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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君霖,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子吗?
你可知,那是一个男子呀!
他既不能给你带来子嗣,也不能让你名利双收,他除了让你身败名裂,什么都不行。
男子相恋,有违伦理,天理不容!殷君霖,难道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我静宁……到底哪点不如他?
若是相貌,我好歹也是天下第二,若是身世,我好歹也是玄耀国的公主,若是品德,三从四德,我也不见得会比不过一个男子。为何,为何你还是要选择他?
静宁在怨,在恨,却也在悲哀,她一个女子,居然要跟一个男子去争另一个男子,这难道不可悲吗?
“公主,你应该知道,君霖心系何人?当时骑龙山一见,你也应该有先见之明,君霖此生,只爱姬清曦一人。”殷君霖平静的眼里开始动荡,他就知道,一旦回来,再想脱身,就难了。他只希望凭着他的一番话,可以打消静宁的想嫁给他的念头。这一生,他只爱姬清曦一人,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他的情,矢志不渝。
“难道,我连一点希望也没有?”静宁的语气带着颤抖,声音又缓又轻。她忍不住了,她只觉得自己好委屈,为了他,她敛了自己蛮横的脾气,为了他,她甚至愿意纡尊降贵陪着一个只为敷衍自己的男子逛街,就算难过,也要勉强自己笑起来。可是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他连一个爱她的机会都不愿给她?她好难过,好痛苦。
“若是你愿意做小,我可以考虑,不过,我有言在先,即使你嫁给了我,我也不会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殷君霖的话很轻,却很清晰的传入静宁的耳中。
此时,天色还早,街上也根本没什么人走过,殷君霖就只是站在路中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静宁站在他前面不远处,静静地站着,身子却在颤抖。她穿的并不多,也很朴素,只是一件粉色的罗裙,绣着几朵荷花。晨风还是凉的,她的脸色苍白,唇上也没有什么血色,微微抖着,那双眼,依旧妩媚动人,却多了一分悲凄。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却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她是喜欢殷君霖,从小,她的父王就在她耳边说着殷君霖的伟绩,说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将来必成大器,说他如果能成为她的夫婿,岂不美哉?之后,她就开始倾慕他。那时候的大盛,施礼远强于玄耀,所以她也未曾妄想,她一直在等,等大盛衰弱的那天。
她以为,她很难等到,可是却没想到,那一天来的如此之快。她迫不及待的想去和亲,可是她父王却让她先去大盛游玩一番,先于殷君霖培养好感情,然后等到两情相悦之时,再成亲也不迟。
她曾天真的以为,两情相悦会很简单。她没想到,原来殷君霖早就心有所属,而且还是一个男子。她曾以为,她可以赢过姬清曦,却没想到,在殷君霖眼里,她根本就比不上他,她根本就不能和姬清曦比。
“做小?!!殷君霖,你居然让本宫做小?!!!”静宁不再装温婉,转头忿忿地看着他,那双眼,除了委屈,还有深深的愤怒。她没想到,殷君霖居然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怎么可能去做小?她怎么能做妾?她怎么能……比那个男子还要低上一级?
“如果公主认为君霖的要求太过分,君霖还望公主另觅佳婿,君霖或许……真的不合适公主。”殷君霖说得卑谦,却是那么无情,冷漠,宛若一支冰箭射入静宁的心,又冷又痛。
“殷君霖,你别太过分!”静宁恨恨地压低了声音,怒气掩住了她的悲伤,颤音被死死的压制在喉间,似是成了兽的低吟,悲凉,痛苦,还有委屈。
“公主,话已至此,君霖也不想多说,毕竟,多说无益,公主是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总而言之,我的正妃只能是姬清曦。”冷漠的说完,殷君霖转身就走,晨风拂开黑发,白色的锦袍如同天山的白雪,那样的冰冷。
静宁冷冷的盯着他决绝的背影,泛红的眼里泪水在凝结,娇小的身子在寒风中颤栗。“殷君霖——你给本宫站住——”
殷君霖停下脚步,并没有转身,清风拂起了发丝,声音依旧冰冷的传入静宁的耳中,破碎她伪装的坚强。
“公主还有何事?”
