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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色的,长得像狸猫一般?”
解挽舟对此人实在厌恶,走近一步都觉得烦闷几乎窒息,见他不再看,立时掩上伤口,后退几步,道:“它跑得太快,没看清。”
江雪涯接过侍从奉上的香巾擦把脸,道:“那是碧眼雪貂,很厉害。”解挽舟装作初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模样,道:“碧眼雪貂?名字倒奇怪。”
江雪涯一笑,道:“不知道密林中有碧眼雪貂,却带了那么多解毒药进去。用来治疗你手臂上咬伤的伤药,怕不下五六种吧。绍云,你每次去采药,都会随身携带这么多解毒药么?”
二人心中一跳,还未等楚绍云开口,解挽舟抢先道:“大师兄为人谨慎,做事细心,自然准备得齐全。”
江雪涯了悟地点点头,拖着长音道:“原来绍云为人谨慎,做事细心,我把他从小养到大,却不知他为人谨慎,做事细心。”解挽舟听出他话中讥讽之意,心中忿怒,偏头不再理睬。
江雪涯喝口香茗,笑道:“怎么又不说话了?我正觉得奇怪,你每次来我这里,恨不能越快离开越好,除非万不得已,很少开口,这次怎么一句一句接得顺畅无比?”他看看解挽舟低沉下来的脸色,慢悠悠地道,“也不知,是你不再厌恶我了,还是方才在密林里做了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心里有鬼,是以不停地说话掩饰?”
他一字一字说得甚重,目光灼灼盯住解挽舟。解挽舟这才发觉自己果然从一进门开始,就说得太多,此时又被江雪涯死死盯着,一阵寒意从后背腾起,刹那间已是冷汗涔涔,低头不语。只听身边楚绍云缓缓地道:“师父,挽舟方才被毒物咬伤,受到惊吓,因此无理,请师父不要见怪。”他的语气依旧平平淡淡,波澜不兴,似乎事情原本就是如此。
江雪涯笑笑,不再看向解挽舟,掩口打了个呵欠,道:“算了,你们下去吧,我倦得很,再睡一会。”
二人退了出去,直走出甚远,解挽舟这才长出口气,连声道:“好险好险。”楚绍云道:“师父生性多疑,咱们以后和他说话得小心些。”解挽舟道:“以后只你和他说,我可不再开口了,他身上香气又浓又烈,熏得我直想作呕,你总是给他弄这些玩意做什么?啊——”他猛地瞪大眼睛,指着楚绍云道,“难道你在香料中暗藏毒药,随香味渗入五脏六腑,神仙难救,香气浓烈只是为了遮掩药味?”楚绍云一拍他的手,笑道:“胡说些什么?师父武功盖世,身上稍有不适,立时便能察觉,给他下毒,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两人绕过树林,见蒋雁落正站在青衣部院前,楚绍云身形慢了下来,退到解挽舟身后一步之遥。解挽舟却快走两步,上前唤道:“蒋师兄。”蒋雁落皱眉道:“你们怎么整晚都不回来?我只好对师父说你们去山上采药。”
解挽舟回头看一眼楚绍云,笑道:“正是正是,大师兄要采一种草做香料。”蒋雁落一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这话也就骗骗鬼,师父不问这些闲事,他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俩鬼鬼祟祟,十天倒有七天不在血筑,不是去密林,就是去北边的高山峭壁。说吧,干什么坏事呢?”
