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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身无一物,只有那颗残破的心,还在苟延残喘。
银兰眼神黯然,带著几分灰心之态,哀求道:“放过我……”
也许他还能用剩下的人生,在天水山庄平静度日。虽然那种日子索然无味,跟死也差不多了,可是他还能照顾逍遥子,给老管家一些安慰。
“放过你?”香逸雪扬起好看的眉毛,翘起魅惑的嘴角,不同以往的疏冷面容,更添几分冷傲之美。
莫名其妙的哀求,让香逸雪心情更加恶劣。原来他的一片心意,在那人眼中,竟成一种负担。
“哈,我又忘记了,兰已经死在山崖之下,而你是天水山庄的少主……”
相爱不成,反成伤害。与其这样,不如不爱。香逸雪想到此处,心灰意冷地道:“罢了,我允你!”
银兰惨白著脸,哆嗦双唇想说些什麽,却被香逸雪抢先一步打断,冷厉地道:“别再提那些银两来烦我,那些钱我不要了!从今以後,你我各不相欠,後会无期!”
讲了一声告辞,香逸雪甩袖出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本想立刻离开,走到大门口被春知拦住,彬彬有礼地道:“香少请留步,师傅说待他一一检查完毕,香少方可离开此地。”
偏偏岁无情是个慢性子,等他把那三马车东西检查完毕,天色早已昏暗。
香逸雪也不是个自讨苦吃地人,索性就住一晚上,打算明天早上再走。
连日奔波操劳,香逸雪泡澡之後,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梳洗清爽之後,已经是该用午膳时分。岁无情设宴践行,香逸雪也不客气,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赶路。
席间,岁无情又扔来一张单子,说是上次忘记写上去的东西。
香逸雪也只是一笑,好脾气地收进袖中,说等添置好了便派人送来。
饭後,香逸雪起身告辞,岁无情照例要进房午睡,便让徒弟代为送客。
春知送香逸雪到门口,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香逸雪刚准备上车,却见银兰扶著墙跨出门来。
香逸雪吃惊地看著他,不过一夜光景,银兰脸色更见蜡黄,眼窝深深凹陷,眼睛血丝骇人,整个脸又瘦了一圈,病容越发憔悴。
从屋子到门口不过百步,银兰强撑著走来,一路走走停停,出了一身冷汗。
春知赶紧去扶他,责备道:“师傅说了,你还不能下床,跑出来作什麽?”
春知摸摸他身上衣衫,先是被汗水浸湿,又被冷风一吹,贴在身上凉嗖嗖,惊道:“快回去更衣,湿衣身上一捂,怕又加重三分虚火,这药也就白吃了!”
银兰眼睛瞟向车边那人,道:“不妨事……”
今时不同往日,想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以後再无相见可能,银兰听说那人要走,便强撑著起床送行。
“即是病人,就该听大夫之话,莫再让别人为你操烦……”
香逸雪话说得不客气,脸上也没有过多表情,更多的是一片漠然。
“我是来……送送你……”
“多谢……”
二人同时沈默,各自避开视线,香逸雪没有上车,银兰也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古怪,春知看看香逸雪,再看看银兰,识趣地退到一边。
香逸雪等待片刻,不见银兰说话,一只脚踏上马车,冷淡地道:“我走了,师兄回吧!”
既然没什麽好说的,何必再等下去,不如早早离开,免得彼此尴尬。
银兰掩饰难舍的心情,强颜欢笑道:“一路顺风,代我向尊夫人问好……”
香逸雪皱眉道:“嗯?夫人?”
银兰凄凉一笑道:“祝你们早得贵子,夫妻恩爱,白首偕老!”
香逸雪眯著眼睛看著他,愠色隐隐地道:“师兄,你胡言乱语些什麽?我哪里来的夫人?又哪里来的贵子?”
银兰瞪大眼睛,吃惊地望著那人:“你……你没有成亲吗?”
“我几时成亲了?”
第十九章
香逸雪站在银兰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睛里冒出火星,怒道:“嗯?你以为我成亲之後,还会跑来找你吗?”
