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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此生有你!”
“说得好听!”
“咦,肺腑之言!”
“无趣!”
香逸雪哈哈一笑,夹了兔包咬一半进嘴里,将银兰拽到怀里,嘴对嘴地喂一半儿给他。银兰被他搞得面红耳赤,差点把包子呛到喉咙口。
算算时间两年过去,床上再丢脸的事情也都做了,但对这种随时的亲昵行为,银兰仍然无法习惯,常常羞得不知无措。
狠狠的瞪那人一眼,却引来对方无比愉悦的笑声,银铃一般飘荡在紫藤花架下。
山中无时间,二人悠闲地吃完早茶,提著篮子往河边去。香逸雪在河边洗碗,银兰将昨夜撒下的渔网拖到岸边,大鱼小鱼在里面活蹦乱跳。
银兰挑了几条扔进竹篓,回头去找香逸雪杀鱼,这才发现岸边的人不见了。
洁净的白石之上搁著篮子,洗好的碗筷整齐地摆在里边,旁边摆著一双鞋子。
不远处的树枝上,外袍、亵衣、袜子统统挂在上边,不用说那人又溜下水了。
河面上露出一颗凫水的脑袋,洁白的身子带起一片水花,香逸雪在水里冲银兰招手,看样子是玩得十分愉悦。
银兰呻吟一声,这个家夥的咳嗽刚好,居然又跑去作死。
三月春水咋暖还凉,毛孔张开的身子更易受寒。这会子再被冻咳,两个月来的润肺补血茶就白喝了。
银兰越想越气,恨那人不知保重自己,只顾著任性耍乐,连小孩子都知春捂秋冻,这麽大的人居然不懂,整天还要他跟著操烦。
银兰对著他喊了两声,站在河边怒目金刚,只等那人上岸狠骂一顿。
香逸雪似条鱼精,很快就窜出水面,手里提著一串黑乌乌的东西,用细细长长的水草系绑。
不等银兰开骂,一捆子河蚌递到他眼皮底下,香逸雪假装没看见银兰怒容,若无其事地道:“兰,村口的阿伯说,这个天的河蚌最好吃,没有蚂蝗和血虫。你不是最爱吃河蚌吗,我们今天中午就烧腊肉河蚌汤,我亲自动手为你做汤!”
香逸雪眨著长长睫毛,魅惑眼神浅浅笑意,好似春风化雨,翛然抹去不谐之音。
银兰长著嘴巴,瞪了他半晌,终究还是没骂他,明明知道那人就是贪玩,但那一捆河蚌又让他开不了口。
唉,算了,回去逼他喝姜茶吧!
香逸雪把鱼和河蚌洗杀干净,银兰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摸了摸那人额头,也没发烧迹象,想著姜茶还是不能免,莫等咳嗽才觉得迟。
回到家已经是正午,一般乡邻人家早已吃饭,但对起得比较晚的香逸雪来说,一天的生活统统往後延迟。
虽说君子远庖厨,不过两个隐居在乡野又没请佣人的男人,也只得自己生火做饭。
银兰是不敢真让香逸雪去炒菜,这个挑剔得厉害的人,炒出来的菜匪夷所思,好似他不是中原人士,不仅食物搭配得稀奇古怪,就连味道也是猪狗不闻。
去年中秋之时,香逸雪在灶台忙了半天,端出一盘盘色泽明亮的菜肴,好看得炫人眼目,尝过之後又让人目瞪口呆。
世间竟有如此好看又难吃的菜肴,银兰发誓不让那人再糟蹋原料,此後香逸雪专司切洗烧火的杂务。
後门口开了一块菜地,种了些葱蒜青椒、菊叶蚕豆之类的蔬菜,在香逸雪的伺弄下居然长得有模有样。银兰说要做红烧鲫鱼,香逸雪便去掐些小葱,又摘了几个青椒,洗净切好,再用盘子装著备用。
一切都准备停当,锅铲子递给银兰,香逸雪坐到灶下生火。他刚开始生灶火要老半天,自己还被烟呛个半死,现在已经做得很顺了,火苗很快就窜了上来。
油锅烧热之後,银兰把鱼和姜葱一齐放进去煎,搁了些料酒酱汁黄糖,又加了些水进去烧煮。等鱼儿快收汤的时候,再将新鲜的青椒放进去,一道微辣的红烧鲫鱼就做好了。
银兰的厨艺也是普通,红烧鲫鱼也就家常水准,香逸雪对这道菜从未挑剔过,只要银兰做红烧鲫鱼,他便吃得不亦乐乎。
鲫鱼用盘子装起来,捂在热水锅里,等其他菜烧好一块吃。
香逸雪动作麻利地将鱼锅洗刷干净,再往锅里倒了些油,将一盘切成薄片的腊肉递给银兰。
银兰先将腊肉倒入锅中油煸,待肥肉出油时将河蚌倒入锅中翻炒,嗤嗤啦啦的炒菜声伴著满厨房的腊肉香味,让人不由得感到腹中饥饿。
