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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盛开在死亡河畔的曼珠沙华,千年生叶千年开花,只为那一瞬间的绽放。只是琉璃要的不是绽放,只是解脱……
琉璃等来的转机,是林大人。当他欢喜地以为脱离苦海之时,却根本不知道,他即将坠入另一个黑暗的渊薮……
琉璃的眼睛里,已经看不见希望了。只有挣扎着向上攀沿的火焰,那是对命运不公的憎恨,是对生存的怀疑,是对爱的不信任……
他以为在这个世界里,他已经找不到爱的痕迹了。但是倾墨……这个才认识不过一天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无端闯进他的生活,扰乱他的脚步,莫名其妙。
本来,只要勾引了奕王,一切都会有所改变。可惜的是,奕王似乎对他不感兴趣。但是这没有任何关系,他有的是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却没想到,引起的是别人的注意吗?
好端端安排的一场戏,就这样被搅乱了……
琉璃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在黑夜的笼罩下无端诡异。倾墨,倾墨……你不懂的。就算头破血流,也要在这王府争得一席之地。你,不会明白的。
正当琉璃出神之际,忽然有脚步声渐行渐近。琉璃一惊,连忙轻声回到床榻之上,盖好被褥,佯装熟睡的样子。
这么晚了,不知谁会路过这里。若是被人看见,可就麻烦了。
琉璃心想着,突然听到开门声。手情不自禁地捏紧了被褥,虚汗从手心层层冒出。突然想起来,倾墨还睡在墙角,不知是谁进来了,看见了会怎么样。
其实,来的人是上源。
他自然看见熟睡的倾墨,紧闭着眼,紧皱着眉,双手抱膝靠在墙边,显得无助而让人心疼。上源瞅了眼床上的人,厌恶的神情丝毫没有掩饰。
然而他却极其温柔而小心地蹲下,指间轻轻擦过倾墨略显消瘦的面容,低声地唤了句:“倾墨?”
倾墨睡得极沉,自然是听不见的。但是躺在床上的琉璃却听见了,暗自心惊:来的人居然是王爷?是王爷!
琉璃还不清楚倾墨在王府的地位,但府里的人对他态度客气,只当是有些分量的人。但是就算这样,身份也必然低于上源。堂堂一个王爷,会在夜半时分,屈尊到下人的房间,只为了……看他睡得好不好?
这……有可能吗?
琉璃顿时敏感起来,知道倾墨的身份定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也许……他和王爷,有未知的关系也说不定。既是这样,对手却又多了一个。
琉璃说不出来,胸口满满的胀痛是怎么一回事。就算倾墨真的和王爷有什么,像他那样的人,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才对。那么又在担心什么呢?
如果倾墨发现,从始至终,关于琉璃——他所认识的单纯善良、需要被人护在手心的琉璃,其实都是一场骗局……他会——会很难过的吧?
会的吧,那样傻的一个人……想到这里,手居然有些颤抖。心,似乎也颤抖起来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没有等琉璃思考出答案,他已经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按捺许久,直到房间里久久未传出声响,琉璃确定人已经离开了,才敢微微有些动作。
翻过身去,再睁开眼睛,借着淡白色的月光,房间里也算看得清楚。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已是空无一人。倾墨,也不见了。
琉璃猛地坐起身,望了望那角落处,又盯住紧闭的房门。
倾墨睡熟了,王爷又不曾把他叫醒。那么不会是他自己走出房间的,若真是这样,也该听见些声响。所以……是王爷抱了他离开吗?
“倾墨……哥?”琉璃低声念了遍这个称呼,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很小声,但非常清晰,然后,有水珠滴落在被面上的声音。啪嗒。啪嗒。
不伤人,就是伤己。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透彻,对不起了,倾墨……哥……哥。
10
翌日。
倾墨整个晚上,睡的异常安稳。这是来王府的第一个夜,没有做任何梦。
清晨已过,但怠倦不减,倾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眨了眨,又将眼睛闭上继续睡……但是片刻之后,他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盯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一阵惊惧。
万幸,倾墨顿时意识过来。这是上源的房间。
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记忆却停留在他帮琉璃换湿帕的那一段,停滞不前。
他似乎还记得自己探过琉璃的额头,已经不再那么滚烫滚烫的。大夫说,再过一晚上,病就该好了……真是太好了。
倾墨连忙穿戴好衣物,那床上,还有淡淡的余温。倾墨忽然有些不想离开了,这样令人安心的温度,这样令人安心的房间……
走出上源的房间,门口竟然有婢女候着。那婢女瞧见倾墨,微微福身,道:“王爷吩咐了,若是倾墨公子醒了,就请用早点。公子是要奴婢端来吗?”
