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本只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事情,却被南临如此赤|裸裸地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南秀张了张口,却是无以为答。
南临声音忽地便轻下来,竟是十分疲累。
“阿秀,一个人所面对的事若是时常十分严苛,自己对自己又太过苛求,身旁又无人提点,便会逐渐只觉是这人世对不住你,在旁人看来你已然太过偏执,但你依然觉得这实在再正常再正确不过。”
南秀微怔。
“人之一生,总要心中有所求才好。”南临忽然抬起头来看他,“而阿秀你,若是达成你现下所求,能坐到这里。”他拍了拍椅子,虽然不是龙椅,但含义不言而喻,“之后呢,你可还有旁的所求?”
南秀茫然看着他。他向来自信甚至说自负,从来觉得自己深知自己所做为何,因此从无疑惑,然而南临这一问,竟让他头一次彷徨起来。
直到南临摆驾回宫,他才长长地吁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慢慢道:“没有了。”
第八十八章 如旧日
哈哈哈哈我肥来了(被殴orz)
前段时间为了毕业档案和找工作的事情完全没有心情填坑……b后来开始工作了也是千头万绪,再后来……T T公司终于给俺配电脑啦可以摸鱼写文了(抱头鼠窜)
就,就四这样T T如果还有坑底木抛弃俺的童鞋,向乃们鞠躬一万次赔罪……
“一个人所面对的事若是时常十分严苛,自己对自己又太过苛求,身旁又无人提点,便会逐渐只觉是这人世对不住你,在旁人看来你已然太过偏执,但你依然觉得这实在再正常再正确不过。”
南临出了贤王府,自己刚刚说过的这一句话蓦地浮上心头来,让他不由得怔了一怔,转而便微微苦笑了一声——
未料到多年前木先生对自己说的这一句,事到如今,竟是一字都未曾忘却。
那时他只觉木九太会泼自己冷水,永远挑在当年的小小孩童欣喜于可以同先生一起时讲各种为帝为人之道。只以为那些让他愤怒的道理自己从没听进去过,却原来记得如此坚牢。
内侍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不由得低声提醒道:“皇上……”
南临回神,轻轻“啊”了一声,寻思一会,道:“朕要去一个地方……”
摒退了几个禁卫内侍,南临独自缓步走了一段,抬起头来,望着简陋招牌上“染香坊”三个字,那染字写得奇怪,九字多了一点成了丸,却也仍旧这么堂而皇之地挂着。
铺子上没有人,也许老板有事暂离了。门虚掩着,瞧不见什么东西,鼻子却能隐隐闻到些甜香味。他在门口怔了许久,终于伸手轻轻推了推门,轻轻走了进去。
铺子依旧是安安静静的,从门外望进去,照样可以见到煮着的半锅玫瑰糖水。
大约是听见有人走进,有个清润温和的男子声音招呼道:“想要些什么?今日晚了,只怕所剩不……”
南临定定地瞧着眼前的男子,一言未发。
“多……”木九犹豫了一下,将最后一个字说完,便搬了个凳子过来,道,“请坐。”
声音平和稳定,仿佛只是见到了一个早知会来的普通客人,无甚惊讶,也无甚喜色。
南临依言坐下,又眼见他转身去忙了一会,未几端了两杯茶过来,茶水浅金,饮起来有些酸,味道十分熟悉,熟悉得叫他不由得眼眶微热,舌尖一舔,果然舔到了茶中切的细细的梅子肉。
木九温和地看着他,道:“脸色不是太好,如今时节冷暖不定,最易伤身,保重为上。”
南临原本只是眼眶微热,尚能忍得住,他这一句话一说,却让他喉头堵住,顿觉茶水都难以下咽,将杯子放去一边,缓缓倚向木九膝头。木九身体微震,却终究没有动。
南临将头枕在他膝上,这姿势小时候常常做,只是当时他人还矮小,如今身形已高,这姿势便极不舒服,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一般,闭了眼,静默许久,缓缓道:“先生,临儿好累。”
木九许久未有任何动作,慢慢抬起手来,抚了抚他漆黑的头发,手指不经意地微微一顿,却从他鬓边拔下一根半白的头发来。
“先生,我已将满廿二。”南临觉出头皮一痛,却只当不知,只慢慢叹息着道,“如今海清河晏,每日里奏折大事不多,倒有一半以上是说皇嗣之事。”
木九默默,还未说话,南临便已截住他的话头,笑道:“先生要说什么临儿早已能想到。”他缓缓吐了口气,道,“原本先帝遗诏,若我无子,便传位于麓南王世子,却不料麓南王世子并非真男儿。逸王世子目盲且血统非正,贤王世子已折其一,算来算去,竟只剩一人。”
