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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兰看清对方的容貌,顿时背上汗毛耸立,好似发怒的公猫。
水面飘来一条毛巾,银兰指尖凝气,软软的毛巾到他手里化成利剑,带著水珠劈向那人而去。
“呵,想杀我,你只有三招的机会!”
面对突如其来的杀机,足不移目不睁,香逸雪镇定自如,长长睫毛抖都没抖,用一贯悠闲地语调说话。
於此同时,他手中的水舀飞旋出去,将扑面而来的水珠全部囊入其中。
剑到眼前,香逸雪侧脸避过,时间拿捏的刚刚好,轻松自如游刃有余。
银兰一招失利,紧跟著第二招袭来,毛巾变成鞭子,卷向对方的脖子。
可就在这时,脑後风声袭来,水舀子飞旋一圈又转回来,不偏不倚对著他的後颈砸去。
银兰急忙回防,反手一鞭,四两拨千斤,将水舀子拨开。
香逸雪闭著眼睛,淡淡地道:“最後一招!”
说话之间,对方的剑巾贴著水面横扫,欲把恨之入骨的人一削两断。
香逸雪身子一沈,泥鳅似的没入水里,剑巾贴著他的头顶削过。
三招失利,银兰惊讶对方武功大有进展,不再是从前那个打不了几招就喊停的狼狈少年。
一念之间,银兰先机已失,下三路遭到攻击。
在水下遇到攻击,一般人都会选择离开水面。银兰也不例外,准备跃出水面,却正中香逸雪的下怀。
一招焚鹤手,锁住银兰脚踝,不仅把他拖回水里,还顺便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扔回角落里坐著。
香逸雪从水中飞身而出,半空中抓起衣架上的浴袍,湿漉漉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形,甩了银兰一头一脸的水。
落到屏风後面的轮椅之上,香逸雪已经穿好浴袍,优雅从容地系上腰带,道:“银师兄,三招已过,恕不奉陪!”
“梦後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
缠绵悱恻的诗句中,香逸雪自己用手推动木轮,从容优雅地离开了。
只有那未完的诗句,依旧漂浮在空气中,盘旋在银兰的脑海里,勾起无限伤感的过往……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一盏茶之後,小师弟宇剑走过来,手中抱著一套干净的衣物,看到被人点穴的银兰‘啊’了一声,赶紧替他解开穴道,道:“师兄,这是怎麽回事?”
银兰没有回答,目光落到对方肘上搭著的衣物,迷惑地道:“这……是我的衣服吗?”
宇剑不再追问,华山的独门点穴手法,多半是师兄弟跟他开玩笑,道:“你喝醉了,吐了一身,脏死了。我替你拿来干净衣物,你换上吧!”
屏风後面,银兰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是你们带我来的?”
宇剑笑道:“嗯,听说泡温泉能让人醒酒,我们就带你来了。其实我们也是借花献佛,池子是香师兄包下的,不泡白不泡!”
银兰不动声色地道:“其他师兄弟呢?”
宇剑笑道:“大家去逛夜市了,我们都泡了一个时辰,再泡下去就要蜕皮了。说好了香师兄留下照看你,让我回去拿衣物,他怎麽不等我来就走了?”
银兰换好衣服,一身清爽地从屏风後面走出来,脸上又恢复先前的冷漠,道:“多谢你,宇师弟!”
宇剑笑道:“我不过是跑腿,倒是香师兄,你把他身上吐得到处都是……”
热闹的夜市上,宇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兵器谈到武林十大高手排名,从美食谈到金疮药,天马行空滔滔不绝,嘴里说著眼睛也没有闲著,扫过摊子上的小玩意,还时不时还伸手摸摸。
银兰沈默地走著,一尘不染的白衣和冷漠神情,跟热闹的市井氛围格格不入。他是被宇剑硬拖过来,宇剑抱怨他太过孤傲,平日不跟师兄弟往来。
其实不是孤傲,只是内心空洞,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趣。除了练武,重振家族声誉,完成爹爹临终遗言,银兰再也没有其他的人生目标。
更何况,生命如飞蛾般短暂,从他被蛊惑的那一刻,就注定短暂又伤悲的人生。
远处,一阵热闹的喧哗传来,宇剑伸著脖子,惊叫道:“那不是香师兄吗?我的老天爷,他怎麽穿著浴袍就跑出来?叶影没拿衣服给他换吗?”
