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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心头的计划又燃起了一丝信心,沈建坤倒完酒,作态般的想要后退,旁边的蒋经理就笑着阻止道,“小沈你怎么能光倒酒不劝酒呢?看陈董到现在还没喝完一杯,这也太失礼了。”
作为经销商方面的负责人,蒋经理自然是沈建坤名义上的上级,面上露出了一点尴尬神色,沈建坤赶紧拿起酒杯,向陈远鸣敬道,“陈董,您看,今天是我们照顾不周,这点水酒总是要润润唇的……”
陈远鸣并没有回话,只是直直的看了过来,黑亮的眸子中像是有某种怪异的东西,危险又意味深长,沈建坤心头微微一动,不由抿了抿嘴唇。
陈远鸣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他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沈建坤这种故作姿态的意味,更别说前世跟他朝夕相处了五年。就算今生的经历完全不同,人的性格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他在巴结、讨好,用尽全部心力逢迎自己。
就像对那位财政局的孙局长。
然而陈远鸣没有拒绝这杯酒,他只是默默拿过了酒杯,抿了一口。这辈子,他跟沈建坤并没有半丝交集,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前世情人突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如此刻意的卖乖示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沈建坤的交际手腕有多出色,又多不耐烦无事献殷勤。
这轻轻的一抿,换来了满堂喝彩。沈建坤的双眼更加闪亮,桃花眼几乎都能溢出水来。
“谢谢陈董抬爱。”
就算作为酒童,这距离也太近了点。陈远鸣不动声色的用指尖敲了敲桌子,“我似乎在上海见到过你。”
有些意外陈远鸣居然跟他搭腔,沈建坤绽开了一个含蓄的笑容,“陈董好记性。您还说我像一位故人呢?”
‘故人’两字被他说得百转千回。陈远鸣只觉得心中生出一丝烦闷,微微敛起唇角,他倚在了座椅里,“那为什么又跑北京来了?”
“工作调动,也算是高升了吧。”沈建坤答得不卑不亢,“可能也是托陈董的福气吧。”
“我可没那么大的福气。”
“那就是我的福气喽。”沈建坤笑着想贴近了再斟满酒杯,“其实我也觉得陈董很眼熟呢……”
指尖像是不经意擦到了陈远鸣的手背。一阵强烈的厌恶感从胸头涌起,陈远鸣手一颤,把酒打翻在了席间。
“啊。”
这声小小的惊呼引来了众人的目光,陈远鸣却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长身站起。
“抱歉,我今天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各位请便。”
他的声音平稳凝重,像是自己才是此间主人,一时间满席鸦雀无声。过了几秒,梁总才尴尬的站起身,“陈董您忙,不用在意我们。今天这事……”
“明天继续吧,我也希望你们能拿出更多的诚意。”
不咸不淡的撂下句话,陈远鸣向外走去。随着他的步伐,几位点金石合伙人也站起身,6续向主家告辞。一时间席间陷入了一片尴尬,两位公司负责人都向蒋经理投来了探寻的目光,虽然打定心思跟中京开干了,但是这么得罪点金石的大老板,还是让他们有些惴惴不安。
蒋经理和煦的冲两人点了点头,“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控制之内。你说对吧,小沈?”
沈建坤露出了个笑脸,“蒋经理说得对。”
在身后,他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在回味那个不易察觉的颤抖。陈远鸣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而这点,正是他依仗的最后希望。郭阳让他做戏,他为何不能把假戏真做?就算将来陈远鸣被肖家少爷厌弃,这人也有足够的身家,哪怕逃到美国都够他一生吃喝了。既然人人都指望他傍上这位才俊,那就下真功夫去凑一下吧,他总还是有希望的。
隐晦的笑容淹没在微垂的嘴角中。
陈远鸣迈的步子很大,边走边拿出了手机,播那个熟悉无比的号码。但是电话里传来了“对方已关机”的答案。手机不行,就换小灵通,但是依旧是停机二字。陈远鸣停下了脚步,这是在开会?……那就晚上再联系吧。
已经走到了楼梯口,陈远鸣顺着身旁的窗户望了出去,外面是一片车水马龙的闹事景象,身后还跟着一帮同僚下属,但是这一刻,他想见的,想听的,只有一人。
这是怎么了?压下心头那丝不适,陈远鸣自嘲的笑了笑,收起手机,向楼下走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两隔
宽敞的客厅中;听不到任何声音;连呼吸声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肖君毅站在客厅中间;就像任何一个肖家子一样;肩背挺的笔直;动也不动矗立在那里;然而他脸上已经找不出面对自家小叔时的倔强,而带上了一副面具,再也看不出半点情绪。
与之相反;坐在主位的刘兰馨流露出了一丝疲态。就算保养得当,她也已经年过六旬,早就没有年轻人的精气神了。这几个月来家里又兵荒马乱的,全靠她一人主持大局;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到了强弩之末。如今这个消息,不过是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过了很久很久,她放下了手里的照片,看向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她没有问照片里的事情是不是事实,也没有问肖君毅是个什么想法,只是疲惫的张开了口。
“有多久了?”
