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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回生路。
“什么!这老小子埋了炸药,真是阴险。”兰斯洛闻言,失声怪叫道。
在场群豪,倒有一半与他相同心思,要说是有埋伏,还有什么东西比万斤炸药更有效,
虽然没人闻到火药味,但这事攸关性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呼喊一声,纷纷抽
出兵器,夺路外闯。
“来不及了。”赤先生高声笑道,跟着,众人脚底传来连串轰隆响声,越来越近,立足
地开始产生小隙缝,渐渐龟裂,终于裂成大洞,整座雷峰塔摇来晃去,砂石簌簌落下,像是
要倒塌了一样。
“危险!”看到一块落石,砸向小草,兰斯洛想也不想地扑上,将小草搂在怀中,就地
滚开。
轰然一声巨响,犹如天雷落地,整个地面给狂冲的能源流,炸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群
豪脚底一空,惨叫声中,全往下掉,宝光彷佛回光返照,猛然涨至最粗的宽度,冲破云霄。
震波与暴风的交错下,屋瓦土石颓圮瓦解,“轰隆”一响,雷峰塔倒地砸成碎片。
宝光消失,只留下一地残骸废墟,与残骸下的黑色深洞。
银河篇 第七章 曲终回首低顾盼(中)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八月十五日艾尔铁诺王国杭州
夜风吹送,花香飘荡,落琼小筑的花园里,一男一女,对面而立,空气中隐现的危险气
息,打破了可能的绮想,让人明了这双男女正在对峙中。
“有几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所谓的雷峰宝藏,到底藏了什么东西?”紫钰问道。
“雷峰塔底,有九天冰蟾。”公瑾淡然道:“你应该知道这个,也只需要知道这个。从
以前我就说了,你只需要执行工作,其余的,没必要多问。”
打从入师门之后,紫钰便知道,九天冰蟾是自己的唯一活命灵丹,而师尊也明确指示,
九天冰蟾极难寻获,现知的一只,埋藏于雷峰塔下,是故紫钰自小便迁居杭州,为的,便是
这雷峰宝藏。
雷峰宝藏,有“彩虹圣壁”、“十方血囓锁”守护,前者纯属神圣力量,阻隔一切邪恶
气息,是以只要心无邪念,所修习的功夫并非妖邪魔力,便可通过;后者却相当麻烦,属于
东方仙术的阵型,凝聚九天阴气而成形,会将一切意图接近的东西,予以扑杀。
由于当初没有重开的打算,是以三贤者设阵时,是用了最高的技巧、功力,联手封印,
现在想要开禁,便是陆游自己,也束手无策,唯一的方法,是找一名阳年阳月阳时出生的天
灵之人,在今年中秋月光全消以前,以其纯阳命格的鲜血,洒阵开路,自可化消“十方血囓
阵”,安然取宝。
这个令她等待多年的天灵之人,便是兰斯洛了。陆游根据天象推算,命定之人会在今年
出现,届时便由紫钰守护其安全,并伺机取血开封,为了慎重起见,甚至连最受器重的二弟
子,也一齐调来,见机行事。
对于师尊的谕令,紫钰奉若神明,豪无异议,只是,在这两个月的过程中,她发觉了某
些不对劲的地方。
“没用的,这个说法,再也不能塘塞我了。”紫钰摇头,“这次的工作定有内情,否则
若只是单单取个九天冰蟾,光是我就足以胜任,又何须劳动你周大元帅千里而来。”
“再来,你对兰斯洛的注意,谨慎的异常,虽然说与你自己的计画有关,但我总觉得不
对。”紫钰沉声道:“告诉我,当宝物起出以后,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若是我不到确切的答
案,你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不只是口头宣告,紫钰的身体,已经调整到随时可以出手的最佳状态。
而当确认了这个事实后,公瑾开口了。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怀好意。”公瑾冷冰冰的笑着,道:“恩师的意思,不让任
何知道宝藏秘密的人活着。”
“啊!果然不错。”紫钰心里,无声低语。