“若说帝王之材,南秀或许有几分,然而……”他坐起身来,啜了一口茶水,微微苦笑道,“他并非当真想要帝位,更多也许只是为争一口气,等他得到了,便会觉得不过如此,或许也并不会当真勤政爱民。何况,心中无以为继,人世也变得毫无趣味。哎,便如同从小听人说某座高山之上风景多么绮丽宏伟,于是千方百计登上山巅,才发觉原来这风景也不过尔尔,然而那时,却早已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木九无话,只得仍是轻轻捋了捋他的鬓发。南临其实是明知自己该如何做的,只是做不到。因此,他就算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建议,说出来也只是无用。
他没有问南临如何知道自己在此,也没有说其他任何事,过去种种,仿佛只是睡了一夜,做了一场极长极荒唐的梦,如今醒来,他仍在南临身边,便如南临小时候一样。
南临沉默许久,慢慢道:“先生,回宫来罢,好不好。”
木九动了动嘴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南临死死地盯住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外边有人叫道:“公子。”正是他心腹侍卫洛岚的声音。
南临定了定神,道:“何事?”
洛岚低声道:“家务事,还请公子即刻返家。”
南临抿了抿唇,道:“哪里的事,但说无妨。”
洛岚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以一种有些奇怪的语气道:“逸王府的世子遇刺,性命垂危。”
南临怔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迟疑道:“你说……南容?”
木九手中杯子一颤,放回桌上去,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响。
洛岚仍是以那种奇怪的语气说道:“无错,仿佛是……被逸王王妃刺的。”
南容被骆雅一支金簪斜斜刺入小腹,虽然未伤及要害,却也入肉极深,骆雅当时早已心智全失状似疯癫,狠狠刺入之后还毫不犹豫地倏然拔出,待到风莲点了她睡穴去看南容,那伤口早已血肉模糊。
南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严重的伤,痛得全身发抖,偏偏痛是痛得厉害,神智却很清楚,眼见着风莲将自己抱起搂紧,满脸痛惜的神色,嘴一张却仍忍不住嘴角往上一勾,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疯了……”
“嗯。”
“我只是跟她说……子衿走了,不久会回来……”
“嗯。”
南容苦笑一下,将脸埋在他胸口,道:“我真是失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他虽目盲,却素来心性坚强,如今眼睛豁然复明,心中也知自己所剩时日不多,如今回想过去种种,似乎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人领过情,南容在这世上,不过是一个贪图安逸,自私自利的害人精,只怕就算死了,也不会有几个人觉得可惜。越想越是伤心,一时悲从中来,拽住风莲的衣襟便大哭起来,哭着牵动伤口,疼得更加难以忍受,越哭越大声,到后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脱力一般。
风莲听得恻然,生怕他哭伤了身体,伸手点了他睡穴,将他抱出门去。
门外阳光正好,风莲搂紧南容,一时只觉心疼得无以复加,低头用脸颊摩挲着他的头顶,明亮阳光下,眼角却瞥见了南容鬓角的一根白发。
风莲心中大震,抬起头来,门外青柳繁盛,阳光透着柳叶缝隙在地上撒下无数碎影。恍惚间想起了初识不久时,南濯生辰宴上,南容带着他躲到角落里,神色安静的少年轻轻念了那么一句:
“分明柳上春风眼,曾看少年人老。”
端的已是物是人非。
南容在九曲水休养了几日,仍是与孟子衿一道被带走下了狱。风莲在外面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