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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跟你说过那是带路费了?'慎勤好整以暇地将写满他今年运势的纸张收好。
闻言,语冰则气得火冒三丈,用力拍桌,跃起身来想跟慎勤理论。
'你那时又不知道我就是语冰,那锭金子不是带路费是什么?'语冰气得满脸通红。
若不是这小子比他高、比他壮,再加上他又不会武功,否则他一定会当场掐上他的脖子,用力地摇到金子掉出来为止。
'谁说我不知道?我那时就知道你是语冰。'慎勤露出讽刺表情,嘲弄语冰的演技甚差。
'我管你当时知不知道,总之你给我拿出一百两金子来。'语冰手一伸,就是要钱。
'不给。'慎勤面无表情,薄唇轻启。
算个命便是一百两金子?根本是在坑人,叫他如何肯给,没揪着语冰去见官已经很不错了。
'哪有不付钱的客人!你这是要我报官吗?'语冰出言威胁。
其实他也知道真要闹到官府去,他也不见得有胜算,不过有威胁总比没威胁好。
他向来是收钱过后才办事的,没拿到钱绝对不帮人做事。
偏偏这次他被那锭金子所骗,忘了先行收费,现下事情都做了,这人哪里还会付钱呢?真是失算、失算。
'好啊,那咱们就官府见,不知道那个芝麻官会站在谁那边。'慎勤毫不在意地说,迷人的双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危险气息。
'你、你真要跟我去见官?'
见慎勤爽快答应,语冰反而退缩了。
他做的生意并非很上得了台面,而且因为盼萦楼在京里急速窜红,抢走很多其它青楼的生意,连带的让一向跟其它青楼交好的官爷们心生不满,为此他对官爷,可是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他哪里敢抓着他去见官,搞不好那些官爷会乘机报仇呢!
'明明是你漫天开价,我怎么不敢去?'慎勤冷笑。
'你!'
语冰气得跳上桌子,很不得当场压死慎勤。
反正见了官一样会有事,倒不如让他发泄一下怒气之后再去。
于是,语冰一个飞跃,恶狠狠地将他又脏又臭的鞋底,踢向国为太过惊愕而未能及时躲开的慎勤,正巧不偏不倚地踢到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最后,不会武功的语冰便以难看姿势落在地上。
慎勤依然坐在原处,脸上有一个脏脏的鞋印,他的表情非常呆滞,像是没料到语冰真会一脚踩上他的脸庞……
过了一会儿,慎勤总算回魂了。
'这个仇,我记住了!'慎勤咬牙切齿地道。
'这句话正是我要说的。'语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此仇不报非君子。'慎勤直视着语冰,仔细记住这个踩了他一脚的恶人,生得是何模样。
'他别抢我的话讲。'语冰怒瞪着慎勤,只差没再给他一脚。
'哼!不跟你一躲见识。'慎勤大手一挥之后,便离开盼萦楼。
'死东西!臭家伙!你还没付钱呢!'
语冰则在慎勤身后叫骂,只差没拉下几根慎勤的头发,好作法下咒一番,以消他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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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勤和语冰便是因此而结下梁子,而且数年之内无法消除。
不过,语冰倒是没注意到,原本说不怕闹到官府的慎勤。后来并没有报官,语冰也就没机会知晓一件事——慎勤是昭阳国的二皇子。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不过它深深地影响到语冰的未来。
至于慎勤为何没有报官,其实原因十分简单,尽管他不怕被语冰拖上官府,但一个偷溜出皇宫的二皇子,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弄得不好,他多年苦心经营出来的好风评,会毁于一旦也不一定。
语冰那一脚之仇,他有的是办法报,不差一时半刻。
第三章
如果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那慎勤肯定不是君子之属,困为他没等三年,便来报仇。
四个月后,一个晴空万里的上午,慎勤领着四个长相各异,动作却十分一致的人。出现在盼萦楼门口。
任何熟悉盼萦楼的人都知道,天还亮着时,盼萦楼是不招待客人的。
下午时分,语冰他们犹可能领贵客进门,至于上午嘛……就算是天皇老子都唤不醒沉睡中的众人。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例外,盼萦楼的'不成文规定'亦然。
