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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睁开眼睛,只是淡淡一眼,又垂下头去,长长睫毛合起,似睡非睡之态。
一位精壮汉子走进来,左手套著玉扳指,右手残废只余断掌,眼神凶残敏锐狡猾,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汉子们见他好似狗见主人,纷纷叫声四爷,一边给他让开道儿!
洞山寨断掌老四,江湖人称洞山赤练蛇,闵江一带黑道老大,凶残狡诈翻脸无情,好色贪财狗彘不如。
四爷走到少年面前,勾起少年的下巴,眯眼打量少年,道:“这就是郭胖子要的人?”
郭胖子是谁?为什麽派人抓我?
梅公子闪现,道:“你忘了,茶庄郭老板,他想要你……”
我说过,别来烦我!香逸雪一剑封喉,梅公子化为羽毛,飘散空中。
“汪,汪!”旺财出现了,呲牙咧嘴地道:“他好心提醒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需要!香逸雪又是一剑,让旺财身首异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四爷眼里闪著绿光,道:“果然是个尤物,难怪郭胖子肯为你花钱,废掉武功金屋藏娇,他想得倒是不错,这等货色在梨香院……”
身边立刻有人阿谀道:“四爷,这小子象个雏儿,您要不要先试试?”
香逸雪抬起头,眼神复杂地道:“别过来……”
别过来,别逼我,我不想杀人!
我跟你们过来,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找我干什麽,现在我已经得到答案,所以请你们放开我。
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我自会找郭老板算账,你们千万不要自寻死路。
“哈哈哈,有意思!”四爷大笑,眼中欲望裸露,一双手摸向少年的腰肢,淫笑道:“这腰比女人还……”
铁链一抖,应声而断。挣脱束缚的香逸雪,抽出腰剑,白光游走,东西南北,天罗地网。
皇甫玉、上官素、香令艾、梅风、蓉莲、梅公子、卉娘……你们统统去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剑越来越快,惊起漫天血雨,不可言喻的疯狂,好似昏天黑地的飓风,无情地扫荡洞山寨。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於停下来,浑身都是鲜血,连睫毛都染成红色……
旭日高照,被鲜血染的洞山寨,泛著死一般的沈寂。香逸雪举著宝剑,恍惚一阵,道:“出来吧,叶影!”
树上掠来一条人影,眼底是藏不住的吃惊。
栅栏之上,竹楼里外,走廊上边,车!旁边,干草堆上……到处是尸体,甚至还有几匹马和几条大狼狗,全死在一口锋利的薄剑之下。
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平日温雅的少主人,杀起人来如此疯狂!
连狗跟马都杀掉了,洞山寨再无活物。
这个四爷自讨苦吃,竟惹到少主头上,就算少主不出手,他也会出手教训他!
竹廊一端传来嬉笑,一群女子端著盆子而来,她们是寨子里的女人,有些是被抢上山的,有些是窑姐儿,平日里住在後寨里,白天里过来伺候男人们。
!当!当,盆子砸碎,女人们被眼前惨景吓到,傻愣片刻,尖叫起来,四下逃散。
叶影眉头一皱,道:“少主,她们……”要不要杀人灭口?
香逸雪歪头看著,摇了摇头,道:“叶影,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叶影应了一声,他是少年的死士,当然得听少年吩咐。
香逸雪道:“包括蝶儿,你也别告诉她!”
叶影哑然,为什麽特别提她?少主凭什麽认为他会告诉她?
回到华山,秋高气爽,香逸雪跟师兄弟忙著玩乐,闲暇之余看看商函。
上官素检查弟子剑术的前天,香逸雪让蝶儿弄回巴豆,皱著眉头吞了下去,结果拉了一天两夜的肚子。别的师兄弟都去了,只有香逸雪躺在床上,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也更别提拿剑了。
此後,但凡上官素验收弟子剑法,香逸雪不是生病就是受伤,要麽就是莫名失踪。好脾气的上官素,渐渐看出他无心剑法,从此听任自由不再管他。
香逸雪不再练剑,跟梅风出去玩耍,也不许梅风带剑出门。
香逸雪自己的剑,自洞山寨出来後,就扔在山沟里面。
杀气太重,非是好事,他跟叶影这样解释。叶影虽然狐疑,却也没觉得异常,毕竟少主不是嗜杀之徒。
少主平日文雅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他也觉得少主摇扇微笑,比拿剑杀人要好看多了。
香逸雪还没来得及动手,郭老板就自己死掉了。
香逸雪走後没多久,郭胖子带著一箱金子,迫不及待地跑来领人,结果被一寨尸体吓得屁滚尿流。
逃回家後他托人打探,听说少年正在华山,郭胖子做贼心虚惶恐不安,没过多久得了重病,随後一命呜呼。
抱月楼一直未去,虽然蓉莲又回来了,却总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秋叶落尽的时候,香逸雪站在山廊上,眺望抱月楼的方向。
蓉莲大哥,你可知道,我们都回不去了……
兰之谷番外──2。光明(下二)
又是一年,春光无限,香逸雪赖在丝被里面,梅风从门外冲进来,叫道:“快点,快点,师兄要我们去巡山!”
