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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轻澜赶紧把锦盒推回去,“姨娘,你留著罢!我用不著,我没病。”
“傻儿子!你跟我撒什麽谎,你看看你,都瘦了……”李姨娘爱怜地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这些东西我已经用不著啦,姨娘这一辈子活著,靠的不是这些珠宝钗环,你才是姨娘的念想啊!”
萧轻澜的双肩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可是他的手仍然藏在被面里,不肯伸出来安慰一下这白发苍苍的妇人。李姨娘本想把冻僵的儿子抱在怀里暖一暖,可是被萧轻澜低著头拒绝了,她低低笑了一声,道:“儿子大了,果然不由娘了。”
“姨娘,我这里太寒了,对您的病不好,您还是赶紧回去吧!”萧轻澜的发丝垂下来遮住眼角,手在被里攥紧。
“好……我就走啦……姨娘给你把这些东西放一放……”李姨娘宠溺地对儿子说,把自己带来的几个小包袱又重新打好,勉力起身,想把包袱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她左思右想,最後,目光落到了屋角的衣柜上。
萧轻澜先一步察觉了她的意图,急欲出口阻止,然而衣柜门已经无风自动地向外敞开了。
作家的话:
薰:後面都是存好了再发的,文已经完结……
☆、第十三章 破梦
柜门一开,萧云蔚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姨娘吓得倒退几步,目中惊骇怖惧不一而足,颤声惊呼:“太子,太子殿下?”
她转过脸来,可怜巴巴地盯著儿子,似乎想从萧轻澜这里求到一点解释,可是萧轻澜始终垂著头,无情地敲碎了她的最後一丝希望。
毫无疑问,萧轻澜知道萧云蔚一开始就躲在里面。这让李姨娘不可自抑地联想到了宫里头若有若无的传言,然而叔侄乱伦的说法太过惊世骇俗,她从来也没有全然相信过。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叫她五内俱焚,痛不欲生。
萧云蔚还散著头发,只把外面的皮裘松垮垮地披著,他走到床边,毫不怜惜地掀开萧轻澜身上的被子。
被子只揭开半截,被面之下的身体是光裸的,凝白的皮肤上有一道又一道的瘀伤,就连手背,手背上也有红彤彤的抓痕。伤痕有新鲜的,也有陈旧的,交叠在一起,好像一副印在雪白生宣上的斑斓画作,美丽而残忍,残忍而美丽。
但对於李姨娘来说,却只剩下了残忍和暴虐。
“阿澜……”她哭哑了嗓子,颤巍巍的身体东摇西晃,萧轻澜却手撑床沿,神色凄楚,丝毫未动。
伸手搀扶的人是萧云蔚,他抽动嘴角冷笑了一声,“太妃,您也看见了,坐在床上的那个萧轻澜──”略微停顿一下,他拉长声调道,“是个冷血的人!”
可是李姨娘却拉住萧云蔚的手哀求,“殿下,阿澜他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他,他什麽都不懂,快让他穿上衣服,他冷,他冷啊!”
萧云蔚冷笑,“既是个冷血的人──又怎会觉得冷呢?”话虽然这样说,他还是脱下自己的外袍,掷给了萧轻澜。
因为萧轻澜的衣服,早已在方才他们的“战斗”中,被萧云蔚粗鲁地撕碎了。
虽然快要二十岁了,但萧云蔚在最近的情事上仍然和十四岁一样冲动,对待萧轻澜毫不怜惜,彷如一头冲动的野兽。
萧轻澜也不像以往一样求饶了,只是一味苍白著脸忍耐著,一场情事下来,往往要把嘴唇上咬出几个血窟窿来。
“小叔叔,你怎麽就是不喜欢我呢?”类似於这样的问题,萧云蔚已经不问了,当朝堂之上,萧轻澜亲口说出要他去和亲的话开始,他就已经知道……没可能的了,萧轻澜根本就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他。
其实这样的事实几年来已经摆在他眼前,情事时萧轻澜痛苦的样子,分明就在昭示著抗拒和拒绝,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总觉得,还有机会,还有可能──他是第一次这麽样去爱上一个人,根本就不晓得怎样才算是对人好,他的骄傲促使他想要得到那个人对等的爱情,等到发现自己根本就得不到的时候,已经太迟太迟了。
他的人生,已经彻彻底底地歪向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方向,萧云蔚本能里想的,只是死死地拽住喜欢的那个人,叫他和自己一道沈沦。
“殿下……”萧轻澜披上他的外袍,很轻很缓地开口,让人联想到他们第一次之後,他拉著他的袖子向他讨一件衣服。
“姨娘身子弱,殿下替我送她去休息吧。”他最终这麽说。
☆、第十四章 断章
“阿澜,阿澜……”李姨娘被萧云蔚扶出了门口,她不住地回头,忽然使出全身力气扯住门框,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无论怎样,姨娘不怪你,可你别糟践自己,千万别糟践自己!”