肖君毅喉头一颤,旋即答道,“一年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哦。”刘兰馨轻轻哦了一声,“你们瞒的到严实。”
这一年多,陈远鸣上门做客的时候可不少,有大半还都是她邀请的,现在看来不啻于最大的讽刺。
肖君毅绷紧了面部神经,“我们本打算开完会后就跟您说的……”
“征求我们的意见?”刘兰馨一笑,“我不同意。”
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肖君毅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刘兰馨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着肖云说道,“四弟,这次劳烦你了,先把君君送到西山,陪他爷爷待段日子吧。”
“妈!”听着母亲毫不犹豫的安排,肖君毅顿时也急了,“我们真的不是随便玩玩的!远鸣甚至给了我远扬和点金石1o%的股份,我们……”
“你们很认真,我能看的出来。”刘兰馨打断了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让你好好冷静一下,清醒清醒头脑。谈情说爱也许很简单,但是放在你,陈远鸣这样的身份地位,不是这么儿戏就能决定的。认真……也得有认真的资格才行。”
说完她也不再理睬儿子,径自唤来警卫员,“小李,派个人跟着君君,没收他身上的通讯器材,让他乖乖待在西山,大会结束前半步都不能离开。还有陈远鸣……不管什么时候打来电话,一律说君君不在,也拒绝他任何理由的拜访。”
听到这里,肖君毅脑中一阵发蒙,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像是善意,“您不能这样,远鸣他对咱们家也很重要,您……”
“对,陈远鸣一直是肖家的盟友,以后依旧会是。”刘兰馨干脆答道,“因而我才更应该让你们保持距离。现在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有人发来这样的照片?难道这照片害得只是你吗?君君,别忘了你就要晋升的父亲,别忘了你刚刚病愈的祖父,你是一个肖家的子孙,就该想想自己肩上的责任。”
说道这里,刘兰馨突然露出了些许笑容,“而且,谁能保证陈远鸣就不会知难而退呢?他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孩子,甚至比你更明理、更通透,你觉得他会跟你一样,到我们面前恳求吗?”
肖君毅猛地咬紧了牙关,他想起了当初陈远鸣的那些拒绝,想起他对待自家小叔和母亲的态度,否定冲口而出,“他不会的!他把自己的公司都给了我……”
“合计2o%的股份让渡?”刘兰馨唇边露出的是真正的嘲讽,“这些钱就算对肖家而言,也是笔巨款的,但是对陈远鸣自己呢?不过是2o%。他手下还有飞燕集团,还有两座矿山,哪怕什么都没有,花个几年时间赚回这些钱,对他而言很难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多会赚钱。君君,爱情这种东西不像你想的那么坚固,它经不起考验。”
脑中一片嗡嗡作响,这次肖君毅罕见的没有反驳,只是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立在大厅中央。刘兰馨并没有半点犹疑,直接叫过警卫员,把人压了出去。看着跟丢了魂似得侄子,肖云犹豫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
“大嫂,你这药下得也真够猛……”
“不然呢?我这个当妈的还能怎么办?”儿子不在跟前了,刘兰馨像是被抽取了某种支撑,缓缓跌坐在沙发中。
撂在她面前的,是那张引起风波的照片。刘兰馨是个女人,虽然年华老去、虽然青春不在,但是她依旧记得爱情的甜蜜,以及为之疯狂的勇气和热情。仅仅是这张照片,仅仅是那价值亿万的2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