银兰下巴被他捏得生疼,眼睛里差点冒出眼泪,一颗心扑通通地狂跳,当下只有一个念头,那人居然还没有成亲。
香逸雪从来没有成亲的意思,但到了适婚年龄的他,虽然假装身有残疾,但仍逃不过媒人的不断骚扰,其中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小姐,还有一些不便开罪的大人物。
香令艾为此经常头痛,干脆对外宣称香逸雪已有婚配,婚期定於来年二月初八。
原本只是杜绝媒人的假戏,上次不明白银兰身份的香逸雪,欲擒故纵地请银兰上门喝喜酒。香逸雪认定跟他毫无交集的银兰肯定不会前去,所以才故意邀请他去吃喜酒。
就算银兰答应也无妨,财力雄厚的香世山庄,办一场假宴席不在话下。到时候请蝶儿跟他配合一下,在人前演绎一出拜堂大戏就行了。
送银兰来到落雁萍,岁无情确定银兰中了万香木之毒,毒在其身已有四年之久,这让香逸雪顿生狐疑。
当初,月无涯说银兰中毒之时,银兰为何要否认身中此毒?
欲盖弥彰的行为,让香逸雪越想越可疑,觉得有必要去调查银兰。
从华山出入登记簿上查到,那段时间银兰离开华山,人也不在天水山庄。
曾经去天水山庄上门讨债的人说,只有那个叫离伯的老管家出来应付,并且声称少主人不在家。
那段时间,银兰家势落入低谷,外边欠下数千两银子的债务,城里的大药铺都停止给天水山庄赊账。
半个月之後,管家不仅把拖欠的药费付清,而且一口气买了三千两的老白参。
可惜,病人虚不胜补,天天喝那些参汤,没补两个月反而病死了。
几经探查,香逸雪得知那个叫离伯的管家,老家居然也是万香镇的。天水山庄少主的身影,也在兰跳崖不久之後,出现在其父的葬礼之上。
再查下去已经没有必要,银兰身上熟悉的兰香,还有看他炙热幽怨的眼神,无不说明一切。
心中温柔单纯的兰就是神经兮兮的银兰师兄,只是要消化眼前这个事实,让香逸雪著实花些心力。
理想与现实终有差距,只是这差距未免大了一些。
老实说,他是不喜欢银兰的个性,莫名的冷漠,莫名的骄傲,莫名的脾气。
回头想想,银兰身上的兰香早就引起他的怀疑,而他竟没有深追下去,也许也是潜意识里面抗拒,不愿意兰与银兰化身一人。
所以,再被银兰刺伤之後,香逸雪就想当然的觉得肯定不是兰,因为兰不至於如此暴烈,竟能对所爱之人动刀。
现在事实呈现眼前,银兰就是当年的兰,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这都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冷静一段时间,接受事实的香逸雪,发现自己还是挂念银兰,心中放不下的唯此一人。
这段时间香逸雪活得并不清闲,他可不是整天无事凭栏,摇著扇子兀自愁思。
因为盗用师尊名号而被处罚的他,奔波往来於各地会馆之间,处理师尊交代的繁琐事务。
上官素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在带银兰退隐之前,为师门尽最後一份心力。
香逸雪不会真跟蝶儿成亲,自然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见了银兰也忘记了跟他说明,结果害得银兰误会了。
一直闹著脾气和别扭的银兰,始终没有说明自己心结所在,香逸雪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也没有想到这一层次。
这是梦境吗?反复问了那人几遍,一遍遍得到肯定回答的银兰,总有一种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
岁无情一觉醒来,得到童子来报,香逸雪还在庄内,此刻正待在银兰房内,看样子短时间没有走的意思了。
岁无情歪著脑袋想了一会,诡异地笑了一声,叫童子拿过纸笔,飞快地书写起来。
屋内,银兰急得满脸通红,刚刚换好的干净衣裳,又被汗水浸湿,道:“你到底要怎样?”
那人虽然没有成亲,但方才品茶时悠闲地说,成亲倒是一个不错主意,等他回到香世山庄就考虑此事。
香逸雪摇著扇子,悠闲地道:“咦?师兄方才不是祝福我吗?怎麽这会子又恼起来?”
银兰瞪著眼睛,红著脸道:“你,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麽?”
“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你……”
银兰红著眼睛,瞪著香逸雪,咬著自己的嘴唇,很快就咬出血来。
香逸雪叹息一声,从怀中拿出手帕,替他擦拭掉唇上的血,道:“要想我不成亲,你必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