功。”
梅仁摇头道:“其实,官场这么大,不一定要比你强,才能证明我的成功。你可以一路高升越来越强,然后,我一直在你手下,也跟着越变越强。两全其美不更好?”
此刻,袁一心里清楚,没有人知道未来之事,他了解现在的梅仁,可无法以此判断将来。
他突然的预见是因为,他知道权力能够滋生野心,一旦萌芽,就需要源源不断的权力喂养,它只要感到饥饿,就会让人感觉如同身处荆棘丛般惊慌,为了逃离荆棘丛,它就会疯狂地为自己觅食。
现在,他所做的就是把梅仁送上这条道路,他所希望是梅仁的单纯可以杀灭野心,可对于官场而言,没有野心就好像商贾不懂奇货可居之道,女子不懂美颜之术,可以小成,可难有大为。
虽然,他有这番心思,可又觉得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何必杞人忧天,不如静待时日,让其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样想着,他扯开话题道:“你口口声声说在做一件改变十二女人一生的事,我倒是想听听,你是做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梅仁笑了笑:“一件其实是虚数词,我最近做的是”梅仁将所做之事娓娓道来。
梅仁打听来雅集的来宾名单,而后,他又应十二美人的要求,通过户部的一些关系,将来宾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
等到十二美人了解过来宾的背景后,又觉得无法亲眼见到本人,了解这人的品性,光凭一场短暂的雅集,就许定终身,始终有些盲人摸象之感。
于是,她们便合计着,从素未谋面的来宾中挑选出自己中意的对象,再让梅仁打探自己中意之人,在长安的住所,或者经常光顾的地方。
然后,她们便两个三个结成同伴,扮成男子摸样,由梅仁领着去偶遇中意之人。
等她们遇着那位意中人,便学着在闺阁之中,看过的那些才子佳人的传奇故事那般,或是来个以诗会友,琴瑟和鸣以试才情,或是来个江湖救急,拾金不昧以试人品。
听完梅仁的这番讲诉,袁一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听你这样一说,相信下次的雅集一定能让很多人满意。”
“那是!对了,她们对雅集还有一些小小的建议。”
“什么建议?”
“雅集那日,只要来宾进到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