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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心痒难熬的侍女终於获得了首肯,一声欢呼後比当事人还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兴高采烈看起来──却是越看脸色越奇怪,看到完全没了声响。
南尧月等了一会,看意柔面色古怪的抓著那信笺翻来覆去的看,微微惊诧的想莫非雅少慕写了什麽晦涩难懂的或是脸红心热不宜外人阅读的东西?
被信笺内容惊到的侍女忽然间很恨自己为什麽识字。
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吧,一定是自己没有领会王爷信中的深意吧,总之不可能是那种诀别一样的句子啦……
像是察觉了什麽,南尧月伸过手:“拿来。”
“……”意柔护著那信,下意识摇头後退。
南尧月颦起好看的眉,没什麽起伏的重复:“拿过来。”
他将信笺拿至手里的同时,意柔後退到好几米远。
南尧月看到信笺上那个人熟悉的龙飞凤舞字迹,仿佛打油诗一般短短八行。
“
风华落寞玲珑匾
锦绣琉璃朝夕间
化墟夜
举案齐眉莫念
神仙鸳鸯羡
南柯幻象 新枕边
千劫心期
後身缘
”
最後三个字像锐利的刀尖,尖利无比的刺进他眼底。
後身缘。
尧月,雅少慕他生若能再与你重新来过……
意柔看见公子睁大了眼,死死盯著信笺上最後一行字的位置,脸色瞬间变得比冬雪还要苍白。
惨了,这信该不会真的是那个意思……
我怎麽这麽多事,鼓动公子打开来看…………
南尧月嘴唇也渐渐开始发白,他勉强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又把那寥寥几行字看过一遍。他盯著那封信的目光那麽用力,意柔都担心他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把肚子里的孩子惊吓得提前出来。
“公子……”
急促的换了几口气,南尧月拼命按捺心头烦闷欲呕的念头,默念著这又是那傻子玩的花招骗取同情,不要信不要信不要信──可是胸口这种越来越浓烈的不祥预感又是什麽?
“他……走了多久?”半天才翕动毫无血色的薄唇,问了这麽一句。
那婢女眼神中充满和他自己一样的不安,回答时抖抖索索快哭出来:“十,十六天……──等等,公子您要去哪里……”
南尧月挣扎著就要下床,意柔按不住突然爆发起来的孕夫,急得直流眼泪:“公子,公子您现在身子这麽重,不能跑啊……”
南尧月咬著牙提起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对追在身後的意柔听而不闻,跌跌撞撞往雅少慕从前办公的偏殿奔去。
一靠近偏殿,就听见雅少尹大得出奇的声音在嚷嚷什麽,另外一个人抱住他,不断安抚,却根本无法让那炸了毛的猫一般的应王爷平静下来。
应王爷在吼:“放屁!你哪只眼看到的!哪只眼看到的!!!!”
偏殿下跪著一个形容枯槁的年轻士兵,脸色青黑,显然经过一番不要命的长途跋涉後身心都已到了极限,却依然硬撑著到殿上报信。他目光疲劳却充满坚定,应王爷不肯相信,他就一遍遍的重复给他听:“小人也宁愿小人是在说谎。顾生是最後陪在王爷身边的人,当时为王爷掌著旗。敌寇三百来人包围了我们,王爷下令让我二人先逃,小人回过头来时王爷已被人海淹没……”
“他只是被围困住了!三哥幼年时拜无数江湖名士为师,天下第一庄紫霞庄主都打不过他!!!”雅少尹在欧阳谨怀中又挣又跳,俊美如少年的脸庞涨得通红。
名为顾生的年轻士兵垂下头:“小人抱著与王爷共同进退的决心重新追了上去,正好……正好看见一支暗箭自王爷左胸口处穿胸而过……”
恰好听清这句话的南尧月捂住唇,一阵天旋地转。
那个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依然持续呈报著噩耗:“小人亲眼得见,王爷身上沾满鲜血,倒在四面八方朝他围过去的敌人中间……”
声音中终是有了一丝哽咽,“那伤势,眼见是不得活的了……………………”
那个人温柔的声音,在月夜里纤毫毕现响起。
“倘若本王死在战场上,你可以在听到消息的当天便带领全族远走大漠,毕生不用踏足大雅国土。”
“只要我死,你想何时走,都不再有人拦你。”
他竟是一心求死,他竟是一心求死!!!!
