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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
“别这样,可以修好的,我这就拿去修,好不好?”长安用温柔的嗓音轻轻说。
“修不好了,坏了……小佑,小……佑,哥哥,对不起你,不该,不该跟你……吵架,把……把你,把你独自……留在……在……”
留在哪里,留在那修罗地狱里。利剑刺破小小的身躯时,他是不是曾经绝望地喊着,父亲,哥哥,救我,救我!
今天,哥哥来见你了,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可不可以原谅哥哥?没能保护你,独自苟活这么久,但是,真的很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你撒娇的样子,你淘气的样子,你倔强的样子,你,你恨我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秋雨都缠缠绵绵下起来。枯黄的叶子飘零落下,纵然被雨水打湿,也再回不去鲜嫩的样子,就这样无可奈何地老去,死去,最后消散作天地间的尘埃。
我,身在何方?该做什么?一时间完全没有了想法。只有一息尚存。
长安终于起身,抱着死去的漠漠,向远方走去,渐渐消失在如纱般缥缈的空蒙细雨里。我想要跟着他走,抬起脚,却迈向了相反的方向。
就这样吧。
40
40、第 40 章 云中云钟 。。。
(四十)
想哭。
老天爷真的是王八蛋,为什么一刻也不停,这样狠狠地折磨人?
在雨里盲目地走了好久,我给自己下了决心——报仇。是可忍孰不可忍。再没有气节的人,也不能背负着这样多这样沉重的仇恨苟且偷生,我已经忍耐了很久,换来的却是最惨痛的结局。更何况,已经是无路可走,我现在只是一具绝望至极的行尸走肉了,除了这个目标,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再不能软弱了,再不能逃避了,再不能有任何感情了。
想起来漠漠也是只身从这里走过去刺隐的,感觉有点好笑,好像都能看到几天后我自己的死亡。
听说最近大隐王在大肆搜查旧国余孽,抓到的人无论身份对错一律屠杀,群众都悄悄说这实在是很残忍,然后又大声交谈说这些余孽真不识抬举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造什么反。
听说国师死了。云钟死了?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云钟是何等厉害的一个人物,怎么会这样轻易死去呢?被漠漠单枪匹马就解决了?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我私下觉得,这两个消息应该前后调个个,这样就构成了“云钟死了,紫山伤心欲绝,要杀尽天下人来为他报仇”的煽情桥段。但想完后我就立即否定了,紫山才不会呢,他那样无情,谁都可以杀。当初相信他,真是够傻。那时我恨他,又长着一张威胁到他地位的脸,他一定会对我赶尽杀绝的,只不过不亲自动手罢了。
我俩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吗?那为什么没有传说中的感应呢,让我知道他究竟怎么想,也让他知道我只是想好好的活。难道说,他真的没有心吗。
想谁就来谁。
在闹市的人群中看到脸色惨白的云钟时,我着实吃了一惊。他依旧一袭洁净的白衣,不染纤尘。没有佩剑,没有随从,独自一人,彷徨地游走在街头巷陌,淡淡地笑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时拿起路边摊子上花样繁多的各色小物件细细打量,仿佛那是什么从未见过的稀罕玩意儿。然而他的眼睛里,透出了丝丝悲凉落寞。
我拔剑,一步步走过去,走到他的背后。他微微侧着头,打量着摊子前挂起的一幅画,很专注,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逼近。
画的细节略显粗糙,画风却很大气,我猜想是描摹名画的赝品。画上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背对画外站在树木掩映的青山间,脚步踟蹰,像是迷了路。大概是听到了背后有什么动静,孩童警惕地回头,看向画外,漂亮的小脸上写满茫然和无所畏惧。那张脸,很像我小时候。随即我就明白了,那不是我,是紫山。
画的左下方,隽秀飘逸的小字写着——我们的初遇。落款是——云钟。
我悄悄举剑,狠狠朝着他的后背刺下去。眼看就要刺中,云钟突然闪身,一个快速旋转绕到我背后。手中的剑直直刺破了眼前的画,我也扑倒在地。心里暗暗骂自己一声,什么快手左公子,除了打得过小混混,谁都打不过。这样大好的时机都失了手,真是废物。
急忙起身,回身继续剑指云钟。云钟负手而立,微蹙着眉,惋惜地看着地上破掉的画。不好,惹怒他了,要发作了吗?发作也好,来一场决斗。
我又向他连刺几下,虽然速度已经快到几乎没人能看清了,还是未刺中。我不气馁,缓口气,抽出腰间的冰蚕丝,飞快地甩出去。他大概没料到这招,躲避不及被蚕丝划破了脸,鲜血滴滴渗出。
他瞪我一眼,握住我持剑的右手手腕,侧身全速向我撞过来,一肘磕在我肚子上,痛得我猛一弯腰,被他趁势夺了左手里的蚕丝,一圈一圈缚住了全身,勒得很紧,轻轻一挣扎就会割出深深的血口子。
他抱着我跃上路边的一匹高头大马,一挥鞭扬长而去。刚才的打斗大概太快了,路两边的群众一个个张大嘴搞不清状况,呆呆地目送着我们两人离去。
我不顾身上的疼痛,拼命想要挣脱束缚。手臂上被割得鲜血直流。云钟见状,把我紧紧制在怀里,使我丝毫动弹不得。
我说:“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啊!”
