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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贤王笑了笑,“应该说没什么人知道沈君遥是个女人。”
宝春瞅他一眼,“那王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左贤王望向窗外,“二十年前我也是一名征战沙场的将军,在一次战役中,误进了敌人的包围圈,军士死伤无数,被困的三天中,几乎死伤殆尽……就在我以为要埋藏于此的时候,君遥将军带着一小队人马赶来救援,那场战打的很惨烈,只有我一个人被救了回来,也是在那个时候,危急时刻无意间才知道了她的身份……”
叙述时,他的眼睛变得很悠远,像是回到了过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很柔和。
过会儿,他才移回视线,叹息了声,“只是,没过多久,沈家就出事了……”
宝春突然问,“韩潇的生父会是谁?”
左贤王摇了摇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阿潇不是皇兄的孩子。”
宝春说,“左夫人一直在维护他,死活不供出他,可见那人很有可能就在我们的周围。”
左贤王点头,“不错,以皇兄的脾气,要是知道定会让他挫骨扬灰不可。”
停了下,他突然望向宝春,“你在查沈家旧案?”这语气几乎是肯定的,“那你应该去拷问左夫人,从她那里应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宝春眼睛猛地一亮,“可是皇上哪儿……”
左贤王说,“皇兄已经被气病了,出宫时,我去看他,太医正在给他诊病,一时半会是顾不上她,不过,最好尽快。”
宝春点头。
左贤王又说,“还有四大神剑,皇兄一直想要得到,实现大一统,这些年国师一直在尽力寻找,看似为了皇兄,帮他完成一统霸业,但我总觉得,国师并非单单为了皇兄,而是他自己也想要得到。”
宝春忙问,“皇上和国师不一心?”
左贤王哼了声,“也未尝没有可能。”
皇帝寻找四大神剑是为了霸业,国师寻找四大神剑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也跟北皇拥有同样的野心不成?
马车到了琼香苑,宝春带着儿子辞别了左贤王朝自己所住的小院走去。
还没到院门口,远远就看到荣铮坐在一辆轮椅上,头无力靠在院门上,眼睛望着院外小路。
看到宝春他们出现时,眼睛陡然一亮,猛地坐直了身。
宝春紧赶几步,不由责怪,“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势需要在床上养着……他们怎么也不管你……”
周天心走过,“他是老大,除了您谁还管得住他,你一走,他就非要下床,站都站不稳,你说逞什么强?没办法,我们只得问寻阳公子借了辆轮椅,好说歹说才坐了上去,哎,您可算时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老大就快变成望夫石了……”
“你怎么那么多话?”荣铮不自在地瞪周大姑娘,“难道让我像白丁山那个怂货一样躺在床上呻吟装柔弱不成?”
周大姑娘脸红了又红,“夫人和少爷都回来了,我先进去了。”说着一溜烟跑了。
荣铮哼了声,“没大没小,以为我受伤了,就治不了你们了是吧?告诉你,爷有的是办法……”
宝春也哼了声,“是啊,以为我不在了,就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你倒是不装柔弱,你倒是硬气,伤口裂开了都不带眨眼的……”
荣铮心虚辩驳,“我在轮椅上,跟在床上躺着没什么区别……”
“既然没区别,那你晚上就在轮椅上睡吧。”小酒接了句。
“你说什么?”荣铮迅速警惕起来,“你让我一个伤员睡在轮椅上,你可真够孝顺的?小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担心你们……”
“净是瞎担心,都说了有我。”小酒不以为然。
“瞎担心?”荣铮瞪眼,“那姚战真要指认你们,你还能这么轻松出来?不知道我这心一个上午七上八下的,差点没担心死……”
“行了。”宝春将轮椅转了圈,推着往里走,“这不都没事吗?倒是你这伤,就瞎折腾吧,越折腾越躺的久。”
小酒回来就去找他寻阳大叔去了,宝春将某人扶到屋内床上,重新给他包扎伤口,边包扎边数落。
刚打好结,就被那人一把紧紧抱住了。
宝春着急推他,“喂,小心伤。”
某人不管不顾地抱着不丢,“打探的人回来传话,差点没把我急死。”
“这不是有惊无险吗?”宝春拍拍他的背,“韩潇死了。”
荣铮抱着媳妇,“知道,她本就该死。”
“是被北皇杀死的。”宝春叹了口气。
荣铮放开,看着她。
“被自己的叫了二十几年的父亲亲手杀死,有些太残忍了。”
“比着她拿孩童喂蛇来说,一点都不过分。”荣铮将媳妇拉到怀里。
宝春点了点头,“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左贤王。”
“那个左贤王?”
