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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杀退城下敌人,攀援回城,白雁声在城楼上举目四望,两军混战,援军分明是临溪的故人,不由热泪盈眶,原来孙叔业当日是假装与谢鲲一起南下,实则分兵绕道向北,只等今日背后一击。
徐匡并未料到埋伏在外的夏军仅仅这一队人马,他以为谢鲲的五万人全都是去而复返,为慎重起见,收队而去,这一战,伤亡有八千之众。
孙叔业带着残兵五千又回到了徐州城。白雁声伤势颇重,坚持在城门迎接。两人相见,想起几日前生离死别的光景,分外好笑。白雁声含笑温声道:“叔业说要南下勤王,原来是骗我的。”
经过这一战,两人之间的信任不知不觉又增进了。孙叔业长眉舒展,嘴角一弯道:“瞒住主公,只恐为城里奸细发觉。”
白雁声心情大好,道:“你怎么会从北边杀出来?”
孙叔业忽然想到什么,转身从不远处的队伍中拉过来一人,道:“主公,有个人你非见不可。”
那人身材魁梧,穿着血迹斑斑的战袍,不怒自威,此时缓缓将头盔摘下,白雁声一看几乎尖叫出声,竟然是邸报中已被处死的前任京畿守备杨难当!
作者有话要说: 阿满手里有一点红痣,就是从这里来的。
☆、第三十四章
燕军虽退,城里却是一片狼藉,众人都忙着收拾善后,到了午夜才稍稍有空,齐聚在白府。
孙季仁、白雁峰守在外面,阿戎来送茶水,孙季仁要让他进去,白雁峰却多了个心眼,伸手接过了,代替他送进来了。
斗室之中,坐着白雁声、孟子莺、孙叔业、杨难当,还有一个俏生生的李湘南,正东摸西摸地好奇四下闲逛。白雁声咳嗽了一声,孟子莺颇有尴尬,朝着李湘南微有愠色道:“诸位,这是我同门师妹李湘南,湘南你还不来见礼。”
李湘南十五六岁,不过中人自资,胜在模样可亲天性爽利,走过来不是敛衽为礼,却是大大咧咧四下里抱拳,脸上笑嘻嘻地不怕生。
白雁声含笑看了孟子莺一眼,又向李湘南道:“今日多谢李姑娘,李姑娘那战鼓真是出手不凡。”
李湘南于是摆手装模作样道:“不敢当,不敢当。”
孟子莺见她不知谦虚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湘南,你怎么来这里了,吴三先生知道不知道,你是不是从湘雨楼偷跑出来的?”
他一连串的发问,李湘南眼珠一转,连打几个哈欠,边打边往外走:“累死了,子莺哥哥,我要去睡了。”
“你”,孟子莺待要发火,被白雁声拦住了,道:“算了,算了,来都来了,明日再说不迟。”一边命白雁峰带她去赵婉处,却又想起一事,随口道:“湘南姑娘,多谢你城头那一箭,不然我今日就命丧徐匡枪下了。”
李湘南本来已经走出了屋子,听了这话又折返回来道:“我没射过箭,我射箭一向准头不好的。”
白雁声一愣,道:“那还有谁在城上?”
李湘南仰头望天想了想道:“那城头上后来你们也看到了,非死即伤,能拉动弓的恐怕没几个,我在敲鼓倒是没留心看,要不你们去问问是谁射的?”
她说话没大没小,不分尊卑,孟子莺直气得翻白眼,要开口骂她,女孩儿眼见他脸色不好,立马就溜了。
白雁声倒是不很在意,回头转向杨难当,肃然郑重道:“刚才已经听叔业说过了,今次多谢杨将军一臂之力。杨将军是怎么虎口脱险,从邕京来得吗?”