倾墨皱眉,刚起身,并不太想吃东西。于是问道:“王爷呢?”
“王爷昨晚在书房睡下了,现下在书房用膳呢。”婢女望了望倾墨,“公子现在要见王爷吗?奴婢领您去……”
“不用了,谢谢,”倾墨顿了顿,“我自己去便好。”
“这样……”婢女似乎有些踌躇,问道,“那公子的早点?……王爷吩咐,一定要看着公子用下……”
倾墨一愣,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尖——上源,是把他当成什么了?但是,这种感觉,竟然不让人觉得厌恶,反而觉得有一点幸福……真的好奇怪。
“不必了,你去吧,”倾墨对那婢女轻轻笑了,“是我不想吃,王爷不会怪你的。”
婢女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终于福身告退:“是,奴婢下去了。公子有什么吩咐的话,可以唤奴婢。”
婢女走后,倾墨没有立刻去书房,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琉璃还在床上睡着,烧已经退去。他很小心地退出房间,却仍然疑惑昨晚的事。
明明该在自己房间的,似乎因为有些倦意,就着墙角坐下了。也许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但是醒来后又怎么会在上源的房间?难道……他来过了?
倾墨并不确信这个答案。上源不过刚刚跟他生过气,怎么会来自己房间?更何况他知道琉璃在那里,又怎么肯去?但如若不是上源的话,一切又都说不通。
百思不得其解,倾墨还是先去了书房。
一进房门,就有糯米甜粥的香味飘来。浓郁的香气深深诱惑了倾墨,原先还不想吃任何的东西的,现在突然觉得很饿。
进了王府,倾墨最喜欢这里厨子做的糯米甜粥。一碗甜粥,只用一勺多的糯米,撒上碾成碎末的干果仁。加一点白糖,熬上一两个时辰,顿时芳香满溢。
上源曾经笑着看倾墨喝那粥,说他的祖上定从江南而来。只有那里,才有得这样清秀的面容,儒雅的身影,才喜欢这样精酌的甜粥。
那时倾墨也笑,说甜粥很好喝。
回想起旧事,不禁露出怀恋的笑容。不知不觉,已经踏进书房良久。而他没有发现,上源也看了他良久。
当倾墨沉浸在甜粥的回忆之中,上源只觉得奇怪。倾墨从进房开始,就盯着那甜粥一直看,一直看,目无旁人……甚至把自己也当成空气。
“倾墨?”上源忍不住唤。
倾墨回神,连忙走进书房,关上门。看准备好的早点搁置在一旁,上源并没有用,而是坐在桌案前看书。细细一瞧,无非古作。倾墨向来不喜读书,这倒是有些不像江南人了。
上源说,江南……那是烟雨朦胧,醉人心的地方。那里该出才子佳人,金童玉女;该出水袖翩翩而舞,柔软的嗓音;该出仕途悠悠,满腹书香的文人;该出红楼如梦,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如若得了空,一定带你去看看。上源这样说过,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往日的柔情。
“上源,你还记不记得,你说江南很美的?”倾墨径直在桌边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甜粥,却不好意思开口说想喝。
上源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方才就有人禀告,说倾墨没有用早点。现在定然是饿了,瞧见桌上的甜粥是他的最爱,却又不好意思要。
真是可爱。上源想。
“怎么了?今日起的这么早?”上源问道。据自己知道,倾墨平时都很晚起,若是没什么事,定然在床上赖到日上三竿。
“对了,源,”倾墨想起房间的事,辗转问道,“你怎么……怎么睡的书房?”说完就后悔,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为什么睡书房?这不是明摆着的……
果然,上源瞥他一眼。倾墨把那眼神理解为轻蔑,听上源反问道:“你说呢?”
上源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