“姨娘,我晓得了。”萧轻澜微微一笑,眼中波光粼粼,彷如当初那个穿著淡绿颜色衣裳,外表孱弱,内心坚硬的少年。
内心坚硬,是的,萧云蔚一直认为萧轻澜的心是硬的,看不到自己的温柔,看不到自己的妥协,更看不到自己的爱。
满腹旖旎心思,是萧轻澜不知好歹地轻贱了他,所以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只是──萧云蔚低头按住胸口,为什麽这里会感觉钝痛呢?
萧轻澜重新躺倒在床上,慢慢地合上双眼。
到正月初八那一天,一切都应该能结束了吧!
旧历新年很快就过去了,全皇宫都为了太子的婚事而忙得热火朝天,这其中,只有两个人浑然不在状态──一个人姓萧,另一个也碰巧姓萧。
这两个姓萧的自然就是萧云蔚和萧轻澜。
正月初一的时候,石曼君赠了萧云蔚一盆茉莉花作为新婚礼物,对於情敌的好意,萧云蔚自然是猜度衡量了一番,方才收下。
那是一盆普通的宝珠茉莉,在皇宫中各种奇花异草的斗豔之中根本不值一提。
石曼君赠礼的时候,也没有多说甚麽,只是客套地寒暄道:“殿下新婚,奈何曼君囊中羞涩,只能以花为礼,望殿下海涵,不要嫌弃才好。”
萧云蔚假惺惺地笑了一下,“石大人太客气了。”
石曼君幽幽一笑,“此花乃是日前偶遇的道人所赠,待到花开之时,殿下说不定能发现什麽惊喜呢。”
萧云蔚随意地瞧了一眼那盆无精打采的茉莉,心想这寒冬腊月的,连叶片都快要掉光了何谈花朵?姓石的说话好生怪异。
怪异归怪异,萧云蔚没有在意。
正月初十,太子大婚之日,重阳殿走水了,於此同时,昭华殿死了一名宫女。钦天监联想到了腊月那场惊雷雨,以为是不吉之兆。
哪知风波尚未平息,却又要国丧临头。
萧轻澜病了一月多,终於顺理成章地病死了。由於萧云蔚的坚持,尸首一直在重阳殿的东暖阁中停放了七天,太医轮番检验,终究只能无奈地得出同一个结论:仿佛是病死了。
据说死因是,五脏衰竭,六腑溃烂,但死状却是平静的,躺在被子里仿佛睡著了一般。萧云蔚不让别人动他,每天吃住都在东暖阁,朝野上下传言,由於悲恸过度,太子殿下“魔怔”了。
萧云蔚不觉得自己悲恸,他只是不能理解──一个人怎麽能就那样说死就死了呢?在他心里,萧轻澜虽然羸弱,绝不软弱,生命力简直如野草一般强韧,当年父皇那般折磨,都不见他如此。
怎麽,怎麽偏偏就死了呢?
他日日疑惑,摸著萧轻澜的手,睡在萧轻澜身边,用体温软化死人僵硬的肢体,用自己的体温欺骗自己,他明明只是睡著了,他明明只是生气了,所以不想和他说话而已。
就和以前闹的别扭一样,亲一下,抱一下,他就会睁开眼睛了。
萧云蔚没能唤醒怀里的人。
他摸著他的头发,表情凶狠地恫吓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李姨娘给宰了,尸骨烧掉,哦,不,尸身拿来喂狗!”但过不了多久他就又抱著萧轻澜哭得很伤心,“你这个狠心的人!你是不是知道我根本就下不了手,所以才这麽放心地跑了?”
“萧轻澜,好了,你赢了……你想让我怎麽样?”他撅起嘴亲了一口,但那人已经不会反应了,“是不是就像这样?我保证,以後不会让你疼了,我一直亲你,你说好不好?”
没人回答他,他的声音空洞洞的,比窗外的北风还要吓人。
萧云蔚自己都觉得自己吓人了,他想自己一定是憎恨太久,忘记了该去怎样温柔。於是他把萧轻澜搂在怀里,很温柔地拂去他额前的碎发。
“我知道了,你恼我娶妻了,所以不肯看见我……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