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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冷冷一笑,讽刺的说道:“位卑权小?林重恩,你说这是什么话,我看你官大得很啊,这一辈子从来不曾离开过京城吧,连嫁个女儿都要封闭民道,当今天子出巡才有你这么大的排场。我看你生活得太安逸了,就让你眨到边疆去看看风景,学学百姓们是怎么过清苦的生活的。”
林重恩冷汗流得整张脸都溼了,他知道只要眼前少年的一句话,他就可能会落到如少年所说的凄惨地步,他吓得连忙跪了下来认错,“卑职不敢,卑职错了,卑职会回去请罪的。”
“我看你以前做得还不错,是官做得太久,现在有点放松了吧。我也不罚你,你自己去跟我老爹高,说你要捐出半年的薪饷,救济京城里的贫民;还有你底下的人也给我好好的整顿,一个个欺压平民,当副相的走狗,官威倒比宰相还大,连我都想打想杀的,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少年语气变得低柔,但是一句一字却比利刃还刺心割骨,“你给我注意点,两个月内若是还没有成效,你这官便当不久了。”
听他说话,似乎还有挽救的余地,林重恩马上求饶。“是,卑职立刻回去整顿,若有不肖之人,卑职立刻重重责罚,请大人法外开恩,高抬贵手。”
“还有,武状元冯玉剑现在是我的徒子徒孙,我也不是要他不要娶,只不过我没看过他要娶的人,身为他的长辈,心里总是不放心。你叫你女儿有空的时候过来吧,让我看看她;而且这些天我都在武元府休息,要是武状元冯玉剑服侍得我开心高兴了,我就让他成亲,你听懂我的意思吗?”
“是,卑职听懂了。”
少年严厉道:“还有,本少爷不想让一大堆人来巴结、烦我,我在这里的事若是传出去,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你对你女儿最好也守口如瓶,若有一点点风声传出去,你就知道令我心情不高兴的下场是如何的教你难受。”
少年位高权重,但是他也十分的难讨好,而且见过他的人是少之又少,想见他的人却是多如牛毛,若是有人听闻他在这里,岂有不把这里堵满的道理。
林重恩卑微道:“卑职领命,卑职立刻退下,不再打扰您。”
刚才林重恩带来的人已经见到他对这位少年这么恭敬,当然也猜到少年的地位不会太低,所以林重恩一使眼色,他们马上就退出去。
一场风波竟这样无疾而终,连冯玉剑都直瞪着少年,“掌门师叔您--”
少年斜眼看他,翘嘴一笑,那笑容有说不出的艳色迷人。冯玉剑忍不住心里一跳,总觉得少年虽然尘灰满面,却有一种艳得离谱的感觉,香艳招展的惑人。
“怎么啦?冯呆子,你这样看我干什么?知道我长得太好看,想把我看清楚吗?”
因为少年脸上有着尘灰,冯玉剑当然不知道他好不好看;不过少年让人感觉极美极艳,却又偏偏说不出这感觉到底是什么。
一听他说这种调情意味浓厚的话,倒让冯玉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他笨拙,不知该怎么回答,似乎让少年龙心大悦。他本来把脚放在桌上,现在是一抬,放到冯玉剑的肩上轻点,带着笑意说:“冯阿呆,你真是我从没看过的老实人,官场上竟还有你这种人,呵……”
语气一转,“我风尘仆仆的赶来京城,累得全身骨头都快散了,我现在不想动,你带我去房里休息,我想睡了。”
掌门师叔的吩咐,他不敢不从,只好应是,抱起少年,就往客房的方向走。
少年搂住他的肩膀,“喂,这里最好的房间应该是你的房间吧?我要睡最好的房间,你掌门师叔我舒服惯了,睡不得烂床铺。”
“是。”冯玉剑只好脚步一转,打开自己的房间,将身上都是尘灰的少年送上自己的床铺。
为他铺好了床,薰好了被,盖在少年的身上,少年眼睛一合,果然沉沉的睡着,似乎如他所言,他是真的很累。冯玉剑不敢打扰,只好退出房间,让他安睡。
※※※少年睡到了晚上还没醒,冯玉剑就不敢打扰,只好去睡别的房间。过了一晚,天亮了,少年还没醒,到了中午,他还在睡,不知他有多累,冯玉剑叫人送了什膳摆在桌上,他也没起床动过。
冯玉剑下午又进了房门去看,房里的人依旧睡着,他依然不敢打扰,只好又退了出来。
才将门合上,他的副将就赶了过来,脸上都是汗水。“将军……”
“小声点,掌门师叔在睡觉。”
副将将声音放低,他对少年的来历是越来越好奇,而且深觉他必是大富大贵之人。因为少年昨日那么简单就斥退了副相林重恩,而刚才来了个艳衣美妇,虽只带了一个家仆来到状元府,但是看她的穿着不像是一般的大户人家,所以紧急来通报冯玉剑。
“将军,有个夫人刚到府里,不知是谁,只说要找逸湘,我也不知谁是逸湘,不知是不是将军的掌门师叔?”
