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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小君哭了会儿,觉得心里舒服些,方渐渐止住。夏至端了参汤过来,他接过去,慢慢喂与魏允之吃了。
夏至在旁道:“奴婢去请二位娘娘,并郡主们过来吧?”魏允之皱眉道:“你还嫌这儿不够乱是吧?你去跟她们说,孤已无妨了,要静养几日,让她们都放宽心,就不必过来请安了。”又对雍小君道:“你还不赶紧去歇着,瞧,眼睛都抠抠儿了。你摸摸孤的心口。”雍小君以为他不舒服,忙伸手在他胸口上摸了摸道:“王爷难受吗?”魏允之笑道:“孤心疼你,这里疼得直跳呢!”
夏至低了头,双肩微抖,着实忍得辛苦。杭士杰暗自瞪了他一眼。
雍小君这才知道,魏允之在戏弄与他。当着奴才的面儿,又羞又恼,起身便走。魏允之在后头笑道:“你好好儿歇几日,等着孤过来!”只听得门外的脚步声越发快了。魏允之对夏至道:“你着人往厨房去说一声,让他们炖点儿补品送过去。”夏至应声出去。
魏允之咬着牙,打床上挣起来,吓得杭士杰一把按住道:“王爷要做什么?”魏允之道:“去把孤的衣服拿来,孤要到城门看看。”杭士杰急道:“王爷已昏迷两日了。记贵妃被打入冷宫,记维多下了昭狱,他的党羽,一共四十余人,均鸩杀于狱中。”魏允之道:“皇兄的手段一点儿不减当年。定的什么罪?”杭士杰道:“抄家时,搜出与敌国来往的书信,信中颇有大逆不道之言论。定了里通外国,欲以谋反之罪。又与后宫勾结……”魏允之打断他道:“孩子了,可曾找回来?”杭士杰一愣,一头雾水的望着他。魏允之皱眉道:“云掌印的女儿?”
杭士杰尚未答话,夏至在外头听了,边走边道:“王爷还不知道啦,这两日,京里头都乱成了一锅粥了。五城兵马指挥司,会同锦衣卫的人,把京城附近拿篦子整整梳了两日了,连个影子都没看见。云掌印给女儿画的小像,陛下让画师临摹了几千张,贴的满城都是。就连京城五十里外也贴满了。上头还说了,但凡知情举报,找回此女者,赏银五百辆,亲自送回者。赏银一千两。骆掌印见天儿的守在怀化门前。若是听见哪处城门有貌似这个孩子的,立刻骑了马飞奔过去。哎,可每次都不是啊。”
魏允之急了,冲他叫道:“云掌印怎么样了?”夏至正说的起劲儿,不防被他吓了一跳,跪下道:“奴婢……奴婢听说,说云掌印如今呆呆傻傻,连……”魏允之几乎是冲下床来,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吼道:“连什么?”夏至此时见他面目狰狞,吓得体如筛糠,结巴着道:“连大小便都不知道了。”
魏允之猛地推开他,一叠儿声的叫备车。杭士杰也急了,不顾尊卑的抱住他的腰,跪下道:“王爷便是真要去宫里,也该等伤好了再……”魏允之这会子哪有耐性听他说话,用好的那只手,一掌将他推开,抬腿就走。夏至连滚带爬的扯住他的腿道:“王爷要去也使得,只是太医嘱咐说,王爷身上有伤,最受不得风寒,求王爷加了衣服再去吧。”魏允之回头,正看见杭士杰捂着腰,打地上爬起来,不由叹口气道:“还不快去!”夏至慌忙起身,叫上个丫鬟,往里屋拿衣服去了。
魏允之走到杭士杰跟前儿,碰了碰他的腰道:“孤一时心急,手上便没了轻重,疼得厉害吗?”杭士杰笑一笑道:“奴婢没那么娇贵,不妨事的。王爷,奴婢陪你进宫吧?”魏允之本想戏弄他几句,但此刻,委实没有那个心情。
须臾,夏至拿了件玄狐大氅出来,同杭士杰一起,小心的服侍他穿好。随后,一路小跑儿的到外头,吩咐人预备车马。
趁着空当,杭士杰命人端了两盘儿点心上来。魏允之冲他笑一笑道:“你对孤的好,孤会铭记在心的。”杭士杰将脸扭到一边,不予理睬。
刚一上车,魏允之便催着快些,再快些。杭士杰扶住他道:“横竖已经在路上了,王爷又何必急在一时了?一会子把伤口颠坏了,岂不糟糕?”魏允之稍稍平静下来,有些疲惫的,将头靠在他肩上。若在平时,杭士杰早躲开了。
他微微侧头,望着魏允之依旧苍白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个人,自己跟了他近十年。从初识到深知,以及那天的调戏。真恨不得立时走开,再不与他相见。可当他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抬回来后,望着那半边身子,都被血水染红的人,三魂去了七魄。亏了旁边有个内侍扶着,要不然早瘫在地上了。当时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仿佛心被活生生的挖去一般。直到他转危为安,现在就静静的靠在自己身边,竟生出失而复得之感。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夏至拿出宝麟王府的印信,卫侍验看过,都让在两旁,躬身施礼。
