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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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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雁声无奈望天,天高云淡,沙鸥成群结队在天边翱翔。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靖宁七年七月,邕京被蜀兵攻破后的第十天。
  贼兵已退去,硝烟未散,城内城外遍地尸首,满目狼藉。有拾荒的人冒险出来捡拾死者的财物,突然看见熟悉的亲友也倒在血泊中,不由放声大哭。清理战场的官兵嫌他挡事,拿秃了头的枪杆把他捅倒在地,乱戳乱打道:“哭什么哭,生死有命!”
  萧溶月从城外走来,正巧看见这一幕,不觉怒火中烧,就要上前理论。却被随行的白雁声一把揪住,摇头示意不可妄动。
  两人同时抬头去望高耸的城门,巨石垒成的城墙已经千疮百孔,旗帜倒伏,正中的门楼上却挂了两颗头颅,死者尤不瞑目。
  不少人日前逃出京城避在乡下,听说解围之后又拖家带口回来。白、萧二人混在这些流民里入了城,两人走了一阵,都觉兵戈之下巢倾卵破,伤心惨目,不忍卒看。
  白雁声此时在世人眼里还是个死过一回的人,不敢公然找上谢家,见街边有商贾开门营业,正在扫洒门庭,便上前假借问乌衣巷谢家怎么走,顺便打探城里的情况。
  那人四五十岁,满脸皱纹,愁苦地看了他一眼,道:“谢家今日出殡,举族皆往城外去了,你瞧那路正中的纸钱便是他家留下的。”
  大路正中果然洒满了白花花的纸钱,一路铺垫着逶迤向城门去了。
  白雁声心头一沉,问:“是给太子太傅谢鲲治丧吗?谢氏族墓在哪里?”
  那人道:“就是谢鲲死了。听说谢家祖坟在西山。”
  西山翠岚是邕京八景之一,白雁声十多年前赴京,便曾跟随表兄李景文夜游岚山。那山里四时如画,林壑有情,想谢鲲一生操劳,关河奔走,死后难得栖迟故里,傲啸湖山,倒也是美事一桩了。
  白雁声向那人道过谢,领着萧溶月走了几步,小声道:“我要去谢公墓上磕几个头,你去不去?”
  萧溶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两人一前一后跟着地上的纸钱往城门走。此时萧溶月仍然带着人皮面具,白雁声思量邕京之中故旧颇多,恐怕被人认出,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便故意将头发打乱,遮了半边脸,剩下半边抹了许多灰尘,蓬头垢面,一时连萧溶月都认不出他了。
  出了城门纸钱一路铺垫,却不是往西山的方向,反而往西南的新亭去了。两人一路追着,果然不多久就听见吹吹打打的声音,明旌、灵幡、漫天飞扬的纸钱,治丧的队伍逶迤了一里多地,前面是白衣白服的谢氏族人,后面跟着轿马僮仆。
  挽童引歌,白骥鸣辕,观者夹途,士女涕涟。
  白雁声追上队尾,方知后面的一大群人是邕京的世家贵族,来祭奠谢公的。萧溶月没有了马匹,只好靠双脚爬山,百无聊赖下跟同行的人问道:“谢公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落在后面的也不知是邕京哪一家权贵的下人,挤眉弄眼小声道:“这个实在不知,也许只有当日城门楼上的才知晓。不过当日的将士也都死绝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他言下之意谢鲲的死大有蹊跷,白雁声默默记在心里,脸上并不表露。
  萧溶月却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那谢家江东名门,世代簪缨,谢鲲死的不明不白,谢氏族人肯服吗?”
  那人便叹气道:“所以皇上下了圣旨,封谢鲲为英国公,又賜了爵位和许多钱财抚慰。”
  萧溶月又问:“听说谢氏族墓在西山,这里是什么地方,谢鲲为什么下葬在这里?”