巡山?哦,对了,凡满十六的弟子,都需要巡山!
香逸雪翻了个身,道:“我肚子疼……”
梅风不听他废话,硬生生地把人拽起来,外袍扔到脸上,道:“师兄说了,你要是再不去,他就告诉师尊!”
烦呀,有什麽好巡逻的,有贼也不会笨到爬悬崖来偷窃,有高手也不是几个弟子能挡住,脱裤放屁多此一举!
月黑风高,巡山弟子鱼贯而列,莲花峰、落雁峰、朝阳峰……挨个走个遍,天亮之前要回云台。
走著走著,前边的弟子无意回头,发现华山二少又溜走了。
山间小道,夜风吹拂。梅风抓著火把,从树丛里钻中出来,一惊一乍地道:“憋死我了,猜我看到什麽,树上盘著……”
咦,人呢?一泡尿的功夫,怎麽转眼就不见了?
那家夥刚刚还在这儿,一只脚踏在石头上,拿著扇子摇呀摇,脸上带著似笑非笑。
在玩躲猫猫吗?梅风左右看看,小心地唤了两声,四周无人应答。倒是不远处的山谷,传来一阵阵狼嚎,比往日来得急促,又凄厉了几分。
奇怪了,黑不溜秋的,又没带火把,这家夥能跑到哪里去呢?梅风嘀咕著,边叫著那人名字,边往前边走去。
这是什麽地方?怎会走来这里?自己又站了多久?
香逸雪被迎面而来的腥风吹醒,发现自己置身山谷,四周都是野狼的尸体。
衣服上血迹斑斑,连扇子也沾了狼血,所幸的是人却毫发无伤。
说到底也只是一群畜生,连洞山寨的人都伤不了他,几十只绿眼畜生又耐他何?
爬上山谷,先找水源,这副模样回去,恐怕逃不过蝶儿眼睛。
他信任叶影,却不信任蝶儿,所以他跟蝶儿分外亲近,意在迷惑蝶儿和香令艾。
一轮明月,溪水流淌,香逸雪走进水里,扇子也一并扔进水里。
闭上眼睛,却是满地狼尸,有些脖子被拧断了,有些肚子上血窟窿,有些被撕裂几截……赤手空拳的自己,比带剑的自己,更加可怕更加血腥!
香逸雪自嘲一笑,根源不在剑上而在自己,一颗渐渐入魔的心,一颗渐渐杀戮的心!
一叶扁舟,蓉莲坐在船头,眼眸似水中星星,道:“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是,我早就知道,杀又如何?!放下屠刀照样成佛?!
香逸雪扇子飞旋,割下蓉莲首级,将一溪水染红。
头颅滚入水里,一沈一浮,飘到香逸雪的面前,犹在说话:“执著於佛,你入魔了!”
五雷轰顶,电闪雷鸣,雷公发怒,天要收人。香逸雪哆嗦一下,从环境中醒来,才发现天光大亮,潺潺流水将血污洗去。
不妙,恐要耽搁晨训,香逸雪飞身上岸,往大殿方向疾驰!
奇怪,明明是往玉女峰的路,怎会走到後山来了?
糟了,辰时已过,索性不去了。
回头找个理由,只要师叔们不废话,师傅也不会追究。
对了,梅风呢?梅风在哪里?
我们好像一起……一起……一起做什麽来著?怎麽想不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那是什麽声音?是啄木鸟啄树吗?还是猫头鹰的叫声?
香逸雪轻轻走上前去,肩头猛地被人抓住,恶狠狠地摇晃著。
天地被撕裂了,黑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