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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自然愤恨。是假,同样愤恨阿容为何要在这样大事上欺瞒他。
他默然许久,道:“我没有慧眼,一时不能辨明什么。离开之后想起有件东西没拿,回去时却听阿容对逸王爷说道,他同我亲近不过是为了九道剑,我要多想什么男子之间的不堪事是我的事云云。”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若我之前尚存疑惑,那时却没有了。”他极为温柔地抚了抚南容额边的细软头发,“阿容耳力极好,我那时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他……他不会听不出我回去的。”
若是真想利用什么,断不会在明知隔墙有耳时说什么自己用心险恶。他不知道阿容这么说的原因,却是知道了阿容并不想见他。
南秀沉默许久,道:“这也……并不能说就是不想见你。你本可以……直接问问。”
风莲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南容的,抬起来,慢慢道:“我……也是会怕的。”
他说得不明不白,南秀却听懂了。皆因少年情爱心事,大抵相似。风莲虽看似老成,但终究不过十七八岁,于情爱懵懂,自然会怕——怕当真直接问了,阿容将没说出的隐言一道说了,或是阿容终于想通了男子之间有违伦常断无相许相守之理,或是阿容终于准备好了迎娶一个美丽聪慧的发妻。
第五十九章 看到了
南秀垂下眼,原想再问问那徐神医是何方神圣,想了想却又算了。阿容已经是这个样子,若那徐神医有些办法,总是好的,若是仍束手无策,阿容跟着风莲走了,心中自然也是欢喜。他挥了挥手道:“早去早回罢。”
风莲点了点头,衣物都来不及换,眼中满是血丝,南秀看得不忍,唤了自己的随身亲信来,嘱他当二人的车夫,转头向风莲道:“你从哪里回来?”
风莲沉默一下,道:“逸王爷一行已至岭南境内。”各州县的考试按着由南向北的顺序,因此逸王出发的时日越短,反而是离京城越远。南秀微瞪了一下眼,道:“十天?”从岭南到京城用十天?
风莲轻“嗯”了一声,其实他嗓音微哑,确实已露疲态。他原本从未想过要多说什么,只是南秀问起,便顺口道:“一路跑死了好几匹马。”马倒地不起又一时找不见买马之地时便靠一双脚。
南秀抿了抿唇,道:“你进去休息罢。这人是我的亲信,可以信任的,要去哪里,直接告诉他让他赶车便是。你又不是铁打的,既还要照顾阿容,便别自己先累死。”
一股极柔和温暖的真气自丹田汇入,行遍全身之后一直发热发冷的身体渐渐松畅下来,头脑清明了一瞬,南容轻轻睁开了眼睛,正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衣布,他稍愣了一下才想起抬头看,看到一个长出一片青色胡茬的下巴,再上面是两片薄薄抿紧的唇,高挺的鼻梁,虽然闭起了却仍能让他想见睁开时是如何清澈宁定的一双眼睛。
跟他原本凭着手摸而想像出的模样没有太大差别,只是憔悴。
风莲睡得呼吸沉沉,送入他体内真气却未曾停止流动。南容不忍吵醒他,将脑袋往他的胸口贴得更近了一些,听着他的心跳声,明明一点都没有觉得伤心,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来。
原本想随便流点眼泪就算了,却不料越流越多,最后的情况完全不在南容的控制之内,险些哭地呼吸不畅,只得闭着眼睛张大了嘴努力地吸气吐气。风莲抱着他的手松了一松,睡眼惺忪地看着他,眼睛完全睁开之后,又将他紧紧抱住了。
南容哽咽道:“你衣服几天没换了,我弄出点水来给你洗洗。”
风莲闷闷地应道:“嗯。”
他一边闷声应着,一边却同样是几滴水滴去南容脸上,南容破涕为笑,道:“你在流口水么?”
风莲过了一会儿才道:“嗯。”
南容想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不料手臂绵软无力,压根抬不起来,道:“我动不了。”
风莲憋了许久还是憋出一声“嗯”,低下头来,吻住他的唇,放开后道:“有五天了。”
“什么?”