  那人上下打量她一眼,狐疑道:“你不是邕京人士吧,这里是新亭。从来上游举兵必经新亭,是以兵冲,听说谢鲲生前的遗言就是要葬在新亭,俯瞰大江,守卫京师。”
  白雁声想到谢鲲数十载边臣,屡经战乱,死后报国之心仍是不减半分,为国为民和裴秀不分伯仲,两人都是壮志未遂而死于非命。不由眼眶一酸,流下眼泪来。
  萧溶月见新亭地势险要,其势回环险阻,可倚为壁垒,心里盘算着,他日父兄南侵,这里必要先行取下,才不会掣肘。
  两人跟随队伍上了山顶的平地,但见地势高峻,且山顶开阔,可容数千人。悬崖边有一小亭依山傍险而建,亭下就是滚滚长江东逝水。亭边此时已掘开一个小小墓穴,谢氏族人正在落棺。亲族子弟,诸姑姊妹,追送尘轨,嚎啕衢路,一时间哭声大作。
  当其时,亲姻义旧,缟冠送丧者有千余人之众,邕京百僚自王公以下无不吊祭,酒犊祭奠之物,仓促之下准备不多却也蔚为可观。
  北地丧礼简朴,死者烧埋之后亲友照常过日子,萧溶月哪见过这副阵仗,混在人群中,新鲜不得了,目不暇接。
  白雁声眼光却在墓前那跪得齐刷刷的谢氏子弟之中扫来扫去,最后停在最前面一个单薄的身影之上。那女子身服斩衰,虽弱不胜衣,却并不像其它人那么悲痛欲绝,捶地大哭,始终脊梁挺得笔直,动也不动。
  外围观礼的人便不免指指点点。萧溶月一时好奇,问旁边的人道:“你们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那是谢鲲的长女。谢鲲中年丧妻,只唯此女,时人赋诗:二十四桥明月夜,明珠一颗掌中擎。真真正正的国器掌珠。只是她爹生前如此疼爱她,临到死了,她连滴眼泪都不流,真是狠心。”
  这说闲话的人猛然觉得一道刺眼的目光递过来,犹如刀剑割在自己身上一般,朝身旁一望,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盯着自己。此人心知谢鲲当日守城颇得民心,背后这样说人家的闲口舌,谢家正逢丧事心情欠佳,若是被揪出来暴打一顿便不值了,不由噤声不语了。
  那怒目而视的正是白雁声。
  此时前方殓葬完毕,谢连璧被人扶起,有人以她的口吻开始读一篇祭文:“呜呼!惟我皇考英公,卜吉于靖宁七年七月六日,葬于石头城。不孝女连璧,谨以清撰时馐,致祭于灵前。”
  谢鲲死后追赠英国公,萧溶月此时始知谢小姐闺名连璧。
  “呜呼!连璧不幸,四岁母死,痛维吾父,中拆雁伴,身代母职,诲教成人。幼赴徐州,十载边臣,屡经战乱,父女同命,零丁孤苦,未尝一日相离。”
  这篇祭文显是出自谢连璧之手,文字简洁,雅俗共赏,便连萧溶月这样的人都听得懂,更别说其余看热闹的贩夫走卒之辈了。
  “痛维吾父,崇明年末,虏马饮江,五万兵勇,拒敌徐州,勤王令下,抛女别家,风行建业,电赴两江。胡虏畏威,自填沟壑,国都之围稍解。”
  白雁声想到当年谢鲲南下,独留谢连璧一人在危城之中安抚人心。白梅般清雅隽永的姑娘,寒夜里不避嫌隙,牵引自己去读那天书一样的梵文地图,一步步指点,终于击破徐匡的鲜卑铁骑。如今从她口里再一次说出,真是字字泣血,损心伤肺摧肝肠。
  “靖宁年初,孟贼挑衅,陈兵犯阙,荆青之际,草木为人。痛维吾父,坐镇京都,宣威受命,直取襄阳,再围江陵。贼臣不救,豪杰殒命,国失栋梁,父失佳婿。豺狼当路,安问狐狸?”
  萧溶月看了白雁声一眼,心想这段是在替你打抱不平了。
  白雁声尚未反应过来,人群中有一个高冷的声音道:“什么贼臣不救,豪杰殒命,什么豺狼当路,安问狐狸?贼臣是谁?豺狼是谁?狐狸又是谁?谢小姐文采斐然,世所共知,但岂能这样含沙射影,让不明就里的小人听见了,出去拨弄是非,居心何在?”
  墓前的谢连璧猛然转过身来,面上苍白无色,唯独两只满布血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扬眉道:“方才是哪位高人在说话,还请露面一晤。”
  白雁声募地看到她正面,见她容颜惨淡,身上瘦得没有几两肉,却强撑着一口气,顿时心如刀绞。暗道,原来如此,谢鲲死得不明不白,她将祭文写得浅显易懂,是便于坊间传颂,好造舆论声势,为谢鲲雪冤。
  她话音一落,果然有一士子模样的读书人宽袍大袖越众而出,走到中间空地上作揖自荐道:“在下钱塘吴用,半年前仰慕邕京繁华前来游历,恰逢孟贼围城,谢公捐躯,今日来吊祭一番。”
  谢连璧一听便知这个“吴用”是假名,于是也向他敛衽为礼。礼毕,淡淡道:“连《诗经》都可以兴、观、群、怨。小女生父为国捐躯,小小一篇祭文,纵有词不达意之处,也是出自肺腑,孝心而已,还能有什么居心?”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在底下称好,看向那吴用的目光也多鄙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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