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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府八万军,要靠京口、晋陵乃至江淮间的千里土地来供养,而卫风两万军,山yīn一城不但完全可以负担,还有余力向朝**缴赋税,江南地区自古重税,这话果然不假。
刘裕强忍下落泪的冲动,回身一揖到底,便疾步而去!
很快的,刘裕来到城头,孙恩军正在逐渐地弃船上岸,由于京口北城距离大江只有五里左右,而城里兵力稀少,难以组织起有效反击,孙恩又抱着rì夜不间断攻城的打算,因此根本不需要安营扎寨,就看到江滩上聚集的贼兵越来越多,有不少都甲胄齐全,飞梯、巨盾、成扎成扎的箭矢被搬运上岸,随着隐约传来的呼喝声,一部分军卒向着另三面城墙迂回包围,令人禁不住的倒抽一口凉气!
京口作为北府军的老巢,规模自然不小,周长约二十里左右,如今正面临着卫风初守山yīn时的同样难题,那就是人手不足,近万兵力不能全部用于守城,必须要留预备队替换,几千人分布在漫长的城头,显得稀稀落落。
诸将均是神sè凝重,紧紧攒住手里的兵器,有相当一部分新抽来的丁壮脸上竟带上了恐惧之sè,孙恩素有凶名在外,恶人恶到了极致,也会让人胆寒。
刘裕暗暗着急,他明白,本就处于劣势,再如果泄了胆气,只怕京口连天黑都撑不到,当下心一横,唤道:“满城老小都指着我等,你我本死不足惜,却不能白死!为今之计,惟有趁孙恩立足未稳,合围之势未成,以死士出城杀杀他的锐气,才能尽量拖延,有谁敢和刘某出城迎战?”
“老子敢!”诸葛长民立刻举臂高呼!
“愿追随将军!”城头一众北府老兵也纷纷表态,每个人都有了战死的觉悟。
“好!”刘裕锐目一扫,也不多说,手指连点:“你,你,你不要去,你没有兄弟,你死了父母谁来赡养?”
很快的,点齐了五百人下城,包括刘裕与诸葛长民等一众将领,索xìng都脱去甲胄。
“开门!”刘裕大手一挥,守门军卒合力把城门打开!
顿时,喧嚣声四起,五百人呐喊着冲出城门,孙恩军上上下下竟全都愣住了,他们没料到,京口这么少的兵力竟然敢主动出城迎战,该是吓的瑟瑟发抖才对啊。
刘裕心头大喜,暴吼一声,使出了不要命的打法,长刀猛挥,一连劈杀了好几个躲避不及的孙恩军卒,身后的五百死士也紧紧抱成团,捡着就近的孙恩军冲杀而去!
一时之间,喊杀声不断,留守在城头的北府将士均是紧张的看着下方,只见死士乱砍乱杀,所经之处,硬是给杀出了一条血路,一具具尸体被抛飞向了两边,真乃一夫拼命,万夫辟易!这使得观战众人浑身血脉沸腾,哪怕新征来的丁壮也全然忘了恐惧。
京口军民是北方流民的后代,血液里有悍勇的基因,而孙恩军只凭一股锐气作战,虽然披了甲,但训练仍嫌不足,遇上比他还狠的北府军立时就蔫了,刘裕众人所过之处,无不纷纷退避,似乎是忘了自己一方人多势众,竟没人敢上前正面迎战。
刚刚上岸的孙恩不由又羞又怒,喝骂道:“好一个刘寄奴(刘裕小名),倒是老夫小瞧了你!今rì便叫你来得去不得!张猛,你领一千亲军迎战,复堂,你领弓弩手压上,shè死他们!”
“遵命!”张猛与刘道覆双双领命,疾奔而去。
不多时,已上岸的孙恩军中,组织起了三千人猛冲向了刘裕率领的五百死士,全都披盔执甲,杀气腾腾!
刘裕大刀挥舞,正砍的起劲,刘毅却大声提醒道:“德舆兄,孙恩军的jīng锐上来了,咱们是拼了还是回城?”
刘裕想都不想的哈哈大笑道:“拼他娘!跟老子回城!”说着,刀势一收,转身向回猛跑,身后诸人也紧紧跟上!
这一队死士来的快,退的也快,其实也没离城太远,距城门最远只有四百来步,徐道覆与张猛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城门被轰的一声关上,以及地面留下的两百来具尸体!
第一五九章 援军天降
“痛快!”伴着哈哈大笑,刘裕等人重新回到了城头,尤如凯旋而归的英雄,接受着数千守军以目光传达来敬意,尤其是刘裕,身为京口暂时的主将,却身先士卒,悍不畏死,这赢得了广大中下层将兵发自内心的敬重!