每隔一段时间,语冰就会找个日子硬要众人一起上山拜佛,不管众人抱怨连连,他仍然不为所动,硬是摆出楼主的架子,教众人不得不去,连星流也不例外。
他完全不理会几个红牌的花儿起不起得了身,无论是用抱的、扛的,甚至是又拖又拉,总之上香一事必定全员出动。
慎勤上门的这天恰恰好是盼萦楼的参佛祈福的日子。
两队人马恰巧在盼萦楼的大门前相遇。
慎勤等人来势汹汹,语冰这边的人则东倒西歪,全是一群睡眠不足的人。
虽然如此,当语冰看清来人时,登时精神百倍。
语冰原本已经一脚踏入轿子,正准备出发到寺庙,在看清来人后,立即跳出轿子,愤恨地瞪着慎勤。
'你还有脸来啊?'语冰直接出言讥讽。
'我又不像某个奸商,口口声声说要报官,最后仍不敢去报,怎么会场敢来呢?'慎勤面带笑容地反讽。
慎勤五官精致的面庞上,挂着会让语冰想当街杀人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讲的人是谁,我只晓得你欠我一百两金子,不知你今日前来,是来还债的吗?'语冰反倒冷静下来,跟慎勤唇枪舌剑起来。
而盼萦楼的众人则在两人的对骂声中渐渐转醒,以饶富兴味的目光观看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时常跟语冰斗嘴的绯声更是夸张,他已跟路旁小贩买好大饼一张、肉粥一碗,左手拿饼、右手捧粥吃得好不快乐,俨然就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当然啦,在吵闹声中仍有人睡得香甜,坐在软轿中的星流,依旧双眼紧闭,呼吸可均匀了。
'银子我是有,就怕你没福分赚。'
慎勤犹在记恨,四个月前的一脚之仇教他如何能忘!
慎勤身后的四名随从跟着主子狠瞪语冰,像要帮主子在语冰身上瞪出几个透明窟窿似的。
'你的银子我还不屑赚。'语冰头一撇,摆出懒得理慎勤的模样。
语冰对慎勤已经气到连金银财宝都收买不了的程度。
才见过一面的人,能让语冰嫌恶至此,也属稀奇。
'开青楼的人不要银子,难道是想男人吗?'慎勤自认说了个笑话,可惜笑的人只有他身后四人。
'我的确是为了银子才开盼萦楼的,不管是谁的银子我都赚,就只有你的肮脏钱我不要!'语冰姿态摆得很高,觉得他终于扳回一城。
'你真的不要吗?'绯声此时端着半腕肉粥,用认真的口吻询问语冰。
'不要!'语冰再度强调,头一别,不再看慎勤和绯声。
语冰这才注意到,在周遭围观的人实在不少,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的人,更占了大多数。
依照他的直觉,这情形肯定有问题。
可惜语冰没能及时察觉……
'一百两金子在此,大家都是证人,如此不合理的价格我都付了,再硬说我不付钱可就是你的问题。'
慎勤一说完,便以他长年习武所练出的手劲,轻轻一掷,恰好将一袋金子扔在语冰脚边。
语冰赌气似的不去看金子,只怕看了一眼之后,他会再度臣服在金子的魅力下,轻易原谅这个又傲慢又无礼的家伙。
'我不收!盼萦楼不欢迎你。'
语冰往慎勤乘的轿子靠近两步,做出不欢迎慎勤的姿势。
'你真的不收?'
慎勤还来不及响应。绯声再度插嘴,此时他已将肉粥喝完,剩个空碗还在手中。
'不收就是不收,我跟他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语冰自个儿也无法解释为何会如此厌恶慎勤。
盼萦楼也是有过不付帐的客人,但是只要他们付清前帐,日后口袋里有银子时,依然欢迎光临。
带着银子来的客人,他哪会不欢迎呢?偏偏,他就是不想再看慎勤,即使会损失很多银子他也不管。
'那好,好极了!'绯声美丽的面庞上,绽现一大朵笑容。
'好什么?'语冰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收,我收!'绯声笑得非常开心,能在地上捡到一百两金子,他当然十分开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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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声以他练武多年的好身手,赶在语冰之前拿起那袋金子,并收入怀中,以免语冰来抢。
'你这混帐东西,那袋金子不准收!'
语冰气急败坏地说,可惜他的怒吼对绯声没什么用处。
'掉在地上的东西,任何人都有权利捡,既然不是你的,金子的原主也没吭声,凭什么我不能拿?'绯声淡淡地反驳。
慎勤悠哉地观看他们两人争吵的模样,险些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