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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一株百年老梅,傲雪绽放冷香浮动,香逸雪静立树下,任雪花飘落满身。
昔日的繁华热闹,今早的冷清孤寂,落梅院落梅院,梅花落尽人各一方。
院子另一端,老管家撑著伞儿,一步一个脚印,道:“少主,大雪天的,您站在院子里做什麽?”
老管家把香逸雪拉到走廊上,替他拂去肩头落雪,道:“少主,这地方不能住,连根柴火都没有了,我看您还是住客栈吧!”
老管家眼睛扫视四周,压低声音道:“少主,您要是没钱了,您告诉我个地儿,我偷偷给您送些过去。”
香逸雪回过神来,道:“老管家,落梅院怎会如此,爹爹为何要遣人?”
老管家皱眉,道:“少主,落梅院的所有开支,都是由夫人支付。现今夫人过世四年,死前留下的财产,被您给支用完了,负担不起宅子和佣人,庄主把佣人都辞退了……”
自从他认识蓉莲,一掷千金阔绰出手,从没想过钱从何来,原来娘亲留下的一切,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挥霍殆尽。
香逸雪喃喃地道:“为何爹爹不曾提起此事?”
老管家道:“庄主虽然没说,但少主每次支出,都叫账房专门记下……到目前为止,少主已欠下庄主三万一千两……”
香逸雪跳了起来,道:“什麽,我还欠债?为何不早说?”
老管家干咳一声,道:“老爷说了,等你欠到五万两,就收走落梅院抵债!”
香逸雪呆若木鸡,道:“收走落梅院,落梅院本就是他的呀……”
老管家低声道:“少主您忘记了,落梅院是夫人的,夫人死後就是您的了!”
香逸雪想了又想,又摇摇头,道:“老管家,你先去吧!”
入夜,香逸雪潜进馨雅阁,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再钻狗洞,一丈高的围墙,脚尖轻点飞身跃过。
馨雅阁四下寂静,雪花簌簌飘落,香逸雪轻车熟路,避开巡夜的家丁,闪身溜进主楼。
二楼几个房间,皇甫玉都带他进去过,除了一个剑室,其他的并无稀奇。
只有三楼的房间,那里藏著什麽秘密,皇甫玉不让他上去,还骗他说那里闹鬼。
闹鬼是不至於,见不得人才是真的,天下往往无鬼,鬼都住在人们心中。
香逸雪走上三楼,脚尖轻轻落地,比雪花还要轻飘。
自打练鬼魅剑法之後,脚步比以前飘忽许多,心情也变得阴郁起来,或疑或怒或悲或惧,难道是自己长大了,情绪也变得复杂起来,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孩!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香逸雪身子一滑,翻身躲在栏杆外边。
那人走远了,香逸雪翻身进来,往那人来的方向走去。
走廊尽头,几间空房,香逸雪低头看著脚印,走进当中一间。
这间屋子干燥密闭,专门存储丝质衣料,排排货架井然有序,布料丝线摆放整齐,香逸雪一路看过去,到处翻翻找找,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香逸雪正想撤离此地,去别处寻找线索,发现手上黏糊糊,不知碰到什麽东西,放在鼻前嗅嗅,淡淡的血腥味。
火褶子亮起,顺著原路找回,果然在一处板壁上,发现一大块血迹。
板壁上的布匹,少了一截,查看断头,该是仓促撕下。
香逸雪蹲下身子,地上有些黄色粉末,沾了一些放在鼻前,是常见的止血药粉。
那人受了伤,躲在此处,包扎伤口。伤口应在那人後背,无意蹭到板壁,上药时又把药粉落到地上。
香逸雪心头暗惊,跟师娘游历的时候,也见过杀人。但那是在江湖上,跟在自己家里发现血迹,还是不一样的心情。
血迹为证,香逸雪重新审视房间,架子、布匹、丝线,如果这里有机关,机关会藏著什麽地方?
