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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
“凤庄今日大喜,怎能不来凑凑热闹呢?反正名头不是我们的,这礼也就随便送了。”
“……”
“况且,石姬可知凤离卿便葬于这凤庄之内。”尉迟敛了笑意,唇角依旧漾起愉悦的弧度,莹眸流转对上了戚湮沉寂如海的眼,就仿佛万年静寂的邃暗苍穹遇上了一群璀璨短暂的流星,稍纵即逝,却美得惊心动魄。戚湮觉得一阵心悸,不由得撇开头,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
“如此,但凭先生吩咐。”
“啊!快开宴了,我们走吧。”
“……”
尉迟带着凉意的手伸了过来,微微一挣,戚湮还是任由他牵着。夜风爽朗,灌满了衣袍,略一低头,她就能看见自己与他的袖交缠在一块,心里就莫名惊慌,如同小时候打破了宫主珍爱的花瓶一般,不可名状。
作者有话要说:=。=、、、米有检查有米错字、、、、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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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对影成三 。。。
踏过门槛,迎面是一片丰润参天的葱绿苍翠。枝条腾挪间,铺青迭瘦,长蔓垂丛。锦嶂连天中,卵石圆滚,累叠蜿蜒。
盈月何其皎!照的一切如梦似幻。
翠竹环合的小路,寂寥无人。清幽异常,曲径通幽,阡陌纵横,清新的草气混着清亮婉转的莺啼隐在斑驳错杂的光影中,让戚湮有些晃神。这里与胜锦宫常年飞雪漫天,冰雕玉砌的森冷不同。这里太鲜活,幽密曲折,陌生得教她感到不真实,就像是在做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然后,如宫主说,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才看清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
做梦不可怕,可怕的是午夜梦醒时分,那些光怪陆离的色彩退去,只剩下苍白寂寞的碎片。
戚湮心尖一颤,觉着寒,才发现尉迟已放开了她的手。
“九宫阵已破,我们到了。”
“明明大门在前,小径在侧,先生为何单单捡了这最难行的路来走。为了破这迷阵,绕来转去又花了不少时辰。”回首看却来时路,葳葳蕤蕤,戚湮不禁意避开他盈盈的笑脸,掩目低问。
尉迟挑起秀气又婉约的眉毛,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说道:“当然是因为有人像影子一样跟着,甩都甩不掉。难不成你以为我喜欢没事来看这些烂树破石头,长得还没我院子里的好看。”
戚湮一怔,还没来得及对这答案作出反应,只听疾风过耳,一道墨影已翩然落在他们前头。
“哼,尉迟老头,也就你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没事你偷辛丑姐的请帖干嘛,害我要辛苦跑这一趟。”
说话的是一个秀雅柔弱的少年,声音带着几分低哑却不掩生脆,着一袭黛墨,一侧梳绾着一条松散的发髻,缠上了随风摇曳的素白发带,却英气逼人。戚湮心下一惊,虽早已察觉有人尾随于后,却没想到这少年轻功如此绝妙,百丈距离不过转瞬便掠了过来。
少年出手如电,手腕一转突袭向戚湮面门,戚湮没有防备,见他与尉迟相识又不愿伤了他,只得向后闪躲,腰一弯,蛇曲而行,再起时,蒙面的纱巾已被夺去。
“啊,这个姐姐好漂亮,老头儿,你又是从哪拐骗来的。哼,辛丑姐让我看紧你,免得你到处沾花惹草,昨儿一个辟枝姐姐,今天又来这么个漂亮姐姐,老头,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癸辰,别胡闹了。”尉迟含笑轻喝了一声,无奈地朝戚湮道:“小孩子不懂事,别怪他。”
“我才没胡闹,倒是你,偷了我们堂的帖子来凤庄干嘛?”
“我是来找你情郎凤楚歌的。”尉迟一抖扇子,掩住唇角狐狸般的弧度。
“胡说八道什么。”癸辰脸上浮起一抹不知是气恼还是娇羞的酡红,转而又退成一片惨白,“凤庄今日大喜,你一定要来搅局吗?”
