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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白大人怎可放任你们为祸四方。”
那人颇识时务,四下一顾,见亲随都被拿下,就将刀掷地,双手高举,被人绑了下去,边走边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孟子莺这时想起白雁峰两兄弟,忙命孙季仁带人去寻,两兄弟都平安无事,雁行受了惊吓,于是重新修整队伍,将马车护在中间,俘虏在后,向东平方向而去。
孟子莺与孙季仁并辔在前,已听他说了个大概。荆州易帜之后,就与蜀军一起顺江南下,杀入中州扬州,扬州刺史与东平郡守受命守土,清剿来敌。白雁声领命讨之,在三日前已夺对方首领的首级,所得俘囚,一皆纵遣。
孟子莺因问:“荆州兵有多少人,傅熙给多少人?”
孙季仁道:“荆州西蜀共有三四万人,分几路而进,这一路有万余人,傅熙配给白大人军士千人,发东平以西路次民马以给之。”
孟子莺咬牙:“傅熙这混蛋,以千人抵挡万人,他要么是让白大人去送死,要么是也去烧杀劫掠。”他骂完之后细想,以少数对多数,万军之中擒贼先擒王确实妙招,然而夺得敌首之后,怎样善后却更为难事。以贼徒既众,若即分割,恐怕对方疑惧,或更结聚拼死相抗。白雁声欲擒故纵,下令各从所乐,任所居止。于是群情大喜,登即四散,万余人一朝散尽。待出百里之外,乃命精兵追之,分道围捕,自身损耗又小,可谓两全其美。
只是这一纵一擒之间,又有多少人备受蹂躏?
孙季仁道:“三日之前,白大人与我兵分两路,向北而去。分兵之时曾说路上可能遇见孟兄弟和两位小公子,要你们先回临溪等他。”
孟子莺先是嗯了一声,待回过神来,抬头看孙季仁道:“他已经知道了?”
孙季仁傻傻道:“知道什么?”
孟子莺心下莫名烦躁,再不理他,一提缰绳纵马向前狂奔。
不到几日就回到东平郡,孟子莺带着两兄弟先回临溪安顿。他这一走数月,再回来山川依旧,却有些不同了。曾几何时,临溪从一个穷山沟变得热闹起来了。田地扩大了,新房子转瞬间也冒出了许多,贩夫走卒,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竟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在临溪过了五六日,忽听孙季仁一日清晨过来说,白雁声回东平府交兵了。他听了来不及告诉雁峰雁行,骑上马就走,不一会就到了东平府,牵马在府门外问看门的小吏,白雁声什么时候出来,谁知小吏道:“白县令刚走,说是回家歇歇,晚上大人说要款待他。”
回家,孟子莺愣了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去年在东平租了房子,至今未退,白雁声当是去那里了。
他这样想着就一路牵马过去,远远望见那三间小屋,绿篱栅栏,院中站立一人不是白雁声还有谁。
他刚想飞奔过去,只听见一个孩童的惊呼声,白雁声弯腰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高高抛起,那男孩咯咯笑着,笑声招引出屋里一个中年美妇,体态丰腴,腹部高高耸起,足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孟子莺站在院外看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素来以为,耽美中女子并非只是配角。
孟子莺几乎记不得自己是怎样回临溪的,一团混沌之中不知不觉就已经站在了村口。村人看他牵着一匹马失魂落魄的样子,与人打招呼都懒得开口,路过祠堂时,连站在门口的孙叔业夫妇也没有看见。孙叔业家眷秦氏方要喊他,被自己丈夫拉住了。秦氏奇道:“与白大人说亲的事,不用张罗了吗?对方族里还在等着回话呢。”
孙叔业看着里巷中一人一马的背影,意味深长道:“先缓一缓再说。白大人家里这几天恐有不吉。”
秦氏一时没有明白,热心道:“那我去向孟兄弟打听一下,再一两天白大人回来了可不好打听了。”
孙叔业正色道:“此事不可与他说。更不可越过他先与白大人说。最好是两人都在场的时候。”
