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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冷,容桓浴血而立,傲然抬首,眼眸里一片冷冽之色,手一扬,一道清光跃上九霄,半空中火花四散飞开!
一行人骑马而来,在容桓身前单膝跪下,恭声道:“救驾来迟,殿下恕罪。”
“居然让我亲自出手,你们当真好得很。”冷冷厉厉的声音,掩饰不了其中的怒意。
“殿下恕罪。”那些人把头伏得更低。
“解药带来了吗?”容桓问道。
一个男子立即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喂入朗墨的口中。
“附近可有疗伤之处?”容桓将朗墨抱在怀里,沉声开口。
“回殿下,往东十里,有一处温泉,其水有疗伤奇效。”
“剑谜。”
“属下在。”剑谜排众而出,“殿下有何吩咐?”
“蓝将军为了护我,坠落山崖,务必救回,有丝毫闪失,你以命抵命。”
“是!”
司湘走上前,问道:“殿下,是否要追查雪狼与这些刺客的来历?”
其他人骑马跟着容桓身后。将昏迷的陆寒洲扶上马背,容桓抱着朗墨飞上马,两腿用力夹着马腹,策马奔腾。
风声鹤唳,余音袅袅,此外更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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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朗墨悠悠转醒了,眼前一片蒸腾的水汽,迅速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子泡在一处温泉里。
“觉得身子怎么样?”腰上一紧,他跌进了容桓的怀抱,容桓笑着吻上他的额头,“这里的温泉水有解毒的功效,是不是觉得胸口不疼了呢?”
“你没事吧……”顾不得运气看看到底剧毒有没有解,朗墨虚弱地发问。
容桓回以安然一笑:“我没事儿。”
朗墨闻言蹙眉,抬手细细地检查着容桓全身上下,发现果真没有伤口,才松口气地软下了身子。
“蓝将军呢?陆将军呢?”
容桓的眸子一暗。“寒洲无事了,现在安全得很。只是重羽为了护我,坠下了悬崖,生死未卜。”
朗墨身子一震,吐出一声叹息,无力地躺在容桓的胸口。
脑海中一片混乱,却有某些神思渐渐地浮出水面。
等一下……
在狼群进攻之时,他身受重伤,从马上跌落时已然知道要成为雪狼的食物,他却能活着?
一千将士非死即伤,他们三人却安好无事?
他昏迷倒下之前,只剩下容桓一人,他是怎么逃脱的,他们二人又是如何逃脱的?若说后者是剑谜司湘赶来救驾,那么前者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只有一个答案。能让这一切迎刃而解。
五指紧握,手背青筋爆出,朗墨豁然抬眼,一字字道:“容桓,你……你会武功是不是?”
容桓神色一震,沉默了半晌,终于回答了:“不错。”
灵魂仿佛被人抽空了,浑身发冷,竟然微微发了冷汗。朗墨眯起眼睛,仰头哈哈大笑,脸颊却有两道泪痕微微闪光。
“朗墨!”容桓抱住颤抖不已的朗墨,却被他一把推开了,跌在地上。
“好,你好得很……”朗墨笑得肝肠寸断,随即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意识模糊起来。
为了这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
他在朝堂上展露自己被容箫啃噬的身体,在练军场自服毒药,在重伤之时依然保护他导致毒液流遍全身……
却没想到,自始至终,那人都在冷眼中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抛弃自尊生命,却默不作声地将手无缚鸡之力坚持到底。
所谓有眼无珠,便是这样的下场。
“朗墨,你听我说!”容桓再次扑了过来,死死抱住朗墨,在他耳边低低地恳求,“求你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不必了。”眼眸中色若寒冰,斩钉截铁不再留任何念想。
“你听我解释!”见到那神色,容桓心里陡然一凉,更是收紧了怀抱。
“容桓,若你不想我恨你,就放我走。”朗墨把头别开了,面色苍白。
容桓拽紧了手心,指节压得咯咯直响,阴森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我,不,放!”
朗墨不再多说拧身便走,却一把被容桓扯了过来。
“你——”他抬手便打了过去,身上却没有什么气力,咬牙一字字道:“你要是敢乱来,我便咬舌自尽!”