“你知道我的规矩。”
“好吧。拦不住你我就跟着你,看你在我眼皮子低下做得成什么(好)事。”癸辰鼓着腮帮恨恨地瞪着他,像只发毛的小野猫。
“咦,小辰辰不是跟凤庄势不两立的么?不是说要跟你情郎凤楚歌恩断义绝的么?怎么现在反而担心起凤庄来了,是怕我把你家小情郎卖去毕妍楼接客么?放心,我尉迟家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绝不做逼良为娼的勾当,况且对方还是凤庄的少庄主……”尉迟这话还未叨完,被出离愤怒的癸辰一举戳中了鼻子。
“够了,你个色老头,从你嘴里就出不了一句好话,就跟毕妍楼老鸨的裹脚布一样。我不是担心凤庄出事,我是以防你打着我们枯叶堂的名号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有。”癸辰停下不停戳刺的指头,沉下脸,“不准你再提那个姓凤的死人。”
“都叫死人了,还说不是你情郎。”
尉迟含笑回了一句,也不管原地石化的某人,眼角轻扫,寻见路边一簇开得正盛的白茶花,便摘了一朵。往前走了两步,手一抬,腕一转,指一托,一推,轻轻插进了戚湮的鬓角。那亮如星辰,柔如秋水的眸子,倒影着如雪花色,美好得让人怅然。
“哎呀,真是对不住,都是小辰辰东拉西扯,让你久候了。”
侯在一旁的戚湮浑身一颤,未施铅华的素颜上,烟眉轻皱,纤长丰盈的睫黯然垂落。
“这里风景甚好,多留片刻也无妨。”
月华如水,夜色凄寒,唇齿开合间,不觉是语调幽幽。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我中学时癸辰是少女来着。。现在被我改成男的了,作为耽美,小辰辰的改变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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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清音 。。。
栖桐凤庄。
雕梁画栋,飞檐翘角。亭台高筑,水榭廊环。
风贴着耳凛凛划过,癸辰墨发如云,蹁跹若穿花越柳的黑蝶,携着尉迟在块砖片瓦上掠过。戚湮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面无表情,只余鬓边舒曼的雪色,飘摇风中。
“老头,为嘛我们放着正道不走,非要这么飞檐走壁来着。”
“唉!只怪我我为人一向淡定低调,善解人意。我们如果毫不掩饰大摇大摆地去冢园偷凤庄的镇庄之宝岂不是太嚣张、太看不起人家了。再说了,你们不觉得这夜风之中、高墙之上的我看起来更是风度翩翩,仪表不凡么。”
“……”戚湮。原来先生这买卖才是无本生意,稳赚不赔。
“……”癸辰。这么大的风,老头你的发髻早凌乱风中了。
“哎,不对啊,你说那东西是你的,被凤庄强霸着,我才陪你去取的,现在怎么变成偷了?要是让辛丑姐知道我去偷东西,还不打断我的手。”
“相对于去拿,你不觉得去偷出来更有意思么?”
“……”戚湮。先生原来喜欢做小贼的行径,大盗的勾当。
“……”癸辰。我觉得我被这色老头给骗了,狠狠地骗了。(绝对被骗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就在各怀心思地飞檐途中,一曲笛箫合奏,硬是将走壁的人儿震了下来。
那曲子缓缓在稠寂的夜色里,顺着空庭的石子小径荡漾开来。
笛音悠远清越。
箫声沉雅幽咽。
一高一低,婉转相伴,如影随行。那笛音时急时缓,似高山流水奔泻,阔林长风闲暇游;那箫声时重时浅,若斜峰枯雪落萧瑟,江南梅雨荡涟漪。
倾耳去听,一时间更深露重,晓晨霜浓。乍暖还寒间,料峭雾茫中。转眼又是山花堆砌成烟,芳菲盎然,招摇随风。
再回首,声已暮色,曲已沉。余音袅袅,枕黄粱,卧南柯。
长阶空砌,庭院杳深。
只剩凉风寂寂穿堂过。
“老头,这是我与他的曲子……”
那曲悠悠荡荡的尾音潇洒地划过静谧的月色,盘旋在沁凉的夜风中,空荡回响,久不散去。癸辰喃喃出声,语音带颤,手里不自觉得攥紧尉迟那银线描边的翻云袖,一用力便是一声线崩。
“喂,喂,臭小子,快放手,要是你扯烂了我这袖子,我就真真把你情郎给卖了。”
癸辰恍若不觉,只痴痴地望着那院子的尽头。
随着灯火晃动的残影投映在雪白的窗纸上。长身玉立。飘渺。笔直。
“他果然是有了别人,不是么?”
癸辰失了血色的脸上扬起一抹苍白的笑,那泪意却潜在眸中,咽在心间,只一眼,香消雪残。余一声,风凄雨寒。
“小辰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想知道真相,就放开我这可怜的袖子自己去看看吧。”尉迟笑颜浅浅地劝着癸辰松手,再一转首眸光荡漾如春水,粼粼波光地盯着戚湮,“石姬可要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