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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多煦偷偷撇嘴,“也就姜绍辛,肯乖乖受家里摆布。”
梵洺侧目,不远处是阳台,刚刚还有人在,现在却只剩一支空了的高脚杯。“不见得。现在闹翻了,两个人面上都过不去,不如先顺着姜老爷子,回头说自己生意忙过两年再结婚,姜老爷子也不会太为难他。”
“你想得够周到啊,难道你以前打算这么干过?”
“幻想过,换我我会直接拉以沫上台,然后发喜帖。”
唐多煦一脸震惊:“我说,他人都已经……你这样不行,真的,都臆想症了都,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你早晚会明白的。”梵洺不着边际的丢下一句,就扭头跟黎遥说话去了。
唐多煦吃了个软钉子,胸口堵得慌,一直充当移动花瓶的姜雯见状,适时开了个小玩笑,将他的注意力带过去。
宴会散场,梵洺毫无疑问选择留下来。
姜家租下了度假酒店的房间,以方便远道而来的客人休息,用房间只需要跟前台出示请帖就成。
唐多煦也凑热闹似的留了下来,惹得不明就里的唐老爹一个劲夸他“有长进”。
黎遥先行一步,送女朋友回去。
等梵洺开好房间,他也差不多折返回酒店。
两人肩并着肩,一同从大堂乘坐电梯上楼。梵洺走在后面,进房间的时候,他下意识望了眼走廊尽头,抿抿唇,还是关上了门。
*
戚以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似乎身处一条长长的走道之中,脚下是吸音的暗红色地毯,墙上贴着暗金色的郁金香墙纸,一扇又一扇刻着数字的门牌在他眼前晃过。视线颠簸着,身边的人正扶着他前进——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架更贴切,整个人以变扭的姿势歪斜着,脚才堪堪碰到地面。
气味不对,感觉也不对。
虚着眼端详了一下身边人的容貌,果然不是那个说要带他回家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他挣了挣。
那人察觉到他的抗拒,停下动作,像安抚哭闹的孩子一样随意的撸了两把他的脑袋:“别动,快到了。”
他不习惯地闪躲了一下。
那人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无奈:“又认不出我了?”
戚以沫含糊的应了一声,脖子动了动,嘴巴里就多了一颗水果软糖,唔,草莓味的。
“吃了糖就不准再咬人。”
那人将他带到一扇门前,从兜里摸出磁卡,开门。
牵引他洗脸,刷牙。
洗澡是没办法了,戚以沫一看到浴缸就往外跑,那人试图用武力镇压,但稍一用力戚以沫就立刻做出疼痛难忍的样子来。
他的演技太逼真,心知没使多少力,可看见他疼痛的表情,那人还是犹豫了下。而戚以沫,则趁着他迟疑的空当,一溜烟逃出浴室,扑进床里。
被子松松软软,带着阳光的气味,拥着被子打滚的时候,恍然有种漫游云端的错觉。
戚以沫滚着滚着,就滚进了梦乡。
一夜好眠。
醒来时头疼欲裂。
戚以沫捂着脑袋呻|吟了声,床前就多出了一条黑影。
是桑止。
一手拿着一块软糖,一手端着漱口杯:“刷完牙有糖吃。”
戚以沫:“……”这种对付宝宝的既视感怎么破?
坚持独立刷牙洗脸,脑子里开始乱冒各种画面,可惜都不连续。
喝醉了,遇见梵洺,一晃眼莫名其妙到了小花园,桑止找来,被扛走……然后似乎就到了客房。回忆起桑止带他走,他却坚持等什么人誓死不从,狠狠咬了桑止两口的事,戚以沫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还能更丢脸一点吗?
答案是:能。
桑止在洗手间水声停了的瞬间瞬移进来,熟稔地捏住他下巴,将一颗糖塞进他嘴里。
脑袋一片空白的戚以沫机械地嚼着,是芒果味的。
地上溅了不少水渍,桑止往地上铺了两块地巾。
戚以沫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他挽着袖子露出的地方瞟。见两只手腕各有一枚牙印,泛着淡淡的青,明显是他的杰作。不禁窘迫道:“酒后失态,对不起。要不擦点药?”
桑止硬梆梆回:“摆着挺好。”
戚以沫听得一愣,一个没注意咬在舌尖上,整张脸皱成了一团。
桑止看他表情,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宝宝两岁以后,再没咬过舌头。”
这是鄙视吗!一定是吧!