“昏迷了五天了。”风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抱他抱得更紧了些,慢慢地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醒了。”
南容道:“把手……拿开……”五天了,若是这五天风莲时刻都未曾停止给他运真气,己身应当也该不支了。风莲听而未闻,道:“没有,我休息过的。”
“真是浊世中的……一股清流啊大侠……”南容微笑,“连我这样的人都会让你费尽力气来救么?”
风莲亲亲他的脸颊,道:“阿容是好人。”
他拍拍他的背,不想再说这件事了,道:“我们去麓南找徐神医。回京城时她曾问过我如何传信,我给过她黑羽鸟寻得到的信物。接到说你病重的信时我便去信问她了,她回道已有了些眉目,但要真正解毒还要些运气。”
他顿了顿,道:“我们去碰碰运气。”
隔了好一会儿又道:“这些时日我自问了许久,仍是觉得,分辨好坏善恶,不过看人是否一心向善。一心向善之人,若是做了错事,仍是可以补救改过的。”他低头亲他的眼睛,道:“现在看到了,开心吗?”
南容笑道:“不仅看到了,还闻到了。大侠,你几天没换衣服了,身为大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你看你,不,你闻你,都臭了。”
去往麓南的路途遥远,虽然南秀的亲信将速度放快,但仍要顾及南容的身体而控制。初时南容尚能靠着风莲的助力而每日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之后不久这个法子也慢慢失效,风莲再送真气也是徒劳无功。车夫看着他的模样,心下不忍,不由得劝道:“不要白费力气啦……”
风莲摇摇头,将昏睡不醒的南容揽在怀中,除进食休息之外,手掌从不离开他的丹田。
终于到得麓南王府,风莲抱着南容拍响了朱门上的铜环,刚有人应门,便直直冲进去,一时不妨被门槛绊了个趔趄,死死将南容护在怀中,让自己的背先着了地,眼前一黑,终是没能自己爬起来。
风莲醒来时闻到满室药味,刚晃了晃头,徐清风温和的声音已钻入耳:“醒啦。年轻人身体底子当真不错,每次都比我预言的时辰早醒好多,真让阿姨我没有面子。”
风莲一骨碌爬起来,四下环顾着,道:“阿容,小王爷呢?”
徐清风斜睨了他一眼,道:“暂时死不了,放心罢。你以己身真气为他续命,并非徒劳无功的。”
她一直在摆弄一个绿玉般的小瓶子,把玩了一会儿,将它往桌上一摆,道:“好,现在我们就研究一下这个。”
风莲疑惑地看着她。
徐清风道:“小王爷中的毒,名字叫做未展眉。”
风莲明显没有什么较大感触。徐清风一边暗叹果然这孩子没有小王爷灵敏,一边道:“解药却是叫做长开眼。这两个名字化自一句诗,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未展眉之意很好理解了,中此毒后一时不得死,受尽折磨,是以不得展眉,那个长开眼……我原以为,是解药难制,因此要解毒之人费尽心血,长夜不得睡眠之意。”
她轻叹一声:“然而,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
她抚摸着绿玉瓶,道:“长开眼之人,并非制解药的人,而是为其解毒的人,如此,才叫做‘报答’。这毒难解,即便知道了解法也不一定能解得了,便在此处。”
她抬起头来,看着风莲,眼神柔和地道:“我一直到你来信问我,才决定告诉你有了解法,也是为此。”
第六十章 先滚滚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南容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凝视了好一会儿,有人温声道:“别看了,看不见的。”
他微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朝着声音来的方向,道:“……是没有点灯么?”
风莲顿了一顿,道:“现下艳阳高照。”
南容放下了手,许久才笑道:“还好,还有命在就好,可惜原本还想瞧瞧徐神医长什么模样,如今也没了机会。不过我记得你是什么模样就好。”
风莲温暖的手掌安抚一般放在他额上,道:“睡了有四五天了罢。徐神医原本针术极佳,将当初的法子故技重施,只是又让你看不见了。”
南容笑道:“眼睛跟命,当然是要命。”
这一句话在两人初识时他便说过,如今再说,风莲听着自然而然便想起当时,竟觉恍如隔世。
心中刚转完了这个念头,南容已道:“你也想起那时了么?”
风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