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总之,一时没有防备的裴含睿被他拖着走了好几步。
“秦亦!”颜归冒着雨追了出来,“我都知道了!我父亲跟你当初在合同上的协议!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是他在背后一手促成的,我代父亲向你道歉!”
秦亦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停下来。
“我也知道你辞职的事情。你回来好不好?我不需要你原谅我,我保证只要你回来,合同可以重新拟定,那些额外条款全部作废,公司会全力培养你,不会再让你受到限制,不要离开公司好不好?不要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让你之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这次终于成功让秦亦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态度坚决一字一顿地道:“不、可、能。”
颜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急迫地道:“你疯了吗?去天路难道从一个试训生重头来过?之前辛苦经营的两年不就白费了吗!”
“至少,我的事业还有从头来过的机会。”秦亦缓缓地说。
而感情,过去了,就永不再来……
他的脚步不再停留,裴含睿余光瞥见他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的侧脸,只好跟上他顺势领上了自己的车子。
亲手替秦亦关上车门,裴含睿转身一手拦下追过来的颜归,淡然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笑意,他挡在车窗前,低声道:“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怎么样一个设计师,能让秦亦这样的模特甘心做他的专属私有物,不料今日一见么……”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嘴,轻飘飘的尾音没入冰冷的雨声中,合着他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隐含地意味落在听者耳中,一下子就能脑补出许多嘲弄讽刺轻视揶揄,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却比什么都说了还要叫人难以忍受!
颜归当即变了脸色,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来:“你知道什么?你跟秦亦什么关系?”
裴含睿没有回答他,话锋一转:“过几天NL的秋季新装发布会,不知颜先生可有兴趣赏脸?”
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让颜归怔了一下,放在几个星期前,他受到这等邀约肯定要惊喜一番,不过眼下哪里还想着这些,他摸不准裴含睿打的什么算盘,冷淡地拒绝道:“我恐怕没有空。麻烦你让一下,我还有话要跟秦亦说。”
“咚咚——”秦亦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示意裴含睿赶紧走人少跟他啰嗦,他坐在车里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更加不想把裴含睿卷到自己和颜归之间的感情纠葛里来。
裴含睿回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对颜归说了最后一句话:“那真可惜,我本来还想借此好好感谢你。”
话虽如此,他脸上可一点都没有遗憾的样子,绕到车子另一边,收伞上车。
“你有什么可感谢我的?!”他的每句话都让颜归很是烦躁,他站在雨中喊秦亦的名字,然而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色的跑车绝尘而去,而秦亦始终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真的都结束了吗?”他被暴雨淋得透湿的单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路边。
怔然望了许久,他终于自嘲一笑,远远离去。
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被雨刷赶到两边,留下一连串模糊的晕迹。
车窗被秦亦关得严严实实,他窝在椅背里,衣裤上沾染的湿意挥之不去,蔫搭搭地贴在皮肤上,很是难受。
平日里那双不可一世的眼,此刻也冷冰冰地压在眉下,木然地盯着雨刷在玻璃上扫来扫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低气压,在沉默的狭小空间里,越发显得压抑。
他漠然地窝在那处一动也不动,像只随时会暴怒的野猫。
——这样的秦亦是裴含睿第二次见到,头一次是在那天他寻找颜归的那个夜晚。
裴含睿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的路况,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后照镜。
察言观色是一项基本技能,裴含睿自然聪明地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招惹他,免得凭白无故挨上小野猫锋利地一爪子。
一路无话。
刚到裴宅,裴含睿便命人准备热水洗一洗身上的湿气,家里的侍从们显然已经习惯了每天都跟着少爷回家的高挑男人,茶水碗筷都给他备了一套。
不光衣裤淋湿,秦亦的鞋子也被雨水淹没了,很快就有佣人送过来一套干净的居家服和棉布拖鞋。
或许是舒适的环境让他放松了些,连带着心情都好上许多。
秦亦脱了鞋袜,丝毫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地往大沙发里一蹲,那套在意大利定制的皮沙发瞬间被他蹭了一大块泥水。
在佣人们幽怨的目光下,总算意识到这样不太好的秦亦,默默往上面挪了挪屁股,掩耳盗铃似的把水渍遮起来。
把松开的领带和淋湿的外套递下去,裴含睿的目光扫到他那双明显不搭调的袜子,既诧异又无语:“穿成这样你也能出家门?”
