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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他,长发披散,面色憔悴苍白,几无血色,身上更是又湿又臭,看起来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颓丧。
“白飞哥,你怎么这么难看啊?”
“多管闲事的丫头,我的样子难看,你现在的样子倒是挺美的啊!”
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模样也很狼狈吗?
爱菱想找个可以照出样子的东西来看看,火光映照,却惊觉自己的外衣、长裤,不知何时给褪至洞内一角,身上仅着一件贴身内衣与短裤,光滑肩头与大腿整个裸露在外,少女娇小的玲珑体态,展露无遗。
“啊~~~哈啾!”尖叫到一半,给突起冷风一吹,立刻变成了个大喷嚏。
白飞扬手将一件干了的外袍掷给爱菱,微笑道:“穿上吧!全是骨头,半点肉都没有,我不会沦落到对小丫头有非份之想的。”声调仍有着平常的诙谐,但声音却有气无力,他伤得可不轻啊!
爱菱急忙穿上袍子,满脸通红,却讶然发现袍子上有几处染上一团血迹,再望向白飞,他将左手贴在腰间,发出微弱光芒,正在已回复咒文全力疗伤。
“白飞哥!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是给大雪山的人害的吗?”
“是啊,伤我的人是一个迷糊的小浑球,可恶透了!”白飞没好气地回答。自己不是正职僧侣,而回复咒文自疗的效果不彰,两边一打折扣,疗伤的效果实在有限。这两剑上头抹的蚀骨散未算致命剧毒,行功一阵后已无大碍,真正麻烦的是刃伤入肉颇深,而短剑又是特制的放血刃,现在血行不足,无功可运,这才是头痛的事。
唔!与其说头痛,不如说头晕,因为自己此刻真的好晕,如果倒下,说不定就一睡不起了。
侥天之幸,山崖下有条溪流,因为大雨而暴涨,自己连续翻滚卸去大半坠力,连着爱菱一起摔入河中,顺水漂流。漂浮中偶然拉着一物,居然是那古怪木马,便攀着木马在水中浮沉,除了躲避河中岩堆,竭力维持清醒,还得全神照顾用腰带绑在背上的这个累赘,就此连飘了十余里,好不容易在有陆地的地方上岸。
之后,找了个凹陷岩洞暂避,先止血疗伤,吞药祛毒,再把爱菱身上的湿衣服全脱了个干净,为了担心她醒来后仍是魂天官,还得先点了她十余处大穴,防止万一。最后,满地难觅干柴,只好用珍藏的一块特异矿石,击碎后洒在其余普通石块上,施魔法燃烧。
当这些动作全做完,没力地贴在洞口,勉强监视着洞外一切,以防追兵,眼皮早沉重得睁不开,如果不是爱菱在此时醒来,说不定一累一阖眼,就此葛屁着凉也。
见到白飞面色如此,袍子上的血迹又那么大一块,再笨也知道他伤势沉重,爱菱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绷带,便要给白飞包扎。
“是绷带啊!”
“是啊!白飞哥,你先把手拿开,我帮你把伤口包好吧。”
“不,等等,你先撕一块下来,帮我把头发绑好。”
“绑头发!”爱菱不禁哑然,这人真是怪毛病,这时候还要绑头发,难道外表会比伤势还重要吗?
“当然了,要我一直这么披头散发脏兮兮的样子,我都快要吐了,最起码也要把头发绑好。”
在白飞的坚持下,爱菱只得如愿帮他绑发。托了白飞舍命保护的福,少女除了有点着凉,啥病痛也没有,动作俐落得很。绑完发,跟着就是包扎,见到伤口处散有腥臭,肌肉微烂,爱菱一阵恶心,不敢多看,急忙将纱布裹上。
“喂!小爱菱,和我说说话吧!”
“说……说什么话啊!”
“什么话都行啊,让我有精神一点,不然我等一下睡着了,就真的……没人再陪你讲话了。”白飞声音渐低,听得出来,他真的是很危险。
爱菱大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口道:“那……那我自我介绍给你听好了,白飞哥,你可千万别睡喔!”
“听人说话睡着,我才不作这么失礼的事,你有话就快点说吧!”