早在质问公瑾之前,她便有了这个猜想,九天冰蟾是第一流的神物,与之共埋的东西,
又岂是泛泛,以公瑾素来的野心,断不可能放手不理,他会让兰斯洛独得宝物,那才是天大
的怪事。
“可是,你知道了以后呢?你又打算怎么做。”公瑾海水般的蓝瞳里,出现了讥嘲的笑
意,“别忘了,这次任务成功与否,不只关系着你,也对恩师影响莫大,绝对不能有半分差
错的。”
人的寿元有定,像陆游这类,已至两千五百余岁高龄的贤者,是不断靠秘法、灵药之助
,方能延命至今,但也因此,违逆天道,而有天降爆雷之刑。
为了躲避天刑,数百年来,陆游自封于玄冰之中,不见外客,潜心思索扭转天数之法,
经过千多年盘算,终于想出了解决之道,而必须使用的药引,即是九天冰蟾。
换言之,此次任务若是失败,要再开启“血囓锁”,得要再等六十寒暑,非但紫钰绝症
难愈,便是对陆游自己,亦是沉重的打击,是以决不允许任何差错。
紫钰内心反覆挣扎,自己的生死是一回事,恩师的命令又是另一回事。
自幼时相逢起,恩师不惜耗损真气,替自己洗髓续命,而后又蒙他老人家青眼有加,收
为关门弟子,授以白鹿洞绝学,在众弟子间最得宠爱,呵护倍至,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拜恩
师所赐。
尽管紫钰也曾隐约想到,师父的爱护,可能是因为自己出身非凡,利用价值甚高,但无
论如何,师恩便是师恩,宁教自己性命不要,也不能让恩师损及分毫。
可是,兰斯洛呢?想起那张傻笑的大脸,紫钰心中一阵撕痛,难道当真顺从恩师命令,
就此杀了他,杀了那个对己疑心一片,奉献所有的人……
不行,计决不行……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要去雷峰塔,先过我这一关。”紫钰抬头,毅然道。
“哦!你说的倒是清高。”公瑾冷笑道:“取不到九天冰蟾,你的寿元过不了今年,这
样也无所谓吗?”
“在这世上,有某些东西,为了守护它,一己的命,并不算是什么。”
在月光照映中,紫钰就像尊神只雕像,凛若冬雪,傲然不可侵犯,奇异的是,她的脸上
,竟是在笑,笑里面有种大无畏的气魄,教人不解其意。
久处沙场,惯看生死的公瑾,心下明白,那是有了觉悟之后的表现。因为对事情有了觉
悟,得以看破一切,所以才会有这种笑容,可是,让她产生觉悟的动力是什么呢?
“你死不死,不关我的事。”公瑾的口气不变,“可是这次的大事,关系到恩师,难道
你也不顾了吗?”
“等到此间事了,我会取出九天冰蟾,向恩师请罪。”紫钰一咬牙,断然道。
“很了不起的想法,以恩师对你的宠爱,也很可能就此赦免你,可是……”公瑾道:“
若我执意要那小子的命呢?”
“那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问过我手中长枪。”话声方落,紫钰手臂抖动,一套组合
式长枪,闪电贯串成形,拄地而立,散发出森然气象。
“这妮子真的是长大了。”微微一愣,公瑾暗赞道。
对于这个小师妹,公瑾一直是以一种矛盾的心情在看待的。公瑾的出身,是艾尔铁诺某
支皇室的指定继承人,甫一出生,便注定荣华富贵,尊贵无比,他所享用的财势,是常人十
辈子也赚不到的。
为了要扛起“继承人的担子”,公瑾自幼受到精英式的斯巴达教育,更投入白鹿洞门下
,在数万弟子中,为陆游所赏识,收为入室弟子,后来,晋身仕途,纵横沙场之上,令大陆
诸国闻名丧胆,不敢有进犯之心。
年纪轻轻,便已成了艾尔铁诺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在得到这些尊荣的同时,公瑾突
然发现,自己并不怎么高兴。也许,在他生长的过程里,并没有学过高兴是什么东西,就他
记忆所及,连上一次露出笑容,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当然,公瑾并不后悔,这样的生活方式,正是他所追求的。他一出生,便注定是要站在
所有人之上的,就算不是降生在这样的家族,就算是降生在某户贫民窟,他也会凭着自己的
实力,爬到今天的地位的,大丈夫,自当如是也。
可是,每当夜阑人静,晚风低拂,公瑾的心底,总会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