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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在颤抖,腿都有些迈不开步。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跑过去看什么,似乎只是想证实……证实这只是别人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艾布呆呆地站在当地。
远远的两个到处寻找银月武士的月兹国侍女总算发现了对方的身影,急急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赵大人只怕会对公主不利,艾布大人得赶紧去保护公主离开将军府!”
艾布呆呆地站在当地,第一遍竟是没有听明白,一直到别人说第二遍了,才猛地抬头,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两个侍女耐下心来解释:“公主把药毁了,赵大人之前就说了,如果那个姓苏的男宠有三长两短,他不会放过公主!公主的一条手臂都被赵大人折断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赵大人会做出什么事来?这府里很多奴才都说赵大人怕是疯了!居然为了那么一个区区男宠发了疯,我们得赶快护着公主离开,免得公主落到了疯子手里……”
艾布又问一句:“苏公子真的已经……已经……”
两个侍女替他说下去:“已经死了,没错的。”
两名侍女不由得退后两步,分明看到她们一向镇定自若的武士居然扶着一株小树摇摇欲坠。
艾布勉强站定了,说出一句:“是得护着公主离开,不能让公主再受伤害。”
向前走去,竟是不知绕道,伸手拔开两个站一块的高大侍女,力气有些大了,两个侍女险些被推倒。
二侍女对视一眼,看着武士脚步已然加快,立即跟了上去。
所有月兹国奴仆带着匆匆收拾出来的金银细软,护着她们的公主仓皇离开将军府。格丽一开始还流着泪说让他来找我,我倒想看看那个赵钧会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男宠来真的杀本公主……竟是咬定牙关坐在卧房里死活不肯走。艾布不由分说,把主人背起强行带出了将军府。
原本是想带格丽公主入宫见金宁公主。有金宁公主的庇护,赵钧不可能再动公主一根毫毛。
可急匆匆的车队还没驶到宫门外就被格丽大声喝令着停车。
天已黑,月亮正圆。
眼泪几乎流干的格丽端坐车内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何必在异国大乡接受别人的庇护看别人的脸色?”
格丽咬紧牙关下令:“带我回月兹国。我要回去,回家,回到父王与哥哥的身边!”
一个老嬷嬷还上前劝说:“公主回国岂是小事?需要有足够的仪式,不然的话就这个样子回故土,太过寒酸岂不惹人笑话……”
格丽悲愤道:“当初硬把我嫁给这么一个只爱男色的畜牲,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没人敢大出一口气。
格丽高声喝令:“调转马头,给我往西的方向行!”
一共五辆大车。
除了艾布亲自驾驶的金玉马车外,四辆大车都挤得满满的月兹国奴仆。
还有不过数十人的月兹国骑兵簇拥左右。
夜色寂静。
五辆大车与数十名骑兵,比起当日入城时长不见尾的车队的风光,分外寒伧。
不到半年,一来一去,已是天壤之别。
一路无言。
艾布亲自驾车,摸着怀中解药,心中大恸。
斯人已逝,再无挽回余地。他现在所要做的,也只有护送着尚且无事的主子平安回国。
行了不到两日,居然遇到来自故国的大队人马,是国王派来的特史来看望远嫁他乡的爱女。
格丽婚后不如意自然瞒不过千里外的父王。反正唯一的儿子也安然归国,国王听闻了些许女儿的遭遇,忧心,特地又选了两名银月武士来保护爱女。那两个少年武士就夹杂在特史带来的队伍中,不曾想还没到帝都就与公主的车马相遇。
特使当然注意到了公主的伤臂,小心询问,公主却笑言是自己太贪玩了从树上摔下摔断的……(之前格丽已经给左右下了严令,回国后关于赵钧的“兽行”绝不能泄露一个字!那些奴仆也晓得厉害,自然听命。)
特使也没再多问下去。见到了公主本人,又听闻对方正准备回国。那这帝都也用不着再去了。特使与两名银月武士以及近千名骑兵护送着公主车队,浩浩荡荡,往西返。
艾布见到另外两个银月武士以及近千名骑兵,心知保护公主也不多自己一个人。得到公主首肯后,悄悄地退出了车队。
格丽只当对方在帝都有中意的姑娘,真正是做梦也不曾想到贴身的银月武士心上人居然也是那个害得赵钧癫狂了的狐媚子男宠!