于是,爱菱烤着火,眼里瞧着白飞,将自己出生以来的大小事,一件一件地说出:自己的家世、理想,如何跷家,怎样和莫问先生旅行,怎样遇见韩特……由于心里慌乱,又是想到什么讲什么,所以没有任何保留,连自己是由一本手札学得技术、这次旅行黄金像来历有蹊跷、大雪山的目标尚有他人,这些以前或隐瞒,或没有时间说的东西,也全说了出来。就只隐瞒了赤先生与那天地下取货的事未讲。
白飞静静聆听,尽管仍是一副疲累欲毙的表情,但每当爱菱说到重要处,眼中仍神光炯炯,将入耳资料分析整理。当代七大宗门里,白字世家立足于雷因斯境内,受一众僧侣神职影响,所修练的内功在自我疗伤、生肌续骨方面,远非其他门派所能及。白飞才兼数能,默催内力、掌运咒文,双方面料理伤势,换做旁人,入此绝地又受重伤,早已在黄泉路上排队了。
透过爱菱的述说,白飞对许多事终于有了了解。他不知道爱菱口中的莫问先生是谁,但听起来,一定来头不小,不然就是与韩特交情不小。而爱菱的出身……嘿!隆。贝多芬的女儿,这件事如果宣扬出去,效果一定非同小可。
这也就解释了这女孩为何一心想成为创师,也的确拥有过人天分的理由,龙生龙,凤生凤,家学渊源啊!
“唉!你想学太古魔道怎么不早说,我虽然会得不多,但好歹也在太古魔道研究院待过,教你一点基本知识有什么困难的?”
这话半真半假,而且说得有点心虚,自己的确只能教些基本的。虽然说自认在这方面颇有成就,但看这女孩那天制作义肢的技术,自己事后研究,尽管一些零件都是现成,但要把这么多高危险性的机件拼组一起,相互为用,只要设计与组装上稍有差错,别说当天那种规模的混乱,更大十倍的伤害都不止。自己万万无此本事,而这女孩却真的让机件在最安全的情况下启动了,换言之,她在这方面是真的有天分,之所以作不好东西,只是因为不得其法而已。
“真的?啊!对啊,白飞哥是雷因斯白家的人……”爱菱这才想起来,以前就听过,雷因斯的白字世家,当年最盛时,整个雷因斯太古魔道研究,都囊括在其势力下,白家先祖就是研究室的研究员,因为研究时有悟于心,转为创出上乘武学,自此开创了白字世家。今天虽说家族势力衰弱,但仍是这方面的翘楚。只是自己一直没想起来而已。
太好了,这样一来,有两个老师,相互参照,一定学得更快。
“我还记得,这木马是研究所的第一个作业。你设计的外表又难看,功能又贫乏,铁定不及格,立刻就被退学……”白飞瞧向横放在地上的木马,道:“呵,不过你作得倒还真结实,这样都没坏,速度还能快成这样子,我们那一届可不行……”
爱菱忽然想到,要是两个老师都要求自己骑木马当第一课,那一天课程下来,自己恐怕给摔得支离破碎,半条命都没有了。
“一直听我的,太不公平了,该轮到白飞哥来说了。”感觉自己说得太多,而眼前人的精神渐好,爱菱提出要求,她一直也想好好了解一下这位大哥哥一样的男子。
“我嘛!没什么东西好说啊,还是说那个吧!”
“哪个?一定很动听吧!”
“是啊,很动听,那是以前我在雷因斯时候听到的故事,这故事,我很久都没说了。”
白飞面上有一丝苦笑。凝视外头的雨幕,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虚渺,“你说,你的梦想是当好创师,这很不错啊,不过,这个故事的主角,他的梦想是要当个好医师。”
“医师?”
“嗯,他出身于名门望族,但是与主系血缘已远,只是个不相干的闲人。没有什么实质好处,只不过沾了姓氏的光而已。而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母亲就一起过世了,留下他和他妹妹相依为命……”
“这个人有妹妹啊?”
“就像你有老爹一样,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啊!”白飞轻笑道:“他们从小家境就不好,父母过世以后更糟,不过城里的神职人员看他们兄妹做事俐落,手脚干净,收留他们在神庙里打杂,还让他们受教育。他和小妹都很争气,入学以后一直拿到奖学金,每一笔钱他们都小心存起来,希望以后用来建立事业,证明他们出身不好的孩子,将来一样能扬眉吐气。因为这样,所以平常很穷,偶然吃块糖都高兴个半天,他小妹最爱吃的是雪花糖,每次放进嘴里都乐个半天,笑嘻嘻的样子就像你一样,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