香逸雪想了想,飞身躺上屋梁,换一个俯瞰的角度,或许能看出什麽名堂。
一派派货架,俯视就变成长方格子,贴在地板上面。
有一个货架子,宽度有些不同,香逸雪飞落到跟前,用手推了一推,发现它可以左右移动。
货架移开,露出地道,香逸雪闪身飘入。地道尽头,一扇铁门,隐藏著馨香阁的秘密。
香逸雪走上前去,轻轻一推大门敞开。一阵阴风,吹灭壁灯,黑暗之中,利器破风。
香逸雪心道不妙,往後退去已经迟了,惊慌失措左右躲闪,随即一声闷哼,身子撞上墙壁,竟然无法动弹。
一盏茶的功夫,壁灯再次燃起,香逸雪从剧痛中睁眼,发现自己被两根铁钩,钩住琵琶骨,铁钩另一段埋入墙壁,稍微挣扎一下,鲜血就从肩头冒出。
地道那头,香令艾缓步走来,淡淡地道:“我说过,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香逸雪疼得咧嘴,道:“快……把我……放下来……”
香令艾冷眼看著,道:“你自己走进来,就自己走出去!”
香逸雪蓦然瞪眼,惊惧地道:“你说什麽?”
琵琶骨被锁,纵是武林高手,也没有办法逃走。
香令艾漠然地道:“不是雄黄手,不拿五毒蛇!既有胆量来,怎没本事走?”
香逸雪怒道:“你想害死我?”
香令艾道:“是你自己害你自己!我一再告诫过你,不要踏进馨雅院,可是你偏偏不听,落到现下地步,你又能怪得了谁?”
香逸雪瞪圆眼睛,伤心地道:“你是我爹,你怎麽忍心?”
香令艾转过身子,不屑一顾地道:“省省力气吧,我不是你干爹,不会同情自作自受的人!”
香令艾的身影消失,香逸雪呜呜哭泣,又是伤心又是难过,怎麽摊上这个老爹?
不知过了多久,哭得没有力气了,香逸雪觉得有点冷,眼前也渐渐发黑,知道失血过多的缘故,却因琵琶骨被锁,没有丝毫办法。
再过一些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腿软得站不住了,身子不断下滑,却又加剧肩头之痛。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香逸雪终於撑不住了,腿一软头一歪,身子还被钩在墙上,人却晕死过去。
香逸雪再次醒来,是在一家客栈内,一个皓齿明眸的小厮,正在替他伤口换药。
“少主,醒了?”小厮莞尔一笑,走到桌边端来一碗桂花藕粉,道:“昏迷三天,你饿了吧?”
香逸雪鼻子一哼,掉过头去!
小厮悠悠地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若是少主,先养伤势,再作谋算!”
“哼,不吃,走开!”
小厮慢条斯理地道:“少主折腾自己,庄主又看不见,不划算的买卖,何必要死撑呢?!”
香逸雪听了冒火,唰地直坐起来,怒道:“谁说我要他看见?”
一句话说完,才发现牵动肩伤,疼得弓起身子倒抽凉气。
小厮拿过靠垫,扶他靠在床头,一边说道:“哦,那少主不吃不喝,又是为何故?”
香逸雪翻著白眼,疼得说不出话来。
小厮嫣然一笑,眨著睫毛,道:“欲胜人者必先自胜,欲论人者必先自论,欲知人者必先自知。这道理很简单,少主是聪明人,我也就不多说了!”
说著,他转身往外走去!
“回来!”香逸雪动了一下,疼得嘴角一抽,道:“你去哪里?”
小厮头也不回地道:“我就在门外,等你想通了,再叫我吧!”
香逸雪目瞪口呆,好气派的小厮,架子比他还大!
等等,他叫什麽呀?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香逸雪肚子饿得咕咕叫,躺在床上直翻白眼。
第三个时辰,小厮又进来换药,谐谑地道:“怎麽,是还没想通,还是肚子不饿?”
香逸雪瞪了半晌,闷气地道:“我又不知你叫什麽,我喊了喂,你又没听见……”
小厮噗嗤一笑,脸蛋上浮起酒窝,显得亲切可人。
吃了一碗桂花藕粉,又吃了几个小兔包,香逸雪精神好了许多,望著手中兔包发呆。
舅舅……舅舅到底在哪里?
丫鬟道:“我叫庄生梦蝶,二爷让我来伺候你,你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说!”
还是干爹对他好,哪里象亲爹,见死不救……
香逸雪喃喃地道:“我要舅舅……”
庄生梦蝶笑道:“这个我可给不了你,但我可以帮少主,找到莫秀子先生!”
香逸雪精神一振,眸子闪光,道:“你,真的可以帮我?”
庄生梦蝶道:“当然,二爷将我给了少主,十年之内,梦蝶将为少主分忧!”
香逸雪啊了一声,奇怪地道:“十年?”
庄生道:“我的卖身契,只签订十年!”
香逸雪奇道:“山庄有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