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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逸雪爬到凳子上,想看清楚是不是舅舅莫秀子的印章,手不知按到什麽地方,墙壁突然往右移开,一道暗门翛然出现。
香逸雪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试著推开那扇暗门。
地道里凉飕飕,香逸雪走下台阶,又是好奇又害怕,暗道里面有什麽宝贝?
密道尽头一间密室,四周燃著长明灯,一把宝剑搁在剑台之上,其它并没有别的东西。
原来藏著一把紫气氤氲的宝剑,流光溢彩美轮美奂,香逸雪上前去抓宝剑,手还没碰到剑身,就听到背後一声冷喝:“别动!”
香逸雪转过身,香令艾站在面前,冷漠地道:“出去!”
馨雅阁的走廊上,香令艾冷冷地道:“我说过,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你找我做什麽?”
香逸雪瞟著黑透的天空,害怕地道:“雷……我怕……”
以前打雷的时候,他总会躲在娘亲身边,现在娘亲不在了,卉娘回了姑苏老家,他想到的便是香令艾,毕竟是他的亲身父亲!
香令艾扬起眉头,道:“知道你今年多大吗?”
香逸雪缩著身子,嗫嚅道:“雪球……八岁……好小……”
香令艾淡淡地道:“八岁,还能算小吗?我八岁就自己外出游历了!”
香逸雪扭著身子,嘀咕道:“娘亲说的……雪球还小……”
香令艾平静地道:“那个说你小的人,已经去世了,现在我说你不小了,你应该自己照顾自己,这话她死前对你说过吧?”
香逸雪瞪大眼睛,望著香令艾,道:“阿爹……”
走廊另一头,皇甫玉的身影出现,香令爱脸色变冷,打断儿子的话,道:“出去,我再说最後一次,馨雅阁不是你该来之地,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香逸雪手背揉揉鼻子,忍著眼睛里的泪珠儿,可怜兮兮看著香令艾,至少别在这时赶他走呀!
雷暴雨已经来了,没看到天上划过的闪电吗?
“出去!”香令艾的脸越发阴冷,语气也越发焦躁起来。
香逸雪撇撇嘴巴,两颗泪珠滚下眼眶,双手紧紧抱住柱子,身子死活不肯挪动!
皇甫玉走过来,对香令艾耳语几句,香令艾忧戚地看看他,又皱眉看著香逸雪!
皇甫玉点点头,香令艾转身离去!
皇甫玉蹲下身子,柔声问道:“雪球别怕,外边有闪电,到我房里来,我给你吃蜂蜜糕!”
香逸雪眨巴著眼睛,不信任地看著他,虽然娘亲没说过他的坏话,但香逸雪知道眼前这个好看的男子,就是勾引爹爹的大坏蛋呢!
皇甫玉很温和,道:“雪球不喜欢蜂蜜糕吗?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听过卧冰求鲤的故事吗?”
香逸雪提心吊胆地看著天空,抱著柱子说道:“听过,但是不好听,後娘对他不好,为什麽还要孝顺後娘?”
皇甫玉笑道:“以德报怨……”
天空一个炸雷,香逸雪‘哇’的一声,一头扑进皇甫玉怀里,撕心裂肺嚎啕大哭,边哭边喊娘亲,弄得皇甫玉都快掉下泪来,一边搂著他一边叫道:“雪球不哭,雪球不哭,叔叔陪著你,叔叔给你讲故事!”
清晨,香令艾回到房间,就看见一大一小睡在床上,小的把头埋在大的臂弯里面,睡得很是香甜。
从那一天起,香逸雪跟皇甫玉亲近起来,天天赖在馨雅阁不肯走,闻闻皇甫玉的头发,嗅嗅皇甫玉的衣服,後来自己认了这个干爹。
干爹长,干爹短,叫得比他这个亲爹还要热乎,看得香令艾眉头深结!
最终有一天,他把香逸雪叫到书房,很严肃地跟他说,要送他去卉娘的姑苏老家!
卉娘只是莫水云的陪嫁侍女,跟香逸雪并无血缘关系,香逸雪就算再笨,也明白了香令艾是要赶他走!
香逸雪愤怒了,冲出门外,叫道:“你不是我爹,你不是我爹,我要去找舅舅,我要去找舅舅!”
反抗是没有用的,皇甫玉也拗不过香令艾,眼睁睁地看著香逸雪被拎上马车,送往姑苏卉娘的住处。
第三天傍晚,护送香逸雪的心腹,十万火急地传信回来。登船的时候,香逸雪纵身跳入江水,眨眼就被卷流吞没了。
得到消息,香令艾跌坐椅上面如死灰,半晌从牙缝挤出一句话,道:“叫所有人沿江打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从小就喜欢游泳的香逸雪,上辈子好似鱼儿投胎,注定了不会被水淹死。
被激流冲了一段距离,在他快不行的时候,被五凤船行的渔网捞了上来!
