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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古田道:“详细情形如今已不容多说,总之,秘笈是我送给杀手血印的,你那两个弟弟,也是我送给他当弟子的。”他慢慢踱到桌前,喝了一口茶,在此紧急时刻,仍是气度沉稳,丝毫不见局促,“华儿,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要记住,若非如此,我当不上这个掌门,你也别想继任。”
井华低头沉吟一阵便猜出了大概,道:“爹,那眼下怎么办?总不能承认是你做的。”井古田道:“关键在于杀手血印。当年我不只给了他秘笈,还写了一封信作为信物。这封信我模仿的,是前任掌门的笔迹。”
井华道:“爹,你是说……”
井古田点点头:“只要把那封信拿回来,就可以证明是前任掌门出卖井家,而不是我,和咱们父子没有半点干系。华儿,这件事我不能出面,只有你去。若将此事办得明明白白,不但洗脱你我嫌疑,还可揭穿前任掌门的虚伪面目,又立一功,免得你年纪轻轻继任掌门,那五大长老不服。反正前任掌门和夫人已经故去,死无对证,怕得谁来?”
井华一手握拳,在掌上一击,道:“此计大妙。”仔细一想又觉不妥,问道,“爹,那我到哪里去找杀手血印?”
井古田冷笑一声,道:“去哪里?当然只能去问苏州解家解挽舟。”
………………
五马风流,销金帐暖
顾边在山脚下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巾帕来,擦了擦脸上的油汗,又理了理飞马驰来时被疾风吹乱的长须,整了整衣服,觉得全身并无不妥之处,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抬头向山上望了望。
已是初秋,天气仍闷热得很,但山中树木葱茏流水淙淙,竟透着几分凉意。微风拂面,令人清爽许多。
他牵着马刚转了个弯,现出一条上山的小径来。两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身着青衣,一左一右分别侍立,见到顾边,齐齐施礼。一个道:“顾寨主请。”
顾边皱起眉头,慢慢地道:“怎么只有两个小厮?叫顾九城出来见我!”他捋着长须,声音颇为严厉。哪知两个少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一个道:“好叫顾寨主知晓,我家主人正在沐浴更衣,没空儿下来。”另一个道:“主人说了,顾寨主贵人事多,若嫌麻烦不愿上去,那就请回。”
顾边气得长须不住抖动,喝道:“我是他老子!不快点出来见我,还什么沐浴更衣?!目无尊长忤逆不孝!”
两个少年冷下脸来,一个道:“顾寨主,请你说话小心些,主人身份尊贵,容不得旁人诋毁。”另一个接口道:“主人脾气就是如此,你若想见他,就请随小人来,若不想见,自己上马走了便是。”说完,两个少年将眼一翻,居然对顾边再不理睬。
顾边怒发冲冠,真想大骂一通拂袖而去,但一想到自己是有求而来,这件事必须得这个目无尊长忤逆不孝的长子前往办理,当下咽了口吐沫,强压下胸中怒火,心道:我和两个吃奶孩子计较什么?等看到九城,再好好说道说道。只好道:“前面带路!”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一个接过顾边手中缰绳,将马牵走,一个微微躬身,冷冰冰地道:“请。”
顾边随着那少年,沿着山中小径一路前行。此时月上梢头,林中树影婆娑,隐隐约约似乎有许多暗卫在山中守候。等上到半山腰,陡现一大片空地,一处楼阁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青衣少年到得空地边缘,便停住脚步。另有两个蓝衫少年在前引路,一直到得楼阁前,又停住脚步。从楼中走出两个黄衫少年,将顾边领入门内。
刚一进门,顾边就吓了一大跳,连忙偏头不敢再看。这楼内竟均是女眷,一瞥之下足有一二十名,个个不过韶龄,美艳动人。见来了陌生人,尽皆睁大妙目,或神色诧异,或掩口吃吃而笑。或相互窃窃私语。
顾边一向以君子自诩,见不得这等旖旎风光,紧跟着两个黄衫少年,足不停步直奔二楼。二楼迎下一个紫衣男子,细眉长目,模样颇为俊美,挥手叫那两个黄衫少年退下,上下打量了顾边一番,道:“主人在涤尘池中相侯,请随我来。”边说边向前走,顾边只得跟上。
绕过黄鹂鸣柳的屏风,只见厅中尽是美貌少年,或慵懒斜倚,或相对博弈,或捧书自读,或对月品酒。顾边实在忍不住,问道:“这些……这些都是谁?”