中年汉子洗刷干净,身穿灰布长袍,还是国字脸,细长眉眼,清清爽爽,面上还带有几分囹圄的痕迹,淡淡一笑把自己的遭遇一一道来。原来他是在临刑前一刻被人救下的,救他的人自称姓曲,他本来想去中州,但是听说卢辙反了,后来又听说鲜卑军队围困徐州,最后才决定来徐州投奔白雁声。“白将军放心,我在这里只待到胡人退兵,出门在外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总之不会给白将军添麻烦就是,若是将军还不放心,我即刻出城也无所谓。”
余下三人相互侧目,让曲乘风营救杨难当是他们离开邕京时定的计策,却没有想到曲乘风真的办到了,真是不可小觑。白雁声目光温润,语气柔和道:“杨将军见外了。杨将军不觉敝处寒陋,屈节前来,正是雁声和众位的荣光。从此之后北击胡虏,拯溺救危更是如虎添翼了。将军在我这一日,我定保将军无恙。”
杨难当微微颔首,他已经明白那救他之人与眼前之人当是一路的。
白雁声欲向杨难当讨教破敌之策,忽然孙季仁引着谢府的管家来拜访,说是谢小姐点名要白雁声过府一叙。孙叔业不由会心一笑,杨难当初来乍到不明所以,孟子莺的脸上顷刻却像挂了三斤寒霜一样。
谢鲲虽走了,却留下个烫手山芋,白雁声没奈何只得跟着去了。孟子莺心情不好径直走了,孙季仁便带着杨难当去休息。回来的时候,看见兄长还伫立在窗口,走过去摸摸他的身上都是冰凉一片。问道:“宗主为何还不歇息?”
孙叔业独望星空,伸手指了指天空道:“今夜天象有异。”
孙季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东南方天空看去,一弯蛾眉月飘荡在蔚蓝色的天幕上,于是道:“没有什么异象啊,月亮比平时亮点。”
孙叔业道:“你再仔细看看月亮周围。”
孙季仁挣个铜铃大的眼睛又看了看,月亮右上方不远处是温婉明亮的镇星(土星),左下方则是璀璨夺目的启明(金星)。镇星迷人,启明明亮,双星抱月,交相辉映。孙季仁恍然大悟道:“原来都这个时辰了,太白星(金星)都出来了,天快亮了。”
孙叔业一时无语,他这个族弟神经大条,说话还是简略点好:“这双星抱月的天象这一年来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越往北走,启明星越亮。你可还记得方才主公说与徐匡对阵时,有人从城头偷射羽箭助他的事。”
孙季仁抓抓头发一脸茫然说:“启明在东北,当然越来越亮。白将军说有人助他,也许是流箭刚好射中也不一定啊。”
孙叔业凤目斜斜睨着他,孙季仁憨笑一声道:“宗主说的谶纬之学我不太懂,不过大致含义我能猜到,是说白将军是月亮,然后有星宿扶持,对吧?”
孙叔业这才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孙季仁见他又将目光投向长空,唏嘘问道:“那这镇星是谁,启明又是谁呢?”
孙叔业抿唇一笑,表情高深莫测。
再说白雁声到了谢府,跟着管家穿过曲曲折折的院楼,见不是像往常一样往北溟堂的方向,心里纳闷。到了一处极深的院落,但见梅绕平台,竹藏幽院,两层绣楼灯火通明,朱门大启却不见半个人影。
管家至此躬身道:“白将军请进去吧,我家小姐就在里面。”
白雁声没听清楚愣了须臾,待回过神来管家已经走远了。夜半无人,此地不宜大声喧哗,只得硬着头皮往绣楼里走。内室装饰不多而意甚修雅,白雁声在堂中站定,环佩声近,兰麝香浓,一盛装丽人自内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谢府千金谢连璧。
左右并无一人,白雁声微移目光,站在门口轻声道:“谢小姐,这于礼不合,恐有损小姐清誉。”
谢连璧面色端然,眼角带愁,望着这一身戎装的青年,亦是轻声道:“我与将军说的事,不可与外人道。清誉不清誉的,我也管不着了。”
白雁声心中咯噔一声,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事,俗话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竟然连这也可以不顾了。
谢连璧在室内走动不停,两人都是无语,白雁声觉她步伐杂乱,似是内心有着极为激烈的争斗,待要开口,却听她先出言打破了沉默:“白将军可知,徐州城里有关于您的传言。”
白雁声道:“什么传言?”
谢连璧停下来,站在他侧面观察,一字一句轻声道:“说将军当日没有随我父出城,而是留守,是另有所图。”
“什么所图?”白雁声闻言也眯起眼睛。
谢连璧紧紧盯他道:“说将军设计将我父调走,是为了找寻时机将城献给燕军。”
白雁声长眉一扬,反诘道:“谢大人为什么出城,别人不知,小姐难道还不知道吗?”
谢连璧反应也很快,道:“我虽然知晓,但将军坐困愁城,兵少将寡,未尝不会生出反心。卢辙、徐匡都有前车之鉴。”
白雁声目光坦荡,嗤笑道:“原来小姐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谢连璧僵立在那里又是默然。好半晌白雁声才听她轻叹一声,好像羽毛扫过脸颊一样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