第一百一十七章呕血的赵钧
将军府搭起了灵堂。请来帝都数一数二的高僧带着五十名弟子日夜诵经为亡者超度。
亡者就睡在一口沉香木雕成的棺材里,整整齐齐穿着最上等的白缎裁剪的崭新长袍,身周洒满了暗红色的干制蔷薇花瓣。逝者如生,仿佛在沉睡。
和尚们的唱诵、香雾缭绕,闻讯赶来拜奠的朝中同僚川流不息、在灵堂内进进出出……然而,坐在棺木一侧的主人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赵钧面前摆着一个小案,案上清蒸鱼、酒酿鸭、口蘑煨鸡、糯米莲藕、莼菜汤……以及一大壶最好的状元红,都是棺中人生前喜食的。
赵钧坐灵堂中喝酒吃肉,对灵堂进进出出的同僚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
也只有刘总管率着家奴们跑前跑后对诸位大人们赔笑打揖。
刚刚送走了吏部的两位大人,又有几个小厮拎着食盒入内。
刘总管脸色都有变了,赵大人面前小案上酒菜的花样没变,份量可是翻了几番。赵钧的饭量虽说明显大过常人,但也不至于大到这般光景……
但赵大人的脾气……老总管也从来不敢违逆自家大人,只有闪身一边,眼睁睁看着小厮收拾掉残桌,把同样花样的酒菜再奉上。
宫内新上任的太监总管董忠率着一队小太监入灵堂,没得赵大人抬抬眼皮正眼相看,不多久又讪讪退出。退到灵堂门口外,回头时,赵大人仍然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动作机械而木然,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觉。
董忠把刘总管拉一边小心问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总管愁眉苦脸,说同样的酒菜一天之中吃五份,到晚上指不定还有第六份第七份,只怕是铁打的胃也撑不住。只是他们当奴才的,又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劝?
董忠叹口气,没敢当众说什么。摇摇肥脑袋带着小太监们离去了。边走还边在想:“苏汉青父子俩只怕都是男狐狸精变了,当爹的媚惑了先皇、当儿子的又来媚惑将军大人……这个小的比他老子还厉害,死了都不能让人消停。”
作为金宁公主的心腹,董忠来拜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察言观色、揣摩主子的心思。这回看清楚大人的状态了,立刻飞奔回去,报告主子。
金宁公主从满满一案的奏折上抬起头来,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很快令人备车马,没有惊动多少人,乘着夜色悄悄驶出了宫门,至将军府。
赵钧已经在一天之内把同样的酒菜吃到了第七份!
奴才们全都吓得呆了。当赵大人红着眼睛醉酗酗问人再上酒菜时,没一个人敢吱声,全都躲得远远的。
赵大人真要是活活撑死了,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就是全都拉到菜市口上也不够砍的。
赵钧唤人不得,摇摇晃晃站起就想自己去寻酒肉,走了没几步,摔倒在地上,在地上爬滚着……
赵钧十指撑地,想挣扎着起身,哪里挣扎得起?口一张,竟是大口大口的呕吐,酒肉的臭气充斥着整个灵堂。熏得那些老和尚小和尚全都以大袖遮鼻,拼命地念着佛祖,连呼“罪过”……
十余盏精致宫灯高高举起,凤冠华服的金宁公主在众多宫人内侍的簇拥下,远远的站着,望着灵堂内倒在地上呕吐不止的赵大人,神情中分明有异样。
那股酒肉的臭气甚至飘出了灵堂,站在最前面的几名宫人纷纷皱眉,但当着公主的面,谁也不敢伸手捂鼻。
金宁公主却是走上两步,复又站住。
赵钧终于停止呕吐摇摇晃晃站起,面对灵堂外宫灯照耀着的华服丽妆宫内人,竟是视而不见。扶住了门框,身子剧烈颤抖,突然一张口,大口的呕着。
这一次,呕出的竟是血。
赵钧高大的身子重重摔倒在地。
金宁公主竟是不顾一切地奔到了将军大人的身边,扶起那个沉重的身子,在月光与宫灯的照耀下,分明看到对方的嘴角尚自流淌着鲜血。
当晚,呕血昏迷的赵钧躺在了公主那外观朴素的车轿中。
金宁公主把将军大人的头抱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用番邦进贡的纱帕,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将军那汗津津的、发灰的脸。
载着金宁公主与护国大将军的车马,静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