紫衣男子道:“这些均是服侍主人的奴婢,随时等候主人召唤。”顾边气得双手发抖,连声道:“真是荒唐!真是荒唐!”紫衣男子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只继续向前,下了白玉石阶,穿过繁花胜锦的园子,直至一间房中。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两个女子迎了上来,道:“顾寨主呢?接来了吗?”那两个女子上身只穿着一件红肚兜,在腰上勒一条长裙,露出雪白的手臂,纤细的腰身,把顾边唬得不敢抬眼。两个女子见他窘迫的模样,吃吃而笑。
顾边又羞又怒,掌风一挥,两个女子只觉一股大力推搡而来,“哎呦”娇呼两声,齐齐摔倒。顾边大步闯入房中,高声叫道:“顾九城,你给老子滚出来!”
一闯进去,热气更甚,眼前白茫茫一片,好半晌才看清房中好大一个池子,竟是温泉。脚下踩踏之处铺着厚厚的猩红毡子,两个少年两个女子跪在池边,一捧香茗一捧水果;一捧佳肴一捧美酒。
池中也有两男两女四名奴婢,正在小心服侍主人。他们一个跪在池边,为主人轻轻按摩发顶,一个歪坐一旁,将一粒晶莹剔透的樱桃放入主人口中,一个在池中为主人轻轻擦拭手臂,一个轻轻擦拭双腿。
这些少年,竟然浑身不着寸缕,就算是女子,也是只穿着一件薄得透明的轻纱衣,被池水一浸热气一熏,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听到有人大声喊叫,这些奴婢连眼睛都不抬一下,似乎天地之间,除了自己主人,旁人再不需看上一眼,似乎除了服侍主人,别的事根本不必费心去做。他们所在意的,只有手臂大张,靠在池中的这一人而已。
那人目深鼻挺,五官颇为硬朗,此时脸上沾着水汽,双目微阖,像一只正在休憩的狮子。
顾边一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怒道:“逆子!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顾九城慢慢睁开眼睛,轻轻挥了挥手,身边四个奴婢悄悄退下。他也不起身,仍是躺着,漫不经心地道:“父亲大人,你来就是为了骂我?”
“你这个逆子,身为顾家子孙,居然在这里如此寡廉鲜耻风流快活,真是不像话!”
顾九城嗤地一笑,“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迈出池外,赤身而立,两个女子忙拿来布巾,为主人揩拭。顾九城斜睨着自己的父亲,脸上的笑容散漫而讥诮:“至少我没有为了自己的名声,出卖亲生儿子。”
顾边心中一抖,怒气顿消,咽了口吐沫,半晌方无可奈何地道:“我也是没办法……”
顾九城将手一摆:“有什么事快说吧,我累了,要休息。”
顾边深吸口气,勉强道:“杀手血印又有消息了,这次你得去,把咱家的秘笈拿回来。”
顾九城披上外衫,接过香茗轻啜一口,道:“秘笈和我有什么相干,我又没练过,拿不拿回来都是一样。”
顾边急道:“那怎么成,你明知道……”再说不下去,低声下气地道:“我若是能亲自出马,也不来找你,这件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九城,难道你不想为你弟弟报仇?”
顾九城目光闪了闪,冷笑道:“报仇?怎么报?杀手血印又没有逼迫你,是你自己把正州送到他手上,不是你出卖他,他怎么会死?”
这件事顾边心中有愧,他每次都想在这个长子面前摆摆父亲的架子,可又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此番有求于人,更不销说。他深知此子秉性,知道威胁恐吓均无用,只好软下语气道:“九城,我一直以为你弟弟为人机警,武功又高,一定可以打败其他门派子弟,拔得头筹,谁料……谁料……我看里面一定事有蹊跷,说不定是那个活下来的解挽舟耍些阴谋诡计,才弄得正州惨死。你和正州自幼感情就好,不弄个清楚明白,你甘心吗?”
顾九城听着父亲言辞恳切,语重心长,只是暗中冷笑,施施然坐到桌旁。奴婢将佳肴摆在桌上,杯中斟满美酒。顾九城吃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