秦亦撩起眼皮看了看,无所谓地道:“我又不是把袜子套在鞋子上。”
“……”裴含睿感觉到自己的额角突突跳了下,蹙起眉头,语调沉下来,表情异常严肃,缓慢地道,“在我面前,穿戴不整,你可知有什么后果么?”
秦亦的眼皮猛地就是一跳。
他突然回忆起私人展厅里那一排排分门别类有序摆放的服装,裴含睿说过自己是艺术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似乎还是个处女座的艺术家。
作者有话要说: (满地都是衣服)
裴少(温和笑):来试这件
秦亦:敢再往老子身上套奇怪的衣服就挠你!
☆、第二十一章 论正确的台球姿势
秦亦赶紧给自己套好拖鞋,拿起崭新的居家服一溜烟儿跳起来准备往浴室冲,结果冲了半天发现这宅子太大了,完全不知道浴室该往哪儿走。
最后还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出的裴含睿吩咐女佣将人领了进去。
鸳鸯浴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等秦亦一身清爽地从浴室出来,裴含睿已经候在了餐桌前。
“我看你今天状态也不好,今晚就让你放松一下吧。”裴含睿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看着埋头与美食英勇奋斗的家伙说。
一心一意用食物化解烦恼的秦亦咽下最后一块熟牛肉,惊讶地看着他:“晚上放假吗?”
似是对他“放假”的形容忍俊不禁,裴含睿淡淡笑了笑:“不,只是教你玩点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
“一会就知道,先吃饭。”
发觉秦亦的眼光一直往自己手上瞟,裴含睿将酒杯搁下,含笑问:“我手上开花了?”
秦亦却是舔一舔嘴唇,指了指暗红色的酒瓶:“我能喝吗?”
裴含睿有些惊讶:“你不是只喝牛奶么?”
“谁让你每天晚上都一直喝一直喝,搞得我也想尝一尝被你这样的家伙爱不释手的,究竟是什么味道。”秦亦挑了挑眉,扬起下巴冲酒瓶努了努。
也不知被他哪句话逗笑了,裴含睿忍住笑意,大方地给他斟了一杯,做了个请用的手势。
秦亦端起高脚杯,没有急着喝,凑过去嗅了嗅,深红的酒液连同杯子一块在他指缝间兜了一圈,带起一道漩涡——唔,就是那天晚上在他身上闻到的气味。
接着,他一仰头,牛饮似的灌下好大一口,然后整张脸都古怪地皱起来。
“呵呵。”裴含睿看着他,轻笑着重复他的话,“被我爱不释手的,是什么味道?”
秦亦皱着眉,好不容易憋出几个字:“又酸又甜……”
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露出洗得一尘不染的夜空。
填饱了肚子,秦亦懒洋洋地剔了会牙,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不是来做客的,又想到裴含睿说过的话。
自己那两只袜子,在裴含睿这个视衣着为艺术的处女座眼里,简直就是在犯罪,依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就让自己蒙混过关的,那么,晚上所谓的“有意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唉,不就是袜子不是一对嘛,像自己这种黄金单身汉,偶尔随便一下,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在走秀……
秦亦趴在餐桌上,忧郁地想。
耳朵里传来裴含睿不断走近的脚步声,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都嵌进桌子里,一了百了。
接着,他就被裴含睿给抠了出来。
“你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干什么?”裴含睿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然后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又补充道,“我又不会因为你袜子穿的不对,就把你饿个三天三夜,再剥光了衣服丢到外面去裸奔。”
“……!”这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的吧!难不成他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至于么!只不过就是一双袜子而已啊!
简直太可怕了吧!
秦亦心里瞬间狂奔过无数的“卧槽”,趿在拖鞋里的脚趾头不由自主地蜷起来刮了刮鞋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