戚以沫眉毛扬了扬,然而没等他说话,只听房门被人拍得山响:“狐狸精,你给我出来!老娘弄不死你个骚蹄子!”
桑止率先开门,他额角横着粉色伤疤,加之面目凛然,一脸凶相,披头散发乱撒泼的女子竟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猛鞠了一躬,胸口一块哐当掉了下来,她却没发现,只讷讷道:“不好意思,我找错人了。”
说罢又看了看房号,6175。心说一定是怒火攻心眼花记错了,其实是6157?
想到这里,锲而不舍的往前奔,一脚踹门上:“棾浩,你给我出来!不吃药就站不起来的软脚货,还有本事搞小三!你他妈出门说清楚!”
桑止用脚尖把玉挑起来,拿进房里献宝:“捡到的。”
“……”戚以沫循循善诱:“有种美德叫路不拾遗。”
桑止勾唇:“有种赔偿叫精神损失。”
戚以沫:“……”
教你法律不是让你这样用的啊喂!
他竭力心平气和的道:“桑子,你刚刚英勇的挡住了攻击,我很好,很感激你。你看既然我们都没事,这块玉还是还给她吧?”
桑止托着下巴斟酌了下,“换完衣服再说,在柜子里。”
“你买的?”
是梵洺给的,但桑止当然不会告诉他,只道:“快点,那个疯女人快引来保安了。”
女人动静闹得实在大,人都是八卦的动物,一时之间,数人探出脑袋,更多的敞开门缝听热闹。
在她敲断了一只高跟鞋鞋跟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之前闹了个大乌龙,女人坚信自己这次没有错,见一个男人围着浴巾出现在门口,也没细看,抄起完好的高跟鞋就往里扑。
开门的是黎遥,他人文弱,尽管下意识躲了一下,还是被女人如狼似虎的无差别攻击扫到了。
胸口登时多了五条血痕。女人见首战告捷,拖着人就往外扯,一边不依不饶地控诉:“老娘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一脚把老娘蹬到旁边?没门!大家都出来看看啊,这就是……”
梵洺之前在伪装现场,被子床罩弄乱,差开保险套混乳液进去,最后将衣物从门口扔到窗边。他忙得热火朝天,开门的事自然交给黎遥。
以为女人发现认错人就会撤退,没想到女人跟疯了似的,黎遥战斗力又忒渣,一手拉着门边柜子,半个身体被扯出门外。
于是他只能丢下纸巾,出手将人往回拽。
女人长发遮住了视线,感觉到阻力,只以为小三出现了,嚎地更起劲了。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候,戚以沫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大姐,你丢了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少年之友陈葡萄_】酱的地雷!【我是站在人类顶端的中】→→好奇全名是什么的手榴弹!!
5000+很大很粗很满足的一章奉上,请笑纳o(* ̄▽ ̄*)o
第二波误会总算对主角发动了攻击【欣慰脸
☆、57·横生
梵洺一出现,围观的众人都惊呆了。
无数道震惊的目光齐齐汇聚在半裸的黎遥身上;从他布满狼藉红印的胸口转移至握着他手腕的另一只男人的手;顺着匀称的肌肉绕到半隐在门内的梵洺身上。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原配来捉奸;结果发现小三是男人,老公是基佬的戏码嘛!
敢不敢更八点档更狗血更喜闻乐见一点!
场面静下来;独自嚎啕的女子也发现不对劲了。
她匀出一只手;撩窗帘似的将密密麻麻黏在额上的湿发拨开;瞪着眼看了看怀中手的主人;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除了五官数量;跟她家死鬼无一处相像。
女子:啊咧?她又找错门了……
猛地甩开黎遥的手,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紧接着她努力睁大红肿的核桃眼,又是一个大鞠躬;“抱歉,我找错人了!打扰你们休息真是抱歉,你们继续……”
她保持着躬身九十度的姿势,疾步后退,撞到戚以沫身上,顿时踉跄了一下。
戚以沫在她肩膀上带了一把,“小心。”
他的手上还勾着玉坠的坠链,嘴角犹带着礼貌谦和的笑意,只不过很快隐去了,就像一闪即逝的流星。
肆意的打量着头发上挂着水珠、身披浴巾明显是洗澡中途冲出来的梵洺,直看得梵洺怀疑自己露点了,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浴巾的位置,戚以沫才从容收回目光,越过他望入大敞的房内。
团在一起的衬衫,更远处是隐约现出一点的床尾,被子堆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