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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得投入,敦达里来通报,说扈尔汉求见。
不一会儿,扈尔汉进了屋,只见他怒气冲冲,一脸的怨愤。
多尔衮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34
34、只道天凉雨初停 。。。
皇太极也看出他情绪不对:“发生什么事了;那么大火气?”
扈尔汉看到屋里还有多尔衮;但因为经常在这边见到他;所以也没有太在意;径直坐到一旁:“刚才和大汗争了几句。”
皇太极脸色微变:“争了几句?争什么?”
“还不是去年进攻沈阳的事,大汗责备我跟大贝勒没有按令向前。”
“那件事不是已经审下来了吗?不也已罚了你银两了吗?”
扈尔汉神情古怪;低声嘟囔着。
“你究竟做了什么?”皇太极追问。
“我不服,去找大汗重审了。”
“重审?如何重审?”
“其实是巴拜来找我的;说要帮我证明,去年那事不是我有意抗命,而是有人传令下来;我才下令停止前进的。”
皇太极清清楚楚记得,去年问起这事时,他向自己交待说,是他看前方形势不利,所以不想贸然犯险,怎又冒出来个人说证明是接到命令呢?
因为多尔衮在,他并没有把这些问出口,只是责备道:“不管是有令也好,无令也罢,都好几个月了,还计较什么?”
“我得争一口气啊!”扈尔汉道,“自从给我定了罪后,我总觉得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我畏战,这怎么行?”
“你的荣耀都是战场上拼来的,谁敢说你畏战?”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皇太极轻轻蹙眉,也不与他多争辩:“那父汗现在怎么说?”
扈尔汉又一副气恼的表情:“大汗居然不信我,说我颠倒是非。”
多尔衮在把玩着一张纸,折过来,叠过去,看似心不在焉,其实全神贯注在听他们说话,当听到扈尔汉这句话时,明显看到皇太极脸色一沉。
他知道皇太极心中所想,单是“不信”二字就足以说明扈尔汉在父汗心中地位已下降,更何况还说他“颠倒是非”呢?
看来阿布泰挺会办事,把自己吩咐下去的事做得妥妥当当。
扈尔汉还没有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继续说道:“我让巴拜找了好几个人一起作证,你说,大汗凭什么不信我?”
皇太极怒从心起,但在弟弟面前,还是给足了扈尔汉的面子,平静地说道:“虾阿哥,当时父汗对你的处罚也是象征性的,或许他也知你有自己的原因。但再去旧事重提,不就显得你小气了?这事你也不要再……”
“怎是我小气了?”扈尔汉打断他道,“我都有人证了。”
皇太极仍然耐心道:“在父汗面前就算证据再多,也比不上一个哄他高兴,你又何必执着于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旧事?谁若敢在你背后胡言乱语,我第一个不饶他。”
“话虽如此,可让我的脸往哪搁?”
一旁的多尔衮忽然嗤笑一声,一脸天真地说道:“虾阿哥,你的脸搁出来了,那父汗的脸往哪搁呢?”
眼见在皇太极反反复复的劝慰下,扈尔汉有了偃旗息鼓的迹象,这怎能行?挑起父汗与他的矛盾,让父汗厌恶他,可是第一步,而他的怒气则是最好的催化。
扈尔汉闻言一愣。
多尔衮继续童言无忌:“父汗视你如己出,你在众人面前与他争论,惹他生气不是不孝吗?”
他知道扈尔汉平日里是有些看不起年幼的贝勒们,哪还能忍受被自己教导,当即脸又红了:“我怎么就不孝了,大汗吩咐的事,我从来都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明明是大汗不知听信了什么人的话,对我……”
“行了!”眼见他越说越离谱,皇太极出声阻止,“与其在这里争论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不如好好查查,为什么巴拜莫名其妙来找你,说要帮你翻案。”
扈尔汉一下子呆住,哑口无言。
但更为惊骇的是多尔衮。皇太极到底是皇太极,能从细微处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多尔衮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阿布泰做事有没有露出马脚。但他表面仍旧平静如常。
皇太极挥了挥手:“你晚点再来找我吧。”
待扈尔汉走后,多尔衮不解似的问皇太极:“八哥,我说错了吗?虾阿哥好像很不开心。”
“你说得很对。”
“我觉得他太对不起你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
“你苦口婆心地劝他,可他还不领情,还要凶你。”多尔衮随随意意地挑拨了一下他们的关系。
皇太极只是无所谓地一笑:“他正在气头上,说话冲了点也能理解。”
他是真不在意,还是表面上装着不在意?多尔衮看不出来。
他的心性果然非常人可比,要想撼动他,绝非易事。
多尔衮还惦记着得去找阿布泰,就道:“我来了很久了,我也回去了。”
“好,随军的事,我会找机会和父汗说的。”
“谢谢八哥。”多尔衮笑容灿烂。
离开皇太极处,多尔衮立刻去找了阿布泰,阿布泰再三向他保证,是找了与巴拜熟悉的人,唆使他讨好虾阿哥,绝不会查到他们头上,他才放心。
努尔哈赤与明朝之间消停了一年之后,硝烟再起。
这一年,八旗军的铁骑虽未能踏上明朝的土地,但他们也没有闲着,打造云梯、战车,储备粮食,没有停歇过。
一切都是为了等待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终于这一天来到,趁明朝天启帝登基未稳,他们发起了攻势。
天命六年三月初十,努尔哈赤率大军,水路并进,直奔沈阳而去。大军浩浩荡荡,旌旗万里,枪戟如林。
在皇太极的请求下,努尔哈赤同意了多尔衮随军。
这对皇太极来说,其实是一件麻烦事,在迎敌之余,还要分心照顾弟弟。带着老弱妇孺出征,根本是忌讳,更何况是个金贵的小贝勒,要是出点什么事,哪怕只是挂了彩,也是大事。
但皇太极却十分乐意,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向父汗发誓一定会保护好弟弟。
十岁的多尔衮恐怕是大军中年龄最小的人了。
他身着铠甲,骑着他的马,跟在了皇太极的队伍中。
他竟能破例随军,实在是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因为辽沈并非轻易可取,守军众多,此去能否胜利也是未知。
就算杀不了敌人,在战场上勇敢一些,就足以博得父汗的好感,就是不知有没有这个亲临阵地的机会。
皇太极向他靠了过来,见他一脸欢喜,便问:“开心吗?”
多尔衮点了点头,实话实说:“开心。”
皇太极随即展开笑容,莫名多了一份喜悦。
“八哥,我也能上阵地吗?”
“不行,你得呆在后面,我会让敦达里陪着你,你远远看着就行。”
“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怎能缩在后面呢。”多尔衮骄傲道。
皇太极哈哈大笑,想了一会才道:“多尔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求父汗带你出来吗?”
“为什么?”当初他提的时候,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哄自己玩的,没想到他真的去求父汗了。
“我大金虽战将云集,但大多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但你不同。”皇太极朝他看来,“你虽然小,却比许多沙场老将都来得有见识,而且不是空口胡说纸上谈兵,都是有理有据的。”
那是当然,本王也是征战四方的老将。多尔衮心道。
“你将来必能成为我大金的中流砥柱,成就一番基业。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皇太极笑着说。
多尔衮脸上也是笑开了花,可心底却黯沉。中流砥柱那是必然的,你没有看错我,但是,你也未能看准我。
从萨尔浒到沈阳行军约需两日。待到三月十一日晚,已接近沈阳城,明日就可抵达。
夜晚,他们在野外驻军,皇太极被召去努尔哈赤大帐商议进攻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