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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雁落道:“咱们岛上一共就三部,师父你看看吧,青衣部楚师兄那里有八个人,黑衣部霍师弟那里有十个人,霍师弟我没说错吧?”霍海生在一旁点点头,听蒋雁落又道:“偏生是我褐衣部,师父你在外之时,楚师兄杀了孔征,弄得褐衣部就剩下七个人了,这一次带回来的又只能活一个,就算师父开恩,给了褐衣部,也只有八人。三部如此不平均,我天天受气,也不敢说一句。”
江雪涯一挑眉,沉吟一阵,突地一笑,道:“谁给你气受了,杀了他就是。”蒋雁落长叹一声,道:“得罪我的话,只怕是没人敢说,但神情举止表现出来我也受不了啊,再者,人家心里想什么,我也管不着。”
江雪涯招招手,叫来跪在角落里的少年,让他给自己捶腿,悠悠地道:“那你想怎么着?”
蒋雁落凑上去,装模作样地也捶两下,道:“师父,不如把那三人都放出来吧,拨给徒弟,让我也人多势众扬眉吐气一把。”
江雪涯早猜出来他是给铁笼子里那三人求情,当下也不说允,可也不说不允,只微微一笑,摆一摆手。蒋雁落自幼在他身边长大,深知这个师父的秉性古怪,喜怒无常,若是求个没完没了,他袖子一挥全杀了都有可能。反正话已至此,是生是死也只好看造化,忙将拿来的美酒双手奉上,辞了出去。
江雪涯闭上眼睛,低低唤了一声,那少年缓缓站起来,一件一件褪去身上衣衫。霍海生和严察垂下头,刚要退下,忽听有侍仆禀道:“岛主,楚绍云求见。”
江雪涯道:“让他进来吧。”那少年□着钻到床上,任江雪涯一点一点抚摸自己的身体。
楚绍云慢慢走进来,也不抬眼,只躬身行礼,道:“师父,日间黑衣部郭奉亲挑战青衣部刘岩,将刘岩杀了。”
江雪涯道:“嗯。”
楚绍云又道:“青衣部只剩下七人。”
江雪涯一睁眼睛,转头望向楚绍云。这个大弟子垂手恭立,面无表情,似乎只是禀报一件极为寻常之事。但岛上两人比斗殒命,明天来报也可以,根本用不着这么晚特地跑过来。江雪涯摸着少年光滑的肌肤,想了半天,突然问道:“海生,你怎么看?”
霍海生扯扯嘴角,道:“人多了,热闹。”
江雪涯心中一跳。蒋雁落替那三人求情,倒没什么,那个弟子最心软,每次有人受罚,总是他最先跑出来想法救一救,却不成想一向淡漠随心的楚绍云,也会过来求情,更料不到心狠手辣的霍海生,居然也同意。想来他们不会为了那个愚蠢的金过庭,更不会为了软弱可欺的单阳,那只有……
江雪涯意味深长地笑笑,道:“既如此,就都放出来吧。那个叫解挽舟的给青衣部,单阳给褐衣部,金过庭给黑衣部,不偏不倚。”
楚绍云躬身道:“弟子遵命。”转身退出来,疾步奔到石室中,命人打开铁笼。
解挽舟又饿又渴又是困倦,一打瞌睡就掐自己一把,到后来这招也不管用了,眼前朦胧一片,直冒金星。等听到“哗啦啦”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凝神看去,走进来的,正是那个曾为自己疗伤的男子。他一口气松下,再挺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解挽舟极为虚弱,昏迷的日子可不短,等他再醒过来,已是两日之后,浑身酸软毫无力气。他一睁眼,发觉自己竟不在原来的那个房间。这个屋子更大一些,黄梨木的床榻,刻着岁寒三友的精致雕花,挂着上好的靛青色幔帐。四个角落里都燃起了火盆,热气腾腾。窗前摆着楠木的书案,紫檀木的椅子,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那个名叫楚绍云的男子,正坐在书案旁,捧着一本书细读,见他醒来,放下书,道:“你已被分到青衣部。”
解挽舟翻身坐起,道:“这是什么地方?”
楚绍云看他一眼,道:“师父把你留了下来,自然不能还住那屋子。这是在青衣部的院子里,缺的少的,吩咐侍仆便是。”说着一拍手,一个侍仆端了碗肉糜粥过来,香气扑鼻。解挽舟的肚子顿时叽里咕噜叫了起来,他也不客气,几口喝了个一干二净,擦擦嘴问道:“单阳呢?”
