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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些,南方也流行起了狐裘,吴家经营的范围就有这些,所有货物都是经了杨沐的手的。
杨沐放下手中的毛笔,搓了一下有些冰凉的手:“大少、二少、三少,你们来了啊?”将手放到手边哈了一口气,然后去取火炉上放着的水壶,每人倒了一杯热茶。“天冷,喝杯热茶。”
“那么生分干什么?叫什么少爷,做了我家的账房先生,难道就要我们叫你杨先生?”吴严不满地白了一眼杨沐。
吴宽也附和:“就是,还是像以往一样叫名字吧,不然太生分了。”吴家虽然在外头有不少铺子,但是重心还是放在家里的水田和水塘上,吴宽是长子,偌大的家业将来还是要靠他来支撑,所以放他在基层磨练,从最基本的收租学起。吴宽这一年押送货物来过几趟县城,与杨沐倒没有先前的生分。
“呵呵,那我就不拘礼了。这次你们是送莲藕上来的?”冬天是产藕的季节,不仅卖藕粉,也卖鲜藕。
“是啊,天实在是太冷了,好多地方都结了冰,这一批鲜藕来得真不容易。”吴严答。
“杨沐,我还惦记着你的桂花糕呢。”说话的是吴慈,他今年过了童生试,秀才没考中,准备明年继续考。
吴严笑起来:“三弟吃了大哥带回去的桂花糕之后,念念不忘至今呢。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一般贪嘴吃。”
杨沐也笑起来:“桂花糕没有了,桂花糖还有一些,我去后面给你们拿。”
吴严叫住他:“等下,杨沐,我们好不容易来一回,你给我们做顿好吃的呗?”还拿眼眼巴巴地望着杨沐。
这让杨沐想起了伸着舌头等着吃肉骨头的狗来,不由得扑哧一笑:“好,一会儿我跟刘婶说声,晚上我下厨给大家做饭吧。”吴严见他答应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吴宽和吴慈狐疑地对视了一眼:杨沐做的饭真有那么好吃吗?
晚上杨沐置了一大桌子菜,一锅猪蹄炖藕,一只荷叶蒸鸡,一碗糖醋排骨,一尾红烧鲤鱼,还有一些炒菜。桌子中央还摆着一个锃光发亮的铜火锅,红彤彤的炭块在炉子底座里烧着,乳白色的高汤在四周翻着滚,热气腾腾的,桌子上摆满了切好的菜,猪肉、牛肉、鱼、鸡肉,还有藕片、萝卜、各式青菜等,勾得人食欲旺盛。天色昏暗,大雪还在簌簌有声地飘落,外面行人稀少,街道上、院子里、屋顶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白色的清明窗纸透射出晕黄的灯光。桌上菜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白色的热气袅袅上升着,看得人心里暖融融的,窗外的寒意都自觉地退却了。
“杨沐,这全都是你做的?”吴宽和吴慈没有吃过杨沐做的菜,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嘿嘿,大哥三弟,你们没见识过吧?杨沐的本事多着呢,来来来,大家一起坐。”吴严率先入了座,招呼众人,非常有主人的自觉。
“那我们就沾三位少爷的光,尝尝小杨先生的手艺。”蒋管事和几位伙计都落了座。
“杨沐,婶子呢,也一起来吃饭啊。”吴严问还在不断忙碌的杨沐。
“哦,我娘已经吃了饭了,她就不来一起吃了。”
吴宽说:“那怎么行,大家一起吃饭才热闹嘛。”
“呵呵,天太冷了,我娘挨不得冻,早用了饭上床休息了。”
吴宽说:“这样啊,那你也赶紧来坐吧,别忙了。”
“好,就来。”
一群人围坐在桌前,也没有主仆之分,大家吃着热气腾腾的暖炉,喝着酒、吃着菜、聊着天。“杨沐的手艺原来这么好,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全都好好吃。”吴慈大概天生也是个吃货,一碰到好吃的就语无伦次了。
大家都被他的话逗笑了,蒋管事接话说:“杨沐真是个样样都拿得出手的人,不仅账目管理得好,饭菜也做得好,还是个极其孝顺的孩子。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不然,蒋叔这一年看他照顾母亲,每天都乐呵呵的,毫无怨言,实在令人感动和敬佩。来,杨沐,蒋叔敬你一杯!”说罢端起酒杯,在杨沐的杯子上碰一下,自己全喝干了。
杨沐连忙端起酒杯:“承蒙蒋叔关照,太抬举小子了,我也干了。”