“就是韩迟兄妹的爹,他知道我母亲,而且通过谈话,可以看出这位闲散了二十几年的王爷并不是无才无德之人,相反,很有自己的见解,之所以闲散在家,很有可能是看透了京都的局势,不愿意跟国师等人合流。”
荣铮点头,“韩潇一死,最大的敌人就是国师了,只要不站在他那边就好。”
“对了,他让去我审问左夫人,说是能问出点什么。”宝春皱着眉,“其实,之前我也想到过这点,可是怎么才能瞒着人见到她呢?”
荣铮不情愿地哼了声,“这要问北乌太子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宝春猛地眼前一亮,“之前,咱们都低估这太子的能力了,姚战之所以反水,正是因为他,之前,我以为他是提前预估到了这种突变,可是回头一想,不太可能,太子并不知道大荣的事,很有可能是大殿内发生的事,随时都有人报告给他,宫里肯定有不少他的人,我这就让人去找他……”
刚要起身,突然发现某人脸色不对,宝春愣了下,不由叹气,这是又醋上了。
宝春作势坐了下来,“算了,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某人明知故问,“刚才不还挺急迫,挺着急的吗?”
宝春说,“再着急,再重要也没用啊,这不老爷不高兴吗?”
“谁说我不高兴了?”荣铮咬着牙,“老爷不但高兴,老爷见了他还要感谢他救了我妻儿呢。”
宝春双手掐了掐他绷着的脸,“都说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荣铮鼓着脸,“来北乌不就是为了查沈家当年发生了什么,你把老爷看成什么人了,老爷是那种不顾全大局的人吗?”
宝春偷偷笑了笑,“好,好,都听老爷的行了吧。”
男人,有时候真还不能跟他对着干,待顺着毛锊,尤其是像荣铮这种动不动就炸毛的人。
其实,没等人叫,在宝春回来不久,韩真就来了琼香苑。
几人谈了会儿目前的形势,和接下来如何对付国师后,宝春跟他提了要见左夫人。
韩真想了想说,“左夫人眼下被关在天牢,有人严加看管,我想办法让你见上一面,不过,要委屈你扮成狱卒的模样,因为,父皇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宝春点了点头。
这次进天牢,需隐秘,不能带人,宝春跟着韩真一起,谁都没带。
毕竟,只是为了问些话,又不是劫狱,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跟着韩真进了天牢,到了关押左夫人的那间牢房门口,领着他们过来的狱卒拿钥匙打开了牢门,靠墙坐在角落里的左夫人连眼皮子都没眨,眼神一直茫然地看着前方。
韩真吩咐那狱卒,“你先下去吧。”
“是。”那人退下。
韩真看了看牢里的左夫人,对扮作狱卒的宝春说,“你进去吧,我就在外边。”
宝春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来到左夫人的跟前。
左夫人这才抬头看她。
此时的她,面容憔悴,眼睛一滩死水,毫无神采。
见她又要低头,似乎没认出来她,宝春忙取下了帽子,露出了面容。
只见她的眼睛微缩,眼底涌上恨意,“是你?”
“是我。”宝春将帽子放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
“你杀了我女儿。”左夫人恶狠狠地盯着她。
“杀你女儿的不是我。”宝春说。
“若不是你带来那人,她又怎么会死?”
“你若是没有背叛,我带什么人来都无济于事。”
“你是大荣的安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