马车径直停在了紫宸宫的门前。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内侍迎上前来,在马车外施礼道:“奴婢艾丰泰,与亲王请安。”魏允之在杭士杰,夏至的搀扶下弃车步行,打量他一眼道:“你是谁?”艾丰泰赔笑道:“回王爷的话,奴婢是新任紫宸宫首领,艾丰泰。”魏允之道:“孙树哪里去了?”艾丰泰压低声音道:“孙树与记贵妃是一党的,已被陛下乱棒打死了。”
魏允之点了点头,抬脚便要往里走。艾丰泰急上前两步,躬身道:“陛下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许进。王爷若有要……哎,王爷别难为奴婢了,王爷!”魏允之懒得与他废话,直闯进去。杭士杰同夏至,也只好硬着头皮跟进来。
待看到眼前的一幕,魏允之彻底发怒了。
云修儒呆呆的坐在龙床之上,那双曾今温柔似水的眸子,如今正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没有光彩,没有聚焦。他的衣襟敞开着,露着雪也似的胸脯儿,那两点红缨依旧让人意动神摇。
中兴帝见魏允之闯进来,忙将云修儒的衣襟拉拢。方要开口,却见魏允之满面怒容,挡在中间道:“亏你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他,喜欢他,你就怎么喜欢他呀?他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依不饶的,你什么东西!”
杭士杰,艾丰泰,夏至三人一听这话,当场跪了下去。杭士杰几乎有些失态的磕着头道:“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呐!王爷刚刚清醒,高烧未退,他……他满口胡话……”中兴帝脸色有些灰暗,哑着嗓子让他们都退下。
柳春来见有人,竟这般大逆不道的,与天子讲话,吓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是那日傍晚,被急召回宫的。回来便看见云修儒,成了这副模样。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他当场哭了出来。才分开几个时辰,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从此竟再无法见面了。犹记得她对自己说过的话,依稀还在耳边飘荡,娇憨可人的容貌,如今历历在目。最让他惶惶不安的是,云娃一旦找不回来,云修儒还能撑多久?云修儒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该怎么办?
杭士杰几乎是被夏至拉出去的。房中,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魏允之转过身来,惊异的看到,云修儒面无表情的,有些僵直的伸出一只手,把微微合拢的衣襟,又笨拙的拉扯开。魏允之只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慌忙转过头去。柳春来也急急的用身子挡住,一面低语,一面与他把衣服重新牵好。
魏允之愣了一下后,似乎明白了他这个举动。想起那晚夜探骆缇府,在云修儒房里看到的一幕。眼前忽然一阵发黑,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前迈了几步。亏了中兴帝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兄弟二人在另一边坐下。中兴帝正要吩咐内侍,奉上参汤,魏允之硬挤出一丝笑道:“多谢了。方才来之时,已在家用过了。”又道:“臣弟冒犯了皇兄,皇兄不恼吗?”中兴帝望着不远处的云修儒道:“什么恼不恼的。朕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他能好起来。”魏允之也望过去,见云修儒弃而不舍的,又将衣襟拉扯开。身边的小内侍,顶着两只又红又肿的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
中兴帝叹口气道:“屋子里暖和,到不怕他着凉,你与他披件厚衣服罢了。”柳春来答应着,转到八扇玲珑屏风后面,取了件大毛衣服过来,与云修儒披好。
魏允之吸了口气道:“太医怎么说?”中兴帝疲惫的揉着额头道:“连朕都知道,他这是心病,必得云娃回来,方能好转。朕已发出榜文,昭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