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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有个叫澜君的年轻画师,因为画技高超被先皇召进宫,这一去就没能再出来,两次自戕都被太医救回,後来整个人都疯掉了,先皇死前下令将其陪葬。
他的姐姐为救他跟盟主交易,自愿进入组织成为色姬。盟主用掉包计救出澜君,又把他送到鬼母红颜的手上,鬼母是天下最好的整容师傅。
三个月後,缠脸的纱布解开,澜君彻底消失人世,天下只有一个叫莫秀子的人,他的眼里只有画画、画画、还是画画!
“你跟娘亲?”
“那是一次意外……後来我想带你们走……”
但是他们又回来了,约好忘记过去,一个在馨香阁,另一个在落梅院,在外人眼里他们更加疏冷,实际上香令艾想保护他们母子,让他们跟馨雅阁脱离关系。
“你背叛了干爹……”
香令艾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寂寞和惆怅,缓缓地道:“是,我背叛了他……”
“那干爹为什麽喜欢我?”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沈默半晌,香逸雪侧过脸,看著香令艾道:“为什麽要替任沧浪卖命?”
香令艾冷漠面容平静如水,缓缓地道:“因为我的命,是他给的……这份恩情,注定要偿!”
香逸雪皱眉,道:“用一生吗?”
香令艾平静地道:“一生!”
“……”
“只是我的一生,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我希望你能过寻常生活,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所以你想把我送给卉娘?”
“我以为除了你娘之外,你最喜欢的就是她……”
“是,除了娘亲之外,我最喜欢的就是她,她就像娘亲一样,疼我照顾我……”
“为何不肯跟她走?”
为何不肯跟她走?是年幼无知的自己,一心只想跟父亲赌气,而忽视了自己的本心吗?
那他的本心是什麽?是拎著小桶跟夥伴们挖蚂蚁洞,是进屋时卉娘替他脱掉鞋袜,是上床扑进莫水云的怀里,是饥饿时吃上舅舅的小兔包,是打雷时扑进干爹的怀里,是淘气时捋上官素的胡须,是大街上被蓉莲牵著小手,是醉酒时被梅风拖著飞奔,是木屋里跟兰的柔情蜜意,是……此时此刻跟香令艾站在湖边!
曾经问过血教教主媚瑶,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吗?那个女人只会用杀气来掩饰眼底的迷茫。原来天下有很多人,曾经包括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香逸雪望著湖面忽而笑了,转头看向香令艾,顽皮地道:“我不要,我喜欢干爹,我要娶干爹!”
香令艾瞪他半晌,冷漠的脸上,终於露出浅笑,儿子长大了!
(完)
兰之谷番外──5。隐居之日常一天
五更天,晓雾晓舌,残月淡去,银兰来到静谧河边,盘膝静心吞吐纳气,吸收天地精华之气。
隐居之後的银兰心情愉悦生活惬意,也不觉失去武功有什麽大不了,但多年养成的习惯难以更改,仍然一如既往地早睡早起,以前是练习剑法,现在是吐纳养生。
适当的滋补和调养,让银兰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神清气爽鲜少生病。反而倒是任性又娇惯的香逸雪,身体不如银兰来得康健,季节交替之时容易生病。虽不是什麽大毛病,只是发寒发热之类的小症,却也让银兰颇为担心。上次更因赶去梅岛赏雪,雪中撑船三日,结果寒气入体,足足咳了一月才好。
看到如此孱弱的爱人,银兰更觉自身健康重要,若是连他也倒下了,谁来照顾体质弱弱的香逸雪呢?
一个时辰之後,天光大亮,初阳和煦,银兰从河边回来,走进厨房生火做饭,这往往是他最头疼的时候。
香逸雪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吃东西讲究色香味美,二者中尤其讲究色相,若是东西看上一乌尽糟,那他宁可饿著也不愿动筷子。
今天打算做面食,昨晚就把面酵好了,红豆馅儿也是现成的,裹上馅儿捏成形状,放入蒸笼之中蒸熟即可。
银兰想了又想,捏出一只只小巧的兔包、又用玫瑰花瓣点了颜色。
跟那人在一起待久了,自然也摸出对方好厌,香逸雪喜欢精致小巧的点心,最好做得白白粉粉,适当取一二异色点缀。
他曾经取笑银兰做的大肉包,说那样的东西端上桌,筷子都不用动,只需看两眼就饱了。
点缀之色亦不能多,超过三色,就会被那人嫌弃花哨。总之,那人就是难缠,多了觉得闹得慌,少了又觉得不够味。
银兰有几次著实气恼,将食物连盘子一起扔出窗外,爱吃不吃!