一时间大家都来敬杨沐的酒。吴严忙站起来:“大家慢来,我看杨沐也不太胜酒力,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敬他一杯吧。我们不说别的,就为感谢他今晚为我们做了这样一顿丰盛的美味。”大家都附和说好,然后纷纷将酒杯喝干了,杨沐也只得喝了这杯酒。一时间觥筹交错,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酒足饭饱。
人散了之后,杨沐穿过走廊回自己的房间。喝了点酒,又吃了暖锅,人有点热乎乎的,头又有点昏沉沉的,被冷风一吹,到是清醒了不少。雪依旧在下着,风裹着雪花无序地飞舞,有不少被吹到了走廊上,很快又化了,风中有淡淡的梅花香,谁家院子里的梅花开了。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雪了?要是颜宁在,肯定会拉着自己不睡觉,陪他去踏雪寻梅吧。
“杨沐,在想什么呢,还不去睡觉?”吴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哦,这就去,闻到有淡淡的梅花香,多停了一下。”
“是吗?还真有梅花香呢,等明天雪晴了去看看。”
“好。我去休息了,你也赶紧回房吧,天冷,早点休息。”
“好的,明天见。”
大约是喝了酒的关系,一宿好眠,等杨沐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微红的太阳光打在白色窗纸上,显出融融的暖意。杨沐很久没这么晚起来了,他想起母亲早该起床了,连忙起来,到母亲房里一看,她已经在床上坐着了,看他过来,笑着问:“昨晚喝了酒,今天没有头痛吧?刘婶来过了,我已经解溲了。”
杨沐给母亲做按摩双腿:“不痛,昨晚喝得不多,睡得倒是很好。”
“外面的雪很厚了吧?”
“嗯,昨晚下了一整晚,现在放晴了。怕有齐膝深呢。”
杨母奇道:“是吗?我长这么大,也只见过两回这样大的雪呢。”
“那一会儿我推娘去门口看看,”说完又叹了口气,“要是娘的腿好了就好了,就能去雪地里站一会呢。”
杨母知道儿子孝顺,伸手拍拍儿子的手背:“你帮娘多踩一会。”
待都收拾好了,杨母将母亲推倒门口,打开门:“娘,您看,好厚的雪呢。”
杨母往外一望,嗬!果真是很厚,满目所及,只剩白茫茫的一片。房顶上的雪像一层厚厚的棉被,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房顶上,显出一层淡淡的粉色;桂花树顶了一顶厚厚的白帽子,墨绿的树叶被遮得不见几分颜色;院子中间被扫开了一条通道,其他的地方全都洁白如银,令人不忍破坏一丝一毫。
杨母看了一会,说:“这么厚的雪,咱家的猪圈会不会被压垮了啊?”
杨沐安慰母亲:“娘,不用担心,等年关了,咱们就回去,猪圈坏了也没关系,以后要用的时候再修。”尽管差不多一年没有回去了,但是母子俩还是决定回去过年,按杨母的话,杨沐的爹和祖宗们都不知道他们搬到县城了,一家人没法团圆。
“娘,给您!”杨沐从外面团了一个雪团过来,递给母亲。
杨母笑着接过来:“傻孩子,娘一把年纪,哪里还玩这个。”
“娘,下雪了,不摸一摸,怎么能算下过雪呢?”
杨母拿着雪团,冰冷沁凉,是冬天的感觉,冷在手里,却暖在心里。
过了一会,杨沐又提了火笼过来,拿走了母亲手里的雪团:“娘,摸一下就好,别冻着手了。”又将母亲身上盖着的被子掖好,然后推着母亲去吃饭。
杨沐在饭桌上遇到了吴宽和吴慈,却没见到吴严,心下奇怪,问了都说不知道去哪了。吃过饭,又将母亲送回房里,将屋里的火盆生得旺旺的,这才去账房忙碌,账房账簿繁多,为了安全,都不敢生火盆,只有一只烧水的小火炉,杨沐怕母亲着凉,便让母亲呆在后面厢房里,一有事便拉铃铛。这种大雪天,上门的顾客不会很多,但是接近年关,所有账目都需要清算,他的事情极其繁多,甚至都需要挑灯夜战。一抬头,居然发现账房的书桌上放着一枝红梅,插在一个青花小口颈瓶里,梅花欲开还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大约是雪融化后留下的,极其娇艳欲滴。杨沐心情大好,开了柜子拿出账簿,摆好算盘,开始算账。
“怎么样?惊喜吧?”吴严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呣,不错。你去摘的?”
“是啊,我一大早就循着花香,寻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