“殷君霖,本宫问你,若是没有姬清曦,你会心甘情愿娶我吗?”静宁一步一步的走向殷君霖,苦涩的泪水划过脸庞,很痛。她还想挽回什么,尽管在心里,她隐隐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他亲口承认的答案。
“不会。”静宁闻言,愣了一愣,停下了脚步,湿润的睫毛垂下,看不清她眼里的波动。同时殷君霖那低沉又富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很好听,也很冰冷。“若这世上没了姬清曦,也就没了殷君霖。君霖与清曦,早已相约要同生共死。”
“呵呵,同生共死?”静宁嘲讽地笑笑,“殷君霖,你对他……还真是用情至深啊!可惜,你们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殷君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拒绝我的——”
说着,静宁大笑着离去,萧条的背影,在这清冷的街道上,显得那般凄凉。殷君霖呆立着,眼底涌动着不安。
大盛二十三年,八月十二。
巍峨庄严的皇宫内院里,姬清曦一身鹅黄色长衫,清冷的坐在未芜宫的走廊栏杆上,黑亮的眼抖动着震惊,直直的从窗口看着里面的情况。
墨无痕依旧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衫,一头柔顺的黑发就那样懒懒的披散在身后,似是女子的娇颜十分憔悴,那双唇,苍白的吓人,嘴角还渗着血渍,十分刺眼。清瘦的身子被一根极粗的铁链缠住了腰,四肢也被铁链锁上,皓白的皮肤上有着深紫色的淤青,还有不少未干的血印,极其骇人。
现在已进入了秋季,天气逐渐转凉,青玉的地面泛着寒气,冷得刺骨。姬清曦没想到,殷惜璘居然那么残忍,连双鞋都不让墨无痕穿上,心里极其震撼。
墨无痕并不知道窗外有人在注视着他,他只是站在那儿,冷的时候走走,但这是因为冷得受不了,他才会动一动,不然,他宁愿就这么站着,也不想听到身上的锁链在他耳边刺耳的响起。
自从那天开始,殷惜璘总会折磨他一整夜,让他下不了床,才肯罢休。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说他喜欢他,才要折磨他,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可是如果说他不喜欢他,只是觉得征服他这么一个男子会有成就感,那现在……也该腻了,为什么他就不肯放他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他只想出宫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然后娶妻生子,平凡的过完一生就好了,可是,这么小小的愿望,在他眼里,只是奢望。
他好后悔,为什么要招惹到殷惜璘这样的人?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他,没有尊严,没有地位,没有自由,只是一个低下的男宠……每天被困在未芜宫,受尽非人的折磨……他不知道,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咯吱——”
沉重的宫门被打开,刺眼的光线让墨无痕下意识别过了脸,耳边传来轻响的脚步,他的心在打鼓。是他么?怎么会这么快?不是刚走不久吗?
他的身体根本就还未恢复过来,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他的折磨。
大门再次被关上,“嘭”的一声,很响,吓得墨无痕转身就往床上跑去,由于动作急,那锁链就纷纷发出“哗哗”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大殿里显得十分刺耳。
“墨公子!”进来的是姬清曦,他听到里室慌乱的脚步,知道墨无痕在害怕,便轻轻的喊了一声。
墨无痕听到他的喊声,愣住,转身看着那向他走来的黄色身影,既熟悉又陌生,让他既是害怕,又有种莫名的欣喜。“是……姬公子吗?”
“是我。”姬清曦应得很轻,很轻,宛若一阵风,无影无踪,却吹散了墨无痕绝望的阴影。
墨无痕慌忙转身,才往前“蹬蹬”多跑了几步,那锁链的长度到了头,“哗哗”的响声伴随着屈辱在耳边响起,他顿时往后急退了几步,细瘦的双手紧抱着自己将近赤/裸的身体,垂着眼沙哑的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姬清曦听到他的话,停下了脚步。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层淡薄的纱幔。姬清曦就算没有过去,也能清楚的看过,墨无痕几将赤/裸的身上纵横着青紫的伤痕,那令人惊骇的痕迹如同恶心的蜈蚣,爬满了他的全身,他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