雅少慕你这个彻头彻尾只顾自己的大混蛋……
欧阳谨耳中听见一声异响,调过头魂飞魄散的发现门口有个牢牢抱住肚子的身影顺著门柱滑倒下来,失了血色的脸惨白得吓人。
雅少尹也被那声巨响惊动,抬头望去,南尧月气息凌乱的倒在那里,只有一个多月便要分娩的肚腹剧烈颤抖著,身下泅出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南二公子!”所有人都慌了,扑到那已现出早产迹象的孕夫身边,欧阳谨摸到他的脉象,胎儿受了惊,已经开始想要往下落了!
不知那剧痛中的人哪来的力气,反手握住欧阳谨,喘息著说:“我……不生……雅少慕那混蛋……若他不回来,我绝对不给他生……孩子……呃啊……”
“发什麽傻!孩子岂是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的!”欧阳谨快被这接二连三的状况搞疯了──雅少慕生死不明,如果真的死了,他的後代自己没能保住,他也会想一头撞死算了!
南尧月断断续续道:“房里……有他当日配的延产药,给我……”
竭力抵抗著腹中一阵又一阵缩痛,将一次次不由自主分开的双腿用尽力气合拢起来,“我……我就算拼著孩子不要……啊……啊……也不给雅少慕……心安理得死去的机会……”
後面追赶来的侍女已是哭成了个泪人儿,看著南尧月痛苦得快要窒息过去的模样,只恨一切都是自己多事!
将那剧烈颤抖的身子抱起,欧阳谨咬牙切齿往青霖的药室冲──不管那药物好还是没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雅少慕你何德何能,让好好一个人为了你痛苦成这副凄惨模样──
我不管你现在哪个阴曹地府还是阎罗五殿,你小子最好在南尧月痛死前给我滚回来,爬也要从地府爬回来!!
他怀中痛不可当的男人微动嘴唇,呢喃著什麽,细听,是几个不解其意的字句,像一首写得乱七八糟的诗。
(番外二 碧落黄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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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我爱第三人称,写得几麽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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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含黛 45【生子文】
第四十五章
胸口像是有阵阵冷风呼啸而过,带著尖锐如同刀割的剧烈痛楚,直钻入到岩浆般炙热沸腾的胸腔中,神智痛得若有若无。身体无法动弹,连活动手指尖、脚趾都办不到,但於一片漆黑的意识中依然可以无比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没有死成。
时断时续的思维拼接出视野全黑前最後一个画面,是雅少景空洞而冷漠的眼神。
心下苦涩难当。
若就此不再睁开眼睛,是不是经过一番努力後还是可以不负众望的死过去?
眼前隐隐约约有光感,应该是躺在什麽地方,脸庞上空有挑剔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盯住我不放。
暖暖的呼吸吹拂到脸颊上,有人在耳畔轻声唤著:“雅少慕?”
那声音熟悉得化成灰都不会认错,但其中奇异的语调,却又跟记忆中那个人相去了十万八千里。
徒劳的跟想死的念头斗争了一番,终究抵不过想再看一眼那个人的贪恋。
尧月,只要一眼,我只看他一眼就好。
集中全部毅力让自己不要再陷入昏沈中去,挣扎著把沈重眼皮打开一条缝隙,果不其然看见的是雅少景温婉俊秀的眉目,正俯下身没有表情的凝视著我。
我怔怔看著他与我贴得紧紧的脸庞上一片空白的神情,心里如飓风过境,泛起一股沈沈酸楚。
费九牛二虎之力张开口,吃力的柔声道:“皇兄……是我,我是少慕。”
你认得出我麽?
他拧著柳叶般细致的眉,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呓语,又朝下凑近了些,两人间的距离短到唇与唇快要相接,执著的又问一遍:“你是雅少慕吗?”
那近在咫尺的唇勾起我一阵渴水般的口干舌燥,只觉得胸口的剧痛又不合时宜发作起来,只怕撑不过几秒清醒又要晕厥过去。
“皇兄,我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