透过人缝,银兰看到香逸雪穿著浴袍蒙著眼睛,长发还在滴著水,将浴袍弄湿一片。领口露出白皙紧致的皮肤,若隐若现的完美锁骨。
袍子仅靠腰带收束,袍缝中露出修长的美腿,裸露程度让人浮想联翩。这让围著他的女子们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抿唇偷窥。
别人穿著浴袍不敢出门,香逸雪却是美美邃邃翘腿侧坐,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地接受瞩目。银兰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无论穿成什麽样子,都难掩盖他奢华瑰丽的气质。
普通的一件浴袍,穿在他身上散发特殊的魅惑,看得周围女子既惊豔又爱慕,眼睛怎麽也离不开那人。
香逸雪手中抓著几十枚竹圈,每套中一个小玩意,身边的人群边会为他叫好。
就连摆地摊的老板都站在香逸雪这边,真心诚意地指引他方向。香逸雪递给他的银票,让他恨不得把地上的小玩意,都捧来送给眼前这位绝色公子。
宇剑跑到香逸雪身边,附耳跟他说了什麽。
女子们露出羡慕眼神,恨不得自己变成宇剑,好跟这位漂亮公子亲近。
飞蛾扑火,是悲哀、是宿命、是执著。她们已经被他的魅力虏获,剩下的也就是缴械投降。
“……他的样貌我不清楚,身上滋味却是不差……”
少年嗤笑的话语在耳边回响,银兰心口一阵绞痛,那时的兰真傻……
那颗轻易被献出去的心,就这样被对方无情践踏,连尊严都被踩在脚下。
香逸雪微微一笑,竹圈分给他一半,让他也蒙上眼睛,原地转了三圈。低级趣味的游戏,二人比赛谁套的东西多,居然还玩得不亦乐乎。
男子们帮宇剑加油,女子们偏爱香逸雪,人群更加热闹了。
人群之外,银兰漠然一眼,悄然离去,背影竟是如此孤单。
第十章
第二天下午,银兰来到香逸雪房门前,还没敲门就听到女子的欢笑声,正在犹豫著要不要敲门,门从里面嗖地打开。
叶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屋子里十几个人,除了梅风、剑宇等自家师兄弟,还有白湘水和其他几个素未某面的公子,另外还有七八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她们大多都是江湖有头有脸人家的闺女,其中就有嵩山派掌门的女儿红云珠。
红云珠脸颊绯红,笑容挂在脸上,水灵灵的眼睛看到银兰稍显吃惊,但很快又熟视无睹地转回到香逸雪身上。
银兰对红云珠印象深刻,自被他三招打败後,她就开始迷恋他,还跟她的爹爹说非他莫嫁,并且私闯华山向他示爱。
她的率性之举,曾给银兰带来莫大困扰,但现在看来,这困扰已经不存在了。
没有香逸雪的地方,银兰是块引人注目的美玉,但有香逸雪的地方,银兰只是块毫不起眼的石头。
银兰递给叶影一个信封,道:“请替我转交你家少主!”
香逸雪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道:“银师兄既然来了,何妨进来喝杯茶呢?”
一笑抿恩仇,这仇恨能够抹去,已是此生之幸。至於交情嘛,那是不可能的事!
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人前点头问候一声,就算是不错的了。
银兰淡淡地道:“不必了,告辞!”
二个时辰之後,叶影推著香逸雪出现在银兰门口,手上拿著先前信封,里面是两张五千两的银票。
在银兰眼里,主仆二人截然相反,仆人不苟言笑冷峻严肃,主人眼神含笑如沐春风。
香逸雪笑眯眯地道:“银师兄,你确定这封信是给我的吗?”
豔福不浅也就罢了,坐在屋里也会有人送银子上门,香逸雪简直怀疑自己是财神下凡。
银兰眼睛飘向叶影,仿佛问话的人是他,漠然道:“当然,我讲得很清楚!”
香逸雪乌溜溜的眼睛扫著他,无缘无故送人银两,好歹要给个理由吧?
银兰干脆地道:“昨夜弄脏你的衣服,只是赔金!”
当然不能说出真实理由,他曾经借银子八千三百两,现在连本带息一起还他!
至此,兰就不再欠他,除了那块陪葬在山崖下的玉佩。
香逸雪扬起半边眉毛,似笑非笑地道:“一万两?”
虽然他的衣服很值钱,但还不至於花费一万两,做件龙袍也不要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