“他在褐衣部,金过庭在黑衣部。”楚绍云语气永远不紧不慢,平定沉稳。
解挽舟冷笑一声:“那个江雪涯不是说只留一个?说话就像放……”觉得不雅,说不下去,轻蔑地一撇嘴。
楚绍云不理会他言语中的挑衅,只说道:“平日里可以在岛上随意走动,但北边的密林很危险,再向北的山上更危险。”
解挽舟目光一亮,心道:“说不定就那边有向外的通道。”
楚绍云一见他神情,便知他心中所想,道:“这岛四面环海,大船只有一艘。师父规定,一部之中有人试图逃跑,全部受罚,如有一人逃到海上,全部处死。岛上所有弟子轮流在岸边守夜,包括你在内。”
解挽舟嗤笑:“我才不去。”
楚绍云自顾自地继续道:“所有弟子必须服用‘天赐守阳丸’。”
解挽舟一皱眉:“什么?”楚绍云道:“天赐守阳丸。服用此丸者,功力可提升二成,但每月需服解药一次,否则周身血脉爆裂而死。”
解挽舟握紧拳头,愤愤地道:“真是可恶,谁会吃这种东西!”
楚绍云斜睨他一眼:“你已经吃了。”解挽舟一怔:“什么?”
“你已经吃了,在那碗粥里。”
解挽舟大惊失色,一跃下地,手掩胸口一阵干呕,哪里呕得出来,额上青筋暴起,指着楚绍云怒道:“你暗中使坏,真是卑鄙小人!”
楚绍云只道:“每日用饭必须去用膳堂。”
“你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衣食用度岛上皆备,吩咐侍仆即可。”
“你铁石心肠,禽兽不如!”
“东边有习武厅,兵器应有尽有,也可以在屋中自习武功。允许私斗,死者投入大海,残者贬为侍仆。”
“你……你……”
“只有穿紫衣之人有师父特许,不可妄加伤害,否则立时处死。”
无论解挽舟怎么痛骂,楚绍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没有听见,又像根本没把解挽舟放在眼里。解挽舟气得跳脚,随手拿起床头小几上的空粥碗,用力掷去。楚绍云不躲不闪,袍袖一拂,将空碗卷到袖子里,张手托住,递给候在一旁的侍仆:“他还要,再盛一碗。”
解挽舟刚要再骂,见门前人影一闪,单阳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外,眨着大眼睛。楚绍云道:“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可叫侍仆去找我。”
解挽舟怒道:“快滚快滚!”
楚绍云点点头,转身离去。单阳跑进来惊道:“他是这里的大师兄,听说很厉害的,得罪了他可不得了。”
解挽舟兀自气忿忿地,道:“有什么了不起?这些人穷凶极恶,面目可憎,咱们还是离远点。”
单阳道:“嗯,他们太吓人。”他感激地一笑,“解哥哥,那天真是多谢你,我还以为活不成了呢。”解挽舟道:“没有什么,那个金过庭太狡猾,他爹金兆名声就不怎么样。”
两个人在桌旁坐下,解挽舟道:“你在褐衣部吗?有人欺负你没有?”单阳摇摇头,道:“那个叫蒋雁落的好像还不错,就是很喜欢喝酒,拿着个酒壶不离手。糊里糊涂的,脾气好得很。”解挽舟哼道:“装模作样,他们个个獐头鼠目人面兽心,你得小心了。”单阳道:“只怕过几天又要比武,那可怎么办。”解挽舟一拍他肩头,道:“你不用怕,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单阳欣然色喜,道:“多谢啦。解哥哥,你的功夫可真俊。我听爹爹说过,姑苏解家剑法超群,没成想在这里能见到。”
解挽舟道:“我练的不熟,算不得高手。真大哥的剑法才叫好哪,要是他还活着,哼。”
单阳道:“是呀,解真的大名江湖上谁不知晓,只可惜我没出生他就过世了,无缘见到。不过听说解挽竹的功夫也是极好的。”
解挽舟一笑:“那是我同胞大哥。我和他的功夫底子都是娘教的,他总说娘偏心,早早地就教会我‘梦回剑’,他可是直到十八岁才开始学的。”提起亲人,不觉伤心,“我被这个恶人捉来,娘找不到我一定急坏了……”
单阳低下头:“我也想娘了。解哥哥,我们还能回去吗?”
解挽舟一仰头,斩钉截铁地道:“一定能!我们两个都回去!”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