秦氏见丈夫说得绕口令似的,本来想笑,因见他十分郑重,虽然似懂非懂,还是应了一声。
孟子莺回了衙门,看过雁峰雁行两兄弟,就回了自己屋里,翻来覆去一夜不曾合眼,到天明时才睡着。这一觉就睡到日头高照,迷迷糊糊听见雁行在床边拼命喊他,睁眼一看,正午的烈日明晃晃从窗户外洒进来,门前白雁声负手站着。
“子莺哥哥,我哥哥回来好久啦,你快点起来啊。”
孟子莺只觉羞得两颊通红,坐在院中晕凉的藤架之下,还觉得身上火烧火燎般难受。白雁声布衣韦带,难掩松柏之质,两个弟弟换下破烂衣服洗好了脸面,俱是粉雕玉琢、俊美可爱,一左一右缠着他言笑无忌,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孟子莺本来觉得十分赏心悦目,突然想起昨日在东平看到的,不禁又怒火中烧起来,正要开口来刺他,忽见他收敛了笑容,吩咐道:“小峰带弟弟到外面去玩,阿兄有话要和子莺哥哥说。”
雁行还在不依不饶地撒娇,雁峰却十分有眼色,一把拉着他小胳膊,连拖带拽地弄走了。
白雁声见两个孩子出了后院,方才正正经经端详孟子莺,道:“月余不见,你瘦了不少,这一路辛苦你了。”
孟子莺鼻子一酸,却故意强把眼白一翻道:“你一病过后倒是胖了不少,还立了大功,傅熙有没有赏几个美人给你。”
其实白雁声哪里有胖,自他走后,时疫未消又逢战事,首次带兵便被迫以少战多,这一个多月下来却是比分开之前更是消瘦了些。他浑然没有想到对方这样说自己,十分莫名,又觉无礼,目中便有怒色显现,孟子莺也毫不示弱回瞪过去,白雁声心中微微一怔,也亏他聪明能立时明白过来,遂缓和了脸色:“原来昨日你真的来过。”
孟子莺“哼”一声,算是承认了。
白雁声眼中有了几分好笑的意味,道:“不论你看到什么,首先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见孟子莺面红耳赤要打断他,实在忍不住了揉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这下换孟子莺十分莫名,且气恼非常了。
白雁声笑毕从衣服内襟里掏出一方锦帕一样的东西递给他,孟子莺不愿意接,他就一点点摊开,放平在石桌之上。
午后微风拂过,紫藤架上坠下片片花瓣,落在半新不新的帕子上。孟子莺一眼瞥去,那手帕上用褐色的笔迹写着一排排人名,俱是朝中显贵。孟子莺再无玩笑的心思,直视白雁声,他也肃容端坐,与方才判若两人。
“你昨日见到的,是裴秀的侄子裴憬的夫人王氏,那小孩子叫裴烈,王氏肚子里还有一个遗腹子。”
孟子莺一点尴尬神色转瞬即逝,他七窍玲珑,一点就通:“你调走孙季仁,就是为了去接她们?这名单是什么,像是血书一样。”
白雁声压低声音道:“这是朝中通蜀的官员名录,裴秀费了大力气寻来,也因此丧命。当日裴憬带着名单奏本已出了荆州,听说兵变,丢下夫人孩子又重回城内。临去之时重誊了一份在锦帕之上,吩咐家眷来东平找我。”
孟子莺眼中瞳仁急剧收缩,他一指点在锦帕之上“段晖”的名字下:“荆州易帜已有数月,名单之上的人俱是毫发无损,这奏本半途定是被截下了。”他又移动手指点在“傅熙”的名字下,冷笑道:“原来如此,虽是姻亲,却站了不同的队,难怪了。”这之前的种种刁难总算有了个说法。便猛地昂首道:“如果我没记错,裴憬的人头也被挂在城门楼上。裴夫人一介妇人却侠肝义胆,身怀六甲还带着幼子,又有一路追兵,还能坚持至此,不愧出自忠孝之门,实在可敬可佩。你将她们母子安排在东平,是有什么别的计划吗?”
白雁声眸子暗了一暗,摇摇头道:“她将名单送到我手,本来就算大功告成了,我原想送她回原籍待产,或是海外避难,她都不愿,只求留在东平,将孩子养大。我说了很多次东平并不安全,傅熙也许还在寻找她们母子,但是裴夫人都不听。”
孟子莺暗忖,妇人心思本就难猜,有时间该去打探一下。
白雁声见他目光已移到锦帕之外,知道他已将名字默记于心,就拿了桌上火石,打火将那方锦帕烧了。他二人都并非单纯的热血少年,在裴秀身死、奏本已失的情况下,这东西除了教他们辨明敌我之外,再无别的用途了。本来立场就是依靠实力而决定的。
锦帕成灰,白雁声眼眶渐渐红了,只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