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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冯远又意图欺瞒,她终究会发现,对她最好的还是我。
丁新一颗心砰砰乱跳,一想到解筠受人欺骗伤心欲绝,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间柔情满胸却又豪意顿生,若是从此以后解筠钟情于自己,定会对她死心塌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竟连向阿右告辞都忘记了,一抬眼正看见解筠姗姗而来,忙上前道:“解姑娘!”解筠见丁新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目放光,遂不耐烦地道:“怎么,有事么?”
丁新丝毫没有看出解筠的反感,上前道:“解姑娘,我有事对你说……”刚要开口,忽见解筠眼望自己身后面露微笑,挥手叫道:“阿右,阿右,我在这儿呢。”丁新一回头,果然是阿右和冯远远远地在甲板上并肩而来,知道此时说话不便,压低声音,极快地道:“解姑娘,我真有要紧事和你说,和冯少侠有关,今晚初更,我在一层左侧舷等你。”说完,也不等解筠推拒,转身走开。
他心情愉悦,连午饭都没有去吃,到得房中,将随身带着的几件衣服全拿出来比量,着实有些后悔带的太少。又用干净的布块将身畔宝剑擦了又擦,眼望天边等得心急火燎。一会沉思一会傻笑,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外面安静下来,他提剑走了出去。
这艘大船分为二层,一层二层在海面之上,留给客人居住,这些武林人士均住在二层。一层以下为底舱,住的是殷阔海等十数名平涛帮的好汉。武林人士不到一层以下来,那些好汉若非换班驶船,也轻易不到二层去,因此一层极少人来。
丁新快步奔到船舷,不见解筠的身影,他枯等了一阵,眼见黑定了,天边阴暗得很,月光时隐时现,海风吹得身上发寒。他来来去去踱了会步子,只听得身后脚步声细碎,心中一动,暗道:“来了。”沉住气慢慢回身,见一角衣袂在舱边一闪而过。他轻声唤道:“解姑娘?”连忙跟了上去。转过一盘粗大的缆绳,便是下去底舱的楼梯,暮色灰暗之中,隐约有个身影在楼梯口隐没。那身影举止婀娜,定是女子无疑。
丁新微微提高声音道:“解姑娘?”
解挽舟吃了晚饭便回到房中,静默吐纳一阵,轻轻脱下那件青布破旧的外衫,仔细放好。躺在床上刚要入睡,就听见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砰砰地敲门,叫道:“解少侠在不在?”是唐又礼的声音。解挽舟一坐而起,匆匆披上外衣,应声道:“怎么?”上前开门。
唐又礼脸色凝重,道:“丁少侠死了。”顿了顿又道,“是冯远冯公子发现的。”
解挽舟微吃一惊,回房握住长剑,沉声道:“走。”
解筠听到声响,推门出来,叫道:“三哥。”解挽舟拉过妹妹的手,觉得她手冷微颤,轻声道:“不用怕,有哥在。”解筠点点头,心里安定了不少,跟在兄长身后,走下楼梯。
一层的楼梯口处,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或皱眉沉思,或窃窃私语。解挽舟走过去,那里是摆放杂物的地方,显得很脏乱,绞索缆绳散了一地。丁新的尸身俯趴在粗大的缆绳上,一支利箭自右脑斜贯而入,穿透头颅,箭尖自左脑太阳穴而出。丁新的脸侧着,大部分隐在地面的阴影里,仅能看见一只大睁着的眼睛,目光惊恐而迷惑,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古怪的东西。他伤口中鲜血流得很少,只有一条血痕蜿蜒而下,衬着青白的脸,在火光的映射下,令人毛骨悚然。
解筠浑身发抖,躲在哥哥身后不敢再看。解挽舟一看到尸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阿右,不由自主扫过去一眼。阿右也站在人群中,望着丁新,双唇紧抿着,神色迷茫惊讶,似乎对此毫不知情。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各位亲,隔了整整一周才来更文,最主要的问题是我卡文了,因为要写他们在船上如何一一死去,想好好设计一些场景,构思了很久,终究一无所获。我想写出那种悬疑的感觉,不过我早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写这种文,想尝试一下,借鉴了很多书,还是没构思成,只能说自己没这项本事,嘿嘿。幸好这个文还不是那种风格类型的文,所以这方面差一些也无所谓吧,不过还是要感谢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她在自序中说自己构思了很久,真是太伟大了。