加水沸煮了一段时间,打开锅盖汤已经变成乳白色,银兰示意他灶火可以熄灭了。
香逸雪把火灭掉,把燃烧一半的木炭夹出,泼了水放在後门口晒干,留著冬天放在暖炉中用。
香逸雪洗净了手,银兰已经把碗筷摆好,一道红烧鱼和一道河蚌腊肉汤,二人二荤足亦。
鲫鱼肥美,青椒味鲜,河蚌腊肉自是没话可说,二人边吃边聊,胃口大增,相互对望,平淡满足。
午饭之後,银兰习惯小憩,一般要睡半个时辰。
香逸雪通常不睡,或是上山砍柴,或是溪边担水,或是给菜园锄草浇水,或是去河边洗刷东西。
家里重活也就这些,银兰再怎麽强健,也是废去武功之人,香逸雪让他照顾自己的同时,悄无声息地将重活揽下,就连银兰也没有察觉,家里究竟是谁在照顾著谁。
银兰醒了,神情气爽地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香逸雪坐在紫藤架下看书,心顿时安定下来。
午後微风轻抚,吹动那人额前秀发和腿边长袍,美逸得让人怦然心动。银兰正看著出神,却见香逸雪从书上抬起头来,四目相投情意迥然。
银兰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香逸雪放下书卷,华华丽丽地向他走来……
直到被人抱进卧室,银兰才觉察危险,被抵在床和那人之间,逃无可逃的被人进入,迎接一波又一波的激情。
晚饭自然不用吃了,银兰一觉醒来次日五更,香逸雪搂著他睡得香甜。
虽然那人是在上位,事後还要下床烧水、清洁身体和更换衣物,睡得自然比银兰晚些。
这会子想让他起床是不可能的,昨天说练剑的话,自然又是白说了。
借著黑暗的笼罩,银兰吻下那人额头,轻轻替他掖好被子,蹑手蹑脚走下床。
香逸雪的技术很好,所以他只要睡过一晚,也会不觉得身体不适。
正准备推门出去,却听到床上传来接二连三的喷嚏,紧接两声干咳。
银兰怒眉耸立,一股火窜上脑门,心里想狠狠教训,又舍不得将人吵醒。少不得又压下心头怒气,想著怎麽给那人吃药进补。
唉,都说了春天要捂,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又冻著了吧!
兰之谷番外──5。隐居之采梅三记
春天来了,附近山里长一种红嘟嘟的果子,吃到嘴里酸酸甜甜,村人都叫它山梅子。香逸雪对这种东西不以为然,尝过两个也就不感兴趣,但银兰却是十分喜爱,一篮子都能吃个净光。
早年的他跟著师傅游历江湖,逍遥子吃穿用度节俭朴素,莫说是山梅子之类的时令水果,就连老菱水藕也是难得吃到。香逸雪不知他贫寒过往,却看出他对山梅子的喜爱,便带了银兰上山采梅。
第一次上山采梅,香逸雪领著银兰在山中乱转,结果二人差点迷路。二人在山中过了一夜,第二天碰到一位出山的猎户,才算结束盲目的山中之旅。
这一趟行程也不算徒劳,猎户带著他们去自己的村庄,留他们在家里住了两晚。猎户老婆取出自家酿的梅子酒,请客人开怀畅饮。
听说他们是进山采梅而来,在山里转了一天,非但没有采到梅子,反而把自己搞迷路了。猎户家的孩子嘻嘻笑著,嘴上骂两位哥哥是笨蛋,却在他们要走的那天,捧来自己采的山梅子。
虽然不是自己采的梅子,但最终还是吃到山梅子,还交了猎户一家人为朋友,银兰倒是十分高兴。
第二年又上山采梅,香逸雪做足准备,除了拿著村人绘制的地图之外,还备好露宿山中的用具,鼓鼓囊囊背了一大包。
山神好似在跟他们开玩笑,地图标有山梅的地方竟然荆棘丛生,这一路寻过去莫说是山梅子,就连一个野果子也找不著。
香逸雪在山中转了半天,背著偌大的包包,一路上还要搀扶银兰,走得自然缓慢吃力。二人走了一半的路程,天色黯淡下来,晚上又是在山中宿营。
幸好这次香逸雪有所准备,帐篷被褥一应俱全,还有一口铁锅能够煮茶烧饭。香逸雪打来野味,烤熟了撒些盐巴椒面,配著酒葫芦里的女儿红,吃上去格外带劲。虽然没有找到山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