解挽舟听他询问,不由一滞。私下配解药,这件事非同小可,稍不留神便有杀身之祸。他早就应允楚绍云不能告诉旁人,自然不敢轻易违诺。不由自主偷眼看看站在一旁的大师兄,却见楚绍云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解挽舟只好笑道:“也没什么……就是那种草太难找,这岛上只怕没有……”他不善作伪,又何况是面对蒋雁落,未免目光游移不定,言辞闪烁。蒋雁落何等样人,一眼便瞧出二人有事瞒着自己,心中又是酸苦又是失笑。酸苦的是刚刚还见他们有说有笑,看见自己便遮遮掩掩,孰近孰远不问可知;失笑的是自己明知二人有心防范自己,却仍忍不住过来询问,意图相助,真是自作多情。除此之外,还隐隐有丝恼怒,本想张口讽刺几句,但见解挽舟一脸为难的神色,暗叹口气,终究不忍心,只勉强笑道:“那好,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开口,我一定办到。”
解挽舟见他不追问,长松口气,忙点头道:“那是自然。”楚绍云在一旁道:“天快亮了,咱们回去歇一歇,就得去用膳堂吃饭。”解挽舟道:“蒋师兄,我们先走啦,你也快回褐衣部歇歇吧。”和楚绍云相携而去。
蒋雁落望着二人的背影,怅然若失,默立一阵,刚要离开,忽听树后一人抚掌笑道:“费尽心机想要讨好人家,人家居然还不领情,啧啧。”蒋雁落循声看去,那人秀丽清整,紫衣白靴,容色过人,正是颜瑾。
蒋雁落一见他就如见了外表绚烂实则剧毒无比的百花蛇,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也不说话,转身要走。颜瑾在后面凉凉地道:“唉,真是‘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蒋雁落顿住脚步,回身冷然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突发感慨而已。”颜瑾慢慢走到蒋雁落身边,低低地道,“蒋师兄,你喜欢解师兄吧?”蒋雁落一颗心霍地一跳,藏得最深的秘密被人突然挑破,竟有一丝不知该如何的狼狈,想否认,又不愿否认,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得颜瑾在耳边吃吃笑道,“只可惜,人家不喜欢你。”言下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蒋雁落被他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冷冰冰地道:“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好像和你无关。”颜瑾笑嘻嘻地道:“那怎么无关,我喜欢你呀。”眼梢斜挑,眸子里水汪汪地,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挑逗。蒋雁落翻个白眼,仰天打个哈哈:“我看你还是好好服侍师父是正经,再胡说八道,被师父知道了,没你的好。”
颜瑾抿嘴一笑,道:“蒋师兄关心我啊,怕我被师父责罚吗?那倒不必,师父对我好得很。”蒋雁落冷冷地道:“真是妙极,就是不知道,若我在师父面前把你方才的话重复一遍,他是杀了你呢,还是留着你。”
颜瑾眼波流转,嗤笑一声,道:“好呀好呀,那我再对他说你拦住我的去路,意图勾引调戏,就是不知道,师父是信你呢,还是信我?”
蒋雁落气得双手发抖,面前少年一副天真娇憨的模样,谁知如此信口胡诌,不知羞耻。岛上弟子在他面前,不是伏低做小缩头缩脑,就是表面恭敬内心提防,他还从未见过这等伶牙俐齿肆意挑衅之人,最可恨的是自己居然对这个少年一点办法也没有。当下也不再说,转身便走。
只听得身后靴声橐橐,颜瑾竟跟了上来,蒋雁落情知自己一开口便又会被他抢白,心中烦闷也不出声。走了一阵,那脚步仍不紧不慢地跟着,蒋雁落强忍住不开口。又走一阵,那靴声居然还不离开,蒋雁落猛地顿住,一回身,怒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颜瑾见他离了青衣部便向南行,那不是去用膳堂就是回褐衣部了,当下微笑道:“嗯,当然要去用膳堂吃早饭了。”见蒋雁落抬腿要走,又加上一句,“先回褐衣部也说不定。”
蒋雁落道:“你到底是先去用膳堂,还是先回褐衣部?”心里打定主意,他说去哪,自己就去另一个地方。颜瑾诧异地道:“啊?你问我这个干什么?难道要跟着我吗?”吃吃而笑,“那倒不必,你去褐衣部忙你的。”说罢,向用膳堂走去。
蒋雁落本想转向褐衣部,可这不就表明他去忙他的,正是听了颜瑾的话。正犹豫不决,蓦地醒悟,这是在干什么?去哪里是自己的事,和那个颜瑾有什么关系。嗤地一笑,摇摇头,决定去用膳堂。
一推开大门,就见颜瑾正坐在解挽舟身边,抬头看见蒋雁落,低声在解挽舟耳边说了句什么,解挽舟微微一笑,楚绍云依旧默默地吃饭。
蒋雁落刚要走过去,坐在解、楚对面的两人突然暴起,口中“嗬嗬”连声,“咣当”一声撞翻桌子,碟碗饭菜洒了一地。几乎在那两人站起的同时,楚绍云已然长身而起,挡在解挽舟之前,拉着他向后退到角落。只见那两人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额上青筋暴露,面容扭曲,双手紧紧卡住自己的脖子,嘴唇黑紫,显见是中了剧毒!
所有弟子尽皆惊骇莫名,眼看着那两人拼命挣扎扭转,痛苦难当,胡乱撕扯身上的衣衫,转眼间已是不着寸缕。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身上肌肤赤红,如遇火灼,片片寸裂,黑血从裂口中蜿蜒流出,就如爬出一条条黑色的毒蛇。
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