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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在众侍从的护卫下,钻入洞穴一侧通往山外的秘道,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赵钧赶到,看到的仍然是躺在血泊中痛苦痉挛着的雪白身体。
赵钧弯下腰试着要把他抱起,手一触到雪白的皮肤,对方就是模糊不清的喊叫声。
赵钧轻轻地扯去他嘴上的汗巾子以及眼睛上的黑布,哽咽着:“小宇,是我!”
苏宇瞪着他,却像是在瞪一个陌生人。身子还在痉挛着痉挛着……
赵钧脱下战袍罩在他身上,一把把他抱起,不顾对方歇斯底里的喊叫,尽可能地不去触碰那骇人的伤口。抱着苏宇,施展开轻功,一言不发奔出了洞穴,奔出了草乌山。没有骑颠簸的马匹,尽可能平稳地、抱着怀中的人,奔出了近二十里路,奔回了将军府。
请来太医查看伤势。给仍然惊恐的苏宇服下麻沸散,太医小心翼翼,颇费了一番周折,小心取出了其体内的形状体积皆是极为骇人的道具。看着他身后的惨状,连连摇头,又仔仔细细清理过了,上好了药,包扎妥当。
赵钧第一次低声下气地问着:“这伤口,养一段日子就能好吧。”
太医叹口气:“至少有一个多月都下不了床了。而且,这一个多月,苏公子可就要多受折磨了。”
赵钧:“我天天只喂他细粥参汤,不出恭还不行吗?”
太医抬头看着他,又是长叹一声,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苏宇发起了高烧,昏迷了三天。
第三天,他终于醒来,躺在赵钧怀里。赵钧亲自把着一碗参汤,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苏宇胡子拉渣,形容枯槁:“怎么我居然没死吗?”
赵钧手中的银匙停在了半空中,强自笑道:“你当然不会死。我的小宇,哪有那么容易死掉?”
苏宇梦呓一般地:“这样的日子,不如死了的好。”
赵钧扔下参汤,一脸怒气:“你胡说八道!”
苏宇不言语。
赵钧收回怒气,登时豪气万丈:“你放心。以后只要我赵钧活着一天,再没人能动得了你一根毫毛。”
苏宇还是不言语。眼神空洞,望着前方。
他突然感到身子一紧,那双铁臂把他紧紧抱住了。
赵钧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却不敢动。只怕一动,就会牵动他的伤口。
赵钧把头埋在他肩上,喃喃地说着:“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赵钧以前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那个时候,我怕极了,我怕你被他们掳走就这么消失……我怕……我怕我会失去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这么抱着,抱着不肯枪手。惟恐一松手,就会失去。
他以前一直不肯承认,可现在却不得不面对:他居然真的爱上了一个男宠,一个低三下四、且身有残疾的男宠!
苏宇任由那双铁臂抱着,默然无语,眼泪却不知不觉掉了下来,起初只有一滴两滴,后来却越流越多。
他苏宇之前也是轻易不肯哭泣的。此时此刻,却为了一个抱着自己不肯松手的男人哭泣。
他曾经是那么憎恨这个男人,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可如今,尽管他一直不肯承认,却不得不面对:他居然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心高气傲、且一度以那样的方式折辱自己的男人!
赵钧紧紧抱着怀中泪如雨下的人儿,两个人都不作声,仿佛两座永不风化的石雕。仿佛这样,就可以海枯石烂、地久天长。
第二十五章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
赵钧把所有的应酬都推了,除了必要的公务以外,几乎所有时间都陪着重伤的苏宇。
将军府上下仆役都惊诧不已——那么为人高傲的将军大人,居然日夜守候在一个男宠身边,就像一个细心的丈夫体贴重病的妻子,亲自喂汤药粥饭,亲自端屎把尿……
这些原本都应该是下人做的,赵钧却不顾他人的目光,坦然应之。苏宇伤口迟迟恢复不了,每一次便溺都痛得几乎要晕过去。看着怀中人冷汗涔涔的惨白的脸,赵钧只有抱紧他,把他抱紧在自己怀中。低着头,用最轻柔上等的细绢沾了清水,小心谨慎地细细擦试着……
然后一边在他耳边低低地说着安抚的话,一边用最轻柔的动作在里面涂上止痛的药膏。
尽管将军府的大厨把粥熬得细的不能再细,尽管赵钧特地搜集来最好的老参熬成汤来代替饭食。但每隔一两天,苏宇却总要在出恭的问题上死去活来一次。
几乎请遍了帝都所有的名医,回答无一例外:伤口恢复需要一段时间静养,大人切勿过急,需知欲速则不达……
然后那些名医就被勃然大怒的将军叫人轰了出去。
苏宇就忍痛强笑道:“你又何必责怪他们?我现在成这个样子,就是神仙来了只怕也奈何不得。”
赵钧哼一声:“那些所谓名医都是混饭吃的俗人。倘若真的有神仙来了,还不是药到病除?”