后面应该没有问题了,这个文快结束了。
………………
香入寒风清冽
单云走近丁新的尸身,蹲下仔细观瞧。唐又礼四处打量,沿着箭尾的方向看去,走到旁边的木柱旁,指着一个小小洞口,道:“暗器是从这里射出去的。”单云忽然道:“你们瞧。”轻轻举起丁新的手腕,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丁新右手攥得死紧,指尖夹着一个小纸片。
阿右上前一步探查一番,道:“咦,这里有个缺口。”绳缆旁的墙上果然有个方形的凹槽,似乎曾经放过什么东西。这个凹槽隐在绳缆背后,若非细心人,决计发现不了。
井华慢慢地道:“依我看,丁新是误触了某个机关,发现了这里。”他一指墙上的凹槽,继续道,“里面有一本书或是一片纸,他拿了出来,结果被机关射出的利箭刺死。”
种种迹象表明确是如此,众人尽皆默然。井华转过头来,眉头微皱,目光阴沉:“他到底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唐又礼看了看站在一旁魂不守舍的冯远,问道:“冯兄,你来的时候,就是如此么?可曾见到一些特别的事物?”冯远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神色怔忡,目光闪烁,隔了半晌才道:“没……我来的时候他……他就是这样了,我什么,什么也没动。”
顾九城忽地一笑,道:“冯兄,你胸口痛么?”冯远怔怔地道:“啊?”一低头,猛地醒悟过来,慌忙收回抚在胸口的手,强笑道:“没有,我没事。”
单云站起身,沉吟着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这么晚了,丁新到这里来做什么?”说着转头看向冯远,“敢问冯兄,你又来干什么?”
冯远支吾着正不知该如何接口,解筠低声道:“丁新是,是来等我的……”她轻咬着下唇,几乎要流下泪来,“他约我出来……出来见面……”单云皱眉追问一句:“那你为什么没有赴约?”
“我……”解筠刚要开口,解挽舟打断她的话,道,“事关舍妹清誉,是我不同意。”解筠感激地看了哥哥一眼。丁新只想着找个无人打扰之时将事情告知,情急之下随口说出初更二字,却没想到一男一女无缘无故岂能夜半私会,就算解筠有意,解挽舟也决计不能应允,这条命送得真有些冤枉。
众人暗自唏嘘叹惋,井华抬眼望向冯远,道:“那你又来做什么?”
冯远看了看红着眼眶的解筠,又看了看众人探询的目光,一咬牙,蓦地抬高声音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当然要来,丁新居然妄图私下相会。若非阿右兄提点,我还要蒙在鼓里,这个卑鄙小人,妄图在背后中伤我!”他涨得脸色通红,直喘粗气,“不过我可没杀他。”
霍瀚生嗤地一笑,道:“你倒想一招就杀了他,只怕还没这个本事。”冯远见到他满脸不屑的神情,怒气上涌,刚要回嘴,猛地想起胸前的事物,不想节外生枝,只好先咽了这口气。
阿右见众人都望向自己,苦笑一下,道:“我是听丁兄说冯兄家中早已定亲,于是随口问了一句,谁成想丁兄竟是……唉,这话又从哪里说起。”
众人不再开口,这等争风吃醋情海生波,怎么能问得明白?许多人看向解筠,未免不怀好意,正所谓红颜祸水,若非这个女子,丁新还活得好好地。解筠脸上发烧,双目含泪,躲在兄长身后。唐又礼轻咳一声,道:“看样子船上机关不只这一处,需得找船家仔细问问清楚。”众人被他一提醒,不再理会解筠,齐声道:“正是。”
单云找人唤来殷阔海。殷阔海见死了人,双眉紧锁,叹口气道:“果然如此。”
井华听他话中有话,追问道:“怎么,你知道会死人?!”殷阔海道:“那人送来的信上说了,船上会有古怪的事情发生,叫我等不必理会,专心开船便是。”单云问道:“这艘船是你们自己帮内的么?怎么会有机关?”殷阔海搔搔头,道:“这船不是平涛帮的,那人在信上写了地址,弟兄们找来就看到海边的大船,食物清水铁锚缆绳一应俱全,都不干咱弟兄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