云钟似乎是笑了笑,不说话。
我说:“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总有一天杀了你。”
颈上一阵灼热,一低头,就看到大片的红色,从肩头流下来。我猛然回头,看到云钟没什么表情地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云淡风轻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想弄脏我的衣服,先吐你身上了。”
“你……”我哑口无言。
“我喜欢你。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云钟淡淡地说。
“你……你说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没听错吧。
“我说我喜欢你。你跟我走。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走。”
风在耳边“呼呼”而过。
“你……变态吗?你杀了我的女儿我的朋友,你的国家亡了我的国家我的亲人,我与你,不共戴天。”我恨恨地说,“就因为我跟紫山长得像吗?你要我代替他吗?你就这样拿生命当游戏吗?杀了那么多人,你一点都不愧疚不在乎吗?”
“不在乎。”他语气轻狂,冷漠无情。我简直无话可说,为他罗列的种种罪状,他本人却仿佛浑然不知。心里顿生急躁,我握紧了双拳。那么多那么多死去的人,他们死得是这样的不值。地下的亡灵,你们放心,我一定亲手了结了这个恶魔。
良久无话,云钟又幽幽开口:“我想了想,要是当初遇见的是你就好了,就不必这样辛苦了。”
声音中有藏不住的黯然,我却知道,绝不能怜悯他。不能再犹豫,不能再心软。
傍晚时分,马停在了一座山巅。天边的红霞映得山间一片彤色,加之时值金秋,漫山红叶。就连淙淙的清溪,也是红色的。天地如染血,暖暖的颜色,却透出莫名的荒凉。大概,是太静了吧,一点人烟也无。
静静地立了好久,云钟专注地望着崖下的山间景色,若有所思。我才发现,这山很眼熟,竟然是刚才那副画里的地方。
他在等什么?他以为在这里可以重新来一次初遇吗?可以从头再来一次吗?
云钟叹一口气,问:“他叫我替他受死,好啊,我就替他。你觉得,这么做对不对?他会不会满意?”
我不回答。因为我不明白话中的意思。难道漠漠的刺杀,真的伤了云钟?
他继续说:“他是以为我会还手自保呢,还是就是想我死?”
见我不说话,他补一句:“你是他的同胞手足,知不知道他怎么想?嗯?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想。”
“……我不知道。”
“哦……”
夕阳中的山路,一队人马疾驰着向山顶奔来。云钟抱着我下马,立定在山崖旁,深深望崖下一眼,又挑起眉毛轻挑地看看我,说:“子岐,你比他好,下辈子记得早点来这里见我。这辈子呢,我毕竟要杀你。”
我扯着嘴角笑笑。
马蹄声渐近。云钟突然猛地扯过我,紧紧抱在怀里。我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平静得像是等待日落,等待花谢。
马蹄声停。我强忍着手背割掉一块皮肉的疼痛,终于挣出蚕丝的束缚,以最快的速度拔剑,握住剑身,近距离狠狠刺入云钟的腹中,一剑刺穿,又补推进去很深。
云钟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吐息微微乱了方寸,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