船上还有一个叫梅风的小孩,跟他差不多年岁,跟著爹爹出来玩,顺便去拜会华山掌门。香逸雪很快就跟他玩熟,两人从此结成玩伴。
梅风的爹爹梅铁真,是个豪爽的北方汉子,把梅风扛在肩膀上,问香逸雪叫什麽名字,家住在哪里,怎会失足落水。
香逸雪想了一下,说家中父母双亡,仆人带他去找舅舅,登船时候无意落水。
梅风信以为真,抱著他爹的头,道:“爹,雪球真可怜,我们送他去舅舅家吧!”
梅铁真一口答应,问了他舅舅的地址,让船夫先往洛洲方向驶去。
香逸雪羡慕地看著梅风,拉拉梅铁真的衣角,说叔叔我也要骑大马,你扛扛我好不好?
梅铁真哈哈一笑,放下梅风,抱起香逸雪,扛在肩上转了几圈。
船到洛州,梅铁真租了一辆马车,带著两个小鬼走了两天旱路,终於到了莫秀子的诗画小筑。
踏进舅舅家门,香逸雪叫了一声舅舅,就呆立当场。
闻声而出的人,并不是莫秀子,而是香令艾,身後还跟著几个家丁。
看见香逸雪,香令艾眼神波动,从头到脚地扫视几遍,又恢复冷漠神情!
梅铁真见到香令艾,也是吃了一惊,皱著眉头,道:“香庄主,雪球是你的侄儿?”
“不是,他是犬子逸雪!”香令艾淡淡地道:“梅堡主,多谢你将犬子送回!”
梅铁真吃惊,梅风道:“你骗人,雪球说他爹爹死了!”
香令艾嘴角一抽,不作解释。
莫秀子抓著画笔,慢吞吞地走出来,香逸雪扑了过去,抱著舅舅的腿,口齿不清地哭诉著。
莫秀子抓抓脑袋,看看香逸雪,又看看香令艾,结巴著道:“姐,姐夫,让雪球留下……我,我做兔包给他吃!”
香令艾看著莫秀子,道:“不行!”
莫秀子肩头一缩,胆怯地看著香令艾,又可怜兮兮地看著香逸雪。
香逸雪尖叫:“为什麽?你反正要把我送人,为什麽不把我送给舅舅?”
香令艾道:“你不需要明白为什麽,总之就是不可以,你叫破嗓子也没用!”
香逸雪不叫了,歪著脑袋看著他,坚定地道:“不去!”
这一次,香令艾亲自押送姑苏城,在寒山寺外的一户农庄里,找到了卉娘夫妇。
两个月过去了,从姑苏回来的人带信,香逸雪很快适应乡下生活,和农庄里的孩子玩得不错,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
香令艾放下心来,撤回了跟去的心腹,从此让他们安静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十天之後,卉娘就跑来山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少爷又跑走了!
香逸雪走前留了封信,让卉娘夫妇不要担心他,以後还会回来看他们!
这一次香令艾晚了一步,诗画小筑人去楼空。山脚下的老伯说,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拉著蒙著眼睛的莫秀子,雇了一辆马车往西去了。
能逃到那里去?香令艾暗自好笑,这个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怂恿舅舅跟他一起逃走,真是天真!
神踪山庄的人,很快就发现他们的踪迹,在黔州附近的山道上,将他们的马车逼停。
香令艾让人搜香逸雪的身,果然搜出一沓子银票,那是莫水云留给儿子的财产。
香令艾没收他的银票,淡淡地道:“这下子,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香逸雪瞪大眼睛怒视著他,彻底把他当成仇人看待。
莫秀子躲在香逸雪身後,惊恐地看著四周,不安地道:“姐,姐夫,这,这是哪里?”
香令艾淡淡地道:“这里离你的家很远,没有画笔没有画纸,你永远都不能画画!”
莫秀子抱头尖叫,踢著界碑,凄厉地道:“我要回家,我要画画……”
香逸雪大吃一惊,抱著莫秀子,安慰道:“舅舅,别听他胡说,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腹部就挨了莫秀子一脚,疼得跌倒在地,额上冒出冷汗。
莫秀子还在踢著石块,布鞋上涔出血来,如果不再制止,他能把自己的脚趾头踢断。
香逸雪急了,对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