蒸好馒头,又调了一碗藕粉,搁上些糖汁桂花,温水捂在锅里。这样,早餐就做好了,接下来就该叫那人起床了。
屋内散发淡淡香氛,纱帐轻轻飘动,银兰挂起帐子,推醒床上的人,叫他起来吃饭。
巳时已过,太阳早已上到窗台,昨晚信誓旦旦说要早起练剑的人,到现在还赖在被子里,一副还没睡醒的慵懒模样。
香逸雪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欠起身子,漆黑长发滑落枕席,懒洋洋地道:“嗯……现在是什麽时辰?”
“巳时已过……”
“巳,巳时?”
香逸雪扑哧哧地眨著眼睛,用白痴般无辜地眼神看著银兰,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又睡过了头。
银兰又好气又好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起床时叫过你,但你不肯起来!”
香逸雪哈哈一笑,顺势抱住银兰,头埋在他胸口揉蹭,撒娇地道:“反正都已经迟了,算了,还是明天再练吧!”
那人越抱越紧,一双手不安分地到处乱摸,银兰赶紧推开他,退到一个安全地距离,道:“九十三次,我都羞於为你计数。”
“哈,那你为何还要记得如此清楚?”
“哼,要你练剑,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且问你,你的剑呢?”
在香世山庄的时候,银兰曾仔细看过那人的佩剑,那是一把薄薄的腰剑,锻银打制雪白耀眼,柔软轻薄便於携藏。
剑虽然做工精细,银光耀眼之外,但并无特殊之处,算不上什麽名器。家俬丰厚的香少,竟用一把普通之剑作为随身兵刃,让喜好名剑的银兰迷惑不解。
就是这样一把并不起眼的腰剑,还在隐居的日子里,被香逸雪弄得不知所踪。
银兰虽不是那种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剑痴,但对那人不把佩剑当回事、不尊重佩剑的态度,还是表示自己的谴责之意。
在天水山庄少主的心里,连佩剑都搞丢了,不是一个剑者该有的修为。
“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我的剑呢?”
“什麽,你问我?”
银兰瞪大眼睛,你自己的剑,问我做什麽?
“是呀,爱夫银兰,自从我们在此地落脚,你就掌管家中一切。家中有几双筷子,几只老鼠都逃不过你的法眼,更何况是我的剑呢!”
“你,你说什麽?”
“我是说,对家中事情一清二楚的你,怎麽会记不得剑在何处?”
“不是这个……”银兰涨红了脸,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闷气地道:“你,你刚才叫我什麽?”
“爱夫呀,不称你为夫,难道要称你为妻吗?”
香逸雪眨著眼睛,笑道:“我是无所谓,只要你爱听就行……”
“你……我不跟你胡扯,你赶快给我起床,否则我要你好看!”
银兰烧红了脸,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直接发颁命令。
“是,是,是……”
香逸雪吃吃笑著,慢慢吞吞地起床,梳洗之後便坐到回廊之下。
紫藤垂挂,雕花梨木圆桌上放著两只精致的瓷碗,一方蒸笼,一壶枸杞蜜枣花茶。釉红色的瓷碗盛著淡色的藕粉,闻起来还有桂花的香气。蒸笼里躺著八只小巧的兔包,红红眼睛雪白身子,让人一看就有食欲。花茶是用枸杞、两粒蜜枣、千日红干花、茉莉干花、和少许红茶搭配,先用清水洗净原料,加上泉水煮沸,再用文火滚一刻锺便可。茶倒入那人心爱的白玉茶杯,色泽红润香气逸人,少许花瓣飘於杯口,显得分外诱人。
简约精致,色香皆有,看得那人赏心悦目,且不管味道如何,看著便起了食欲。
香逸雪悠闲坐定,感慨道:“漾漾泛菱桨,澄澄映葭苇。我心素已闲,清川淡如此。兰,此生有你,我愿足矣!”
银兰心中听了高兴,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呵,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好吃好喝有茶点,这样日子还嫌不足,你还要待怎样?”
“哎,那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此生有你!”
“说得好听!”
“咦,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