冯玉剑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出了厅堂去见那位夫人。
说是夫人,其实还很年轻,可能才三十多岁,却美若芙蓉,简直就像天仙一样;但是她眉峰上勾,眼中带煞,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
那夫人似乎根本就不想跟冯玉剑说话,她不待他说话,第一句话就骂道:“这什么烂府第,逸湘在这里怎么可能住得惯,这里破烂成这个样子,只怕多在这里待一会儿,整个人就会起疹子。”
武状元府才刚完工,说起来是美轮美奂,但是少年一进来也是嫌弃不已,而这位夫人进来,骂得竟比少年还难听。
冯玉剑正不知该怎么回言的时候,一阵笑声再加上呵欠声传来--“小姨母,妳们声音这么大,把我吵醒了。”
少年走了出来,那夫人一看他出来,是又开心、又生气,连连跺脚斥骂:“你这小混蛋,回到京城,不到我家里住,却到这破烂地方来住;还有,你的脸弄得这么脏,比路边要饭的还难看,明明姊姊将你这一张脸生得这么好,你偏要把它弄成这样。”
夫人看到他脸上都是尘沙,气得移步过去,连连的用手巾擦;他拦住了美妇的手,叫冯玉剑过来。
“小姨母,这是武状元冯玉剑,这里是他家,妳也要尊重一下主人。
”
那美妇连看也懒得看冯玉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宋逸湘身上,拉着他道:“快跟我回去,你祖母想念你得紧,你爹要是知道你回来,再多的事也放着不管了。”
宋逸湘拨开了美妇的手,表情十分凝重,“我不能回去,姨母,我告诉过妳我人生的大劫就快到了,我要住在这里。”
美妇脸色一白,随即在状元府左顾右盼了起来。她的眼光凌厉,每瞄过一个人,就教那人胆战心惊,连冯玉剑的副将都被她盯得退了好几步。
她不屑的发出声音,冷道:“把那个女的叫出来给我看看,若是下贱之人,我就……”
宋逸湘不待美妇说完,拉着冯玉剑的手笑道:“姨母啊,我不是跟妳介绍过了吗?冯玉剑啊。”
美妇肩膀轻颤了一下,掩住了自己的檀口,可能是太过惊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回过神后,她抓着宋逸湘的手臂扯到一边去,“你疯了吗?他是个男的啊。”
“我知道他是个男的啊,但是他个性挺老实可爱,朝中竟还有这么可爱的人,倒教人忍不住心动。”
听他甜言蜜语说得随意,显然不当一回事,使美妇气得全身发抖,骂了起来:“是你爹还是你祖母把你宠上天去了是不是?成千上万的女人跪在地上要你选你不选,偏选个男的。你给我回来,我找上百个美女给你;更何况他是什么货色,配得起你吗?只怕连帮你擦鞋都不够格啊。”
宋逸湘脸色沉了下来,温和的声音转为霸气的强势,“姨母,我刚才话说得够清楚了,妳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可是会生气的。”
美妇气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反驳。她怒视冯玉剑一眼,可见是把所有的气全发在冯玉剑身上,怒得摆手道:“好,反正以我的身分也压不住你,你自己看着办吧,他若真的救得了你我就认了,若是救不了你,我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她转向后面怒叫:“来人,回府。”
她带来的仆役可能也没看过她生这么大的气,吓得急忙应是带路。美妇如一阵风来,又如一阵风去。
冯玉剑搞不懂他们刚才在谈什么,可是美妇最后瞪他那一眼十分的凶狠,他老实人一个,从来也没得罪过谁,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狠瞪,不由得有点心虚的对宋逸湘说:“掌门师叔,您姨母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