斩杀两百多敌人相对于孙恩七万多大军,有如九牛一毛,但对士气的鼓舞无可比拟,刘裕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杀身成仁的决心,也振奋了全军将士,每个人的脸面,都纷纷现出慷慨悲壮之sè,一股昂然战意冲天而起!
孙恩则是气的脸sè煞白,被刘裕冲出城门砍杀一阵,又毛发无损的退回,这就是活生生的抽脸啊!
“好你个刘寄奴,就让你多活上一时半刻!”恨恨咒骂了句,孙恩厉喝道:“都快点,着将士们加速下船,正午之前必须发起进攻,争取一rì夜攻破京口!”
“遵命!”数名亲随转身向回奔跑,孙恩也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京口城头。
不多时,京口城下的气氛渐趋紧张,刘裕敢于出城冲杀,这从侧面证明了北府军人数虽少,却战斗力强悍,约摸两个时辰之后,沉闷的战鼓被重重擂响,由于缺乏攻城重武器,孙恩军以枪盾兵掩护着弓弩手打头,向城上shè箭压制守军,后面则是密密麻麻的步卒,扛着飞梯向前猛冲,总攻正式开始!
孙恩依然是人多欺侮人少,以人海战术发起昼夜不间断猛攻,伴着震耳yù聋的喊杀声,城头矢石如雨,城下箭如飞蝗,一架架飞梯架上城头,又被滚石檑木砸断,尸体如下饺子般一排排向下坠落,偶尔有攀上城头的孙恩军卒,也被守军顽强的杀伤阻击,双方的死伤人数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增加!
不知不觉中,一昼夜过去了,时间走到了七月初十晚间,除了火箭造成的光亮,双方都偃灯熄火,孙恩军就着黑攻城,北府军也仅凭着月sè辨认撕杀。
北府军那坚强的意志出乎了孙恩诸人的意料,原先一rì夜攻破京口的计划不得不向后推延,城头传来的不间断喊杀,似乎预示着攻城战还将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徐道覆忍不住叹道:“北府军果然是天下劲旅,几千人守城仍不露败相,倒是出乎了道覆的预料,去年攻打山yīn,正是久攻不下才使得刘牢之及时来援,将军莫要大意啊,刘牢之也该得到消息了,恐怕已在匆匆往回赶了吧!”
这话戳中了孙恩的痛脚,山yīn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哼!”孙恩冷哼一声:“山yīn丁口众多,那姓卫的可以强征良人守城,但京口以老弱妇孺为主,刘寄奴哪来的人手?照这伤亡看,他还能支撑到几时?老夫偏不信京口会是第二个山yīn,不过,为防止夜长梦多,还得抓紧!”说着,转头喝道:“檑鼓,让将士们都加把劲,明rì一早,咱们进城用膳!”
“咚咚咚~~”伴着战鼓声,攻势骤然加密,城头顿时压力大增,孙恩没法掌握京口的具体情形,刘裕等人却是苦不堪言,徐道覆感叹于北府军的顽强,他们又何曾不为孙恩军的悍不畏死暗暗心惊呢!
刘穆之自谦不通兵法,统筹调度却有理有条,刘裕把后勤放手交给他处理,这时的刘穆之,带着满脸忧sè奔上了城头,寻到刘裕,草草一拱手:“将军,自昨rì至今,我军已阵亡近三千人了,兵力分配捉襟见肘,穆之担心很难撑到天亮啊!再依时rì推测,求援信只能早上个两三rì送到辅国将军手上,恐怕大军回援还得有三五rì啊。”
刘穆之还有句潜台词没说,那就是刘牢之是没法指望了,以刘裕为首的北府诸将均是心知肚明,一股无力感萦绕上了心头,两rì一夜,全军阵亡了三千,孙恩军应该在万人左右,然而,守城绝不能按这样的比例计算,人手的减少,也意味着防御空档的加大,会给敌人带来更多的突破机会。
去年卫风守山yīn,刚开始他有三万多人,有能力设预备队让将士们替换休息,刘裕起先也留了一半人手作为预备队,但在孙恩的四面狂攻之下,发现这一招根本不管用,全军八千多人必须全部上城,物资运送全部由老弱妇孺承担,将士们没法休整,只能揪着空档稍稍喘口气,喝口水吃点食物,体力jīng神的消耗近乎于极限了,全凭意志在强撑着!
但jīng神力量毕竟不是刀枪箭矢,它需要依附肉身,人力终不能无穷无尽,人体潜能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激发,刘裕明显的觉察到,将士们shè箭的手臂已经有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