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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烬余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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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音又随手抽出一支箭,细细观看。雪白的箭羽微微有些发黄,似乎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在距离箭簇约莫两寸的地方,划着一条红线。颜音疑惑地平伸手掌,在箭簇与红线间比了一下,刚好是一只手掌,富余一根手指的距离。
  “这个……莫非是父王小时候用过的箭?”颜音问道。
  安述羽点了点头。
  “那怎么在你这里?”颜音狐疑的看着安述羽。
  安述羽摇了摇头,提笔写了起来,“此事说来话长,你是要问旧事,还是要学射箭,你只有七天的时间,就算拼上性命去学,也不一定能做到百发百中,哪有时间耗在这些陈年旧事上面?”
  颜音一怔,想着这位安公公一向言简意赅,从来不曾写过这么多字。又细品字句中的含义,也颇不寻常,平素一向恭敬谨慎的人,竟然也能写出这样略带训诫的话语,像是突然之间,从奴仆变成了师长。
  “这么小的弓箭,是否可以及远?”颜音有些疑惑。
  “若放在你父王手中,百万军中可取上将咽喉。”安述羽写道。
  安述羽也不待颜音答话,抄起那些写过字的纸,凑在烛上燃了,对颜音招了招手,随即便大步走向院中。
  此后的七天,颜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晨曦初露时起,到入夜再也看不清靶子为止,每日不做别的,就是练习射箭。
  腿站肿了,颜音便自己开些浸洗的方子,夜里调养;手臂酸痛,便让安述羽为他按摩解乏。
  七天下来,一幅崭新的鹿皮手套,竟然磨得破烂不堪,再也无法缝补。
  安述羽拿起那手套,便要丢掉,却被颜音一把抢了过来,揣在了怀里。
  安述羽想问,又觉得这等小事,不值当磨墨提笔,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颜音,盼颜音开口解释。
  颜音却混若不觉,只是撕了些布条,细细缠在手上,权作护具,继续张弓习箭。
  这一日,已经是第七日,明天,便是祭天射柳誓师的正日子。
  颜音的射艺,几乎已是百发百中,即便是蒙上眼睛,也能射中百步之外的靶心。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九、玉京万里葬胡沙

      罡风烈烈,旌旗飘飘。
  康英被缚在半截粗大的柳树断桩上,青衣,皂靴,束着发髻,却未戴巾帻,整个人伫立在巨大的校场中间,显得瘦小伶仃。
  康英抬眼望去,周围黑压压一片,层层叠叠数不清多少人,这些人大多身穿玄色衣甲,不问便知,都是源军兵将。人影憧憧,所有的人似乎都在蠕蠕而动,看得人眼晕。鼓角声声,喧哗盈耳,让人不由得烦躁。
  康英皱了皱眉头,眯起眼睛,嫌恶地排开刺目的阳光,暗想,“怎的这么刮躁?死也不让人死得清净。”
  康英虽不知道源军到底要干什么,但看这阵势,也能猜到几分,不过是杀了自己祭旗而已。
  求仁得仁,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点也不意外,但为什么,又有这么多不舍呢?
  康英抬头看了看天空,那汝窑瓷器一样温雅的青色天空,跟大梁的春日晴空一模一样,掩起耳朵,便仿佛身在大梁。
  这让康英不由得又想起那日离开大梁时的一幕。
  辉王康徵被砍下的手臂就放在桌案上,那淋漓的血色刺着所有人的眼睛,不忍看,却又不能视若无睹。
  康衍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康英。
  那一刻,康英就隐隐觉得,自己即将如同那半条手臂,脱离开母体,任人宰割。
  “英儿……”康衍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些鼻音,“源军遣使前来,再度要求太子出郊为质,否则,你辉王叔的性命不保。”
  “所以父皇想让我去?”康英的声音很轻,飘在安静的偏殿里,空灵得像一双翩飞的蝶翼。
  康衍艰涩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康英依然轻声发问。
  “英儿……”康衍欲言又止。
  “太医说过,我的腿,是在娘胎里被二弟压住了,血脉不能流通,因而形成了痹症。从没生出来的时候他就压着我,到现在要去敌国为质了,还是他压着我,父皇您觉得这公平吗?康英轻轻皱着眉头,语气里没有怨,只是不解。
  康衍轻叹一声,“茂儿五六岁的时候,就曾经问过朕,为什么你可以日上三竿才起床,每日里琴棋书画,喜欢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他却天不亮就要起来苦读。朕告诉他,你腿有残疾,不必肩负大任,他那时候哭着说宁愿跟你交换。后来他入主东宫,也曾玩笑着同朕抱怨过,你可以日日和朕在一起,或下棋,或论画,他却只能每日忙于处理政务。朕也笑着说再过得几年,朕便让位做太上皇,天下大政都偏劳他了,他的爹爹和哥哥更可以躲起来偷懒玩乐。他大婚之前,那是最后一次吧?他抱怨说为什么你能娶心爱的平民女子,他却只能和豪门联姻,这不公平。朕也只得说,若喜欢什么女子,都可以收了进来,虽然不能做正妃,但是多宠着她些,也足够了。
  “如今你也跟朕说这不公平,看来爹爹从一开始就打算错了。原想着你身子不好,便让你活得更痛快些,让你喜欢什么便做什么。爹爹这辈子,只喜欢书画,但却被俗务缠身,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深研,难得你也喜欢,原想着让你继承衣钵,发扬光大,茂儿就只管做他的储君去。没成想你们两个都不满意,爹爹做皇帝做得很失败,被别人打到家门口,致使祖宗基业,危如累卵。为人父也很失败,你们两个是爹爹耗费心力最多的,却每个人都不满意,都对我说不公平,爹爹对不起你们……”
  “父皇……”康英双膝一曲,跪了下来,牵着康衍的衣袖,用力摇着头,不让他再说下去。
  “如今这形势,源国一定不会放过我父子,迟早也会逼迫我出郊为质。而今之计,只能寄托在茂儿身上。这一战,我大赵兵力几乎未损,只是被源军出奇兵抢了先机,占了大梁,让各路救驾节度投鼠忌器而已。若