“安静一些。听我说……”容桓扳过朗墨转到一边的脸,轻吻着他脸上的泪水,“你知道么……我不能放开你。我早就想好了,若是你对我无意,我便远远看着你。”
“墨,你是爱我的对吗……”他轻声问着,眼神希冀而忐忑,害怕朗墨的回答,捂着他的嘴,继续说下去,“你若不爱我,怎么会当众露出伤痕为我作证;你若不爱我,怎会自服毒药;你若不爱我,怎么会与雪狼拼命;你若不爱我,怎么舍身挡住杀手……”
朗墨的眼眸浮上一丝水汽,黯然地看着容桓的脸。
容桓低叹一声,把下巴支在朗墨的肩上。
“武功之事,我承认我是欺骗了你,可是你不知道,看到你倒下那一刻,我有多么后悔!”
后悔,岂止是后悔,简直是恨,恨死了自己。
无边无际的痛,呼吸都颤栗了,彼此的眼波里染上了血的颜色。
石洞外,斜阳正好,藤蔓之后斜斜地照射进来,明明是红色,却格外凄冷。
作者有话要说:
☆、世事翻覆如棋局
“不错,看到你为我倒下,我就已经恨死我自己!”
心里一片抽痛。
他有武功之事,惟有心腹才知道,从小到大,他从未在人前展示身手。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屏障。哪怕眼见剑谜吐血倒地,蓝重羽为他坠落悬崖,他都咬紧牙关,仿佛没有看见。
然而看到重伤的朗墨仍然拼死护他,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后悔了。
多么可笑,他如此爱朗墨,骨子里却一直不肯完全相信朗墨。
只有自己知道,这份相信有多么沉重,正如蓝重羽所说,自己不是一个人,他身上所系,是千百条人命,被席卷进这场政治漩涡之中,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晚了。其实早在朗家军那一日,就该明白了。
明白朗墨的心思,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难懂。
几乎失去了他,那种疼痛仿佛凌迟,然而,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他依旧一次又一次试探,同时也在试探自己的真心。
如果朗墨能为他不计生死,那么他此生便会紧紧抱着朗墨,死也不再松手。
风冷月明间,他终于肯直视自己内心,也不再逃避,全心全意的相信。
把朗墨永远留在身边,不管他属于塞外沙场,还是属于自己的怀抱,只要留住他的心,抓住他的心,他就顾不得其他,哪怕是皇位。
而此时,这种执念与霸道依然顾不得朗墨是否接受,是否还能理解,容桓太过在乎,也就太过执着。
“你对我不计生死,那么我便不再放手。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不择手段。”容桓一字字说,终于放开了捂住朗墨的手。朗墨微微喘着气,无力地叹了一声:“你说要不放手,若是你我命缘多舛,上天不佑,又该如何……”
“一起生一起死。”容桓捧住朗墨的脸,“只要你不再离开我,我一定对你毫无保留。”
“我连自己的未来都说不出,怎么能保证永远在你身边……”朗墨闭上眼,“也许,你我不该想那么多,那么远。”
“不要胡思乱想。”容桓吻住他,呢喃着,“我只要你答允我,不要离开我,好么?”
朗墨颤抖着唇,沉默了半晌,终于伸出手去环住了容桓的脖子。
一切都乱了,变了,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也不知道。
似乎是陷入一个巨大的迷局,看不破走不出,纵使知道早就如此,还是一步步被禁锢,由不得自己,连悲欢都变得小心而吝啬。
什么时候才能放声哭喊嘶吼,看不到头。
只有眼前温暖的怀抱。
就让自己暂时的休息一下罢,只一小会儿就好了。
再醒来时,眼前一片迷蒙,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口中却无意识的开口唤道:“容桓……”
额头上立即落下一吻,声音里含着笑:“墨,你可总算醒了。”
“我们在哪里?”
“燕国,我们到了。”
建兴四十三年深秋,大夏太子容桓远道而来,一行人于三月底抵达燕国都城。君主亲临城门迎接,举国庆祝,都城中一片灯火辉煌。
傍晚时分,黄昏退去。街道上还未入夜便已灯火通明,绯红描金的纸灯笼挂在摊角,璀璨如星的灯火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