说到这里却又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然后又突然冒出一句:“你在草乌山真的没看清那厮的模样?”
苏宇闭上眼睛:“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当时我被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赵钧:“倘若下次再让你听到他说话,你能听得出来吗?”
苏宇面无表情来一句:“只要他在我面前开口,我绝对能听得出来。”
赵钧恨恨道:“教我知道那人是谁,我要把你现在承受的痛苦,十倍地返还给他!”
一个午后,苏宇正在屋内熟睡,就听得一声轻唤:“苏兄。”
睁开眼,面前人白衣飘飘,手中轻挥一把折扇,正是神医杜若。
苏宇看了他半天方笑道:“多日不见,杜兄还是清健潇洒如昔。”、
杜若叹口气:“多日不见,苏兄又遭大难,可真是憔悴了许多。”
一伸手就要掀起对方的锦被。身后赵钧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杜若看着他一双虎爪,笑道:“赵大人,不是你亲自到府上把小民请来,说是为苏兄看伤?既然看伤,当然要先看看伤口之处,才能细细斟酌,如何下药。赵大人你说是不是?”
可赵钧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那个部位隐秘,你不是神医吗?杜神医治病,把把脉就可以了,何必非要看那个部位的伤势?”
杜若摇头笑道:“难道赵大人之前请的医生也是把把脉就可以下药吗?所谓神医,不过是旁人给的一个虚名儿。杜若医道略略比同行强些,医不死人而已,哪里敢称神医二字?什么把把脉就能下药……赵大人,您也太高看杜某了。”
赵钧不作声,可也把紧攥着人家的手放开了。
苏宇叹气道:“这位赵大人信不过你我。杜兄,你还是回府陪众美人吧。何必来此?”
杜若收回笑容:“倘若不是苏兄有伤,再有十个护国大将军,也请不动我杜若来将军府上。”
三个人默然无语,两个人在地上站着,一个人在地上躺着。其余几个下人,早看着大人脸色不对,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三个人默然无语站了好半天,杜若第一个开口:“不看伤势就能斟酌疗方,杜某人还真没这个能耐。赵大人给句话儿,杜某人究竟是走还是留?”
赵钧低下了头:“赵某生性好妒,适才多有冒犯,还请神医见谅。神医这就请细细查看伤势,再作定夺。”
说着,果然退后两步,坐回太师椅上,闭目不语。
杜若也没客气,哗一下掀开锦被,抱着苏宇轻轻翻了一个身,分开对方双腿,仔细查看了好一阵子。
赵钧坐在一边,虽说闭着眼睛,可耳中听得分明。不由得脸上肌肉牵动,忍了又忍。
之前当然也有些名医轮流查看过,可那都是些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何曾像现在这位,年轻俊雅,风流自赏。更何况两人之前还是故交……
实在是看不得苏宇的痛苦,只有去请来了神医。去请的时候就本来也想到了,请医疗伤,自然要查看伤势。可就是自己也没能想到,真的把人请来,眼睁睁瞧着这么位俊雅风流的年轻公子要看苏宇那个地方,赵钧的内心,感觉就跟被嫉妒的青蛇啮咬一般。
以前都是把男宠当活的玩物,偶尔听说有人偷情,不过是勃然大怒,一种威严被触犯了的暴怒,然后就是把人扔给护卫们折腾死了完事。
何曾像现在,赵钧是真的嫉妒了。
好在杜若看得时间并不久,很快查看得差不多了。为对方掩上了锦被,站起,叹一声:“这段日子,想必苏兄吃了不少苦头。”
对方动作还算快,赵钧忍住了当场发作的冲动。一抱拳:“还请神医赐药。”
杜若:“倘若一开始就把杜某人请来看伤,苏兄至少可以少吃一大半的苦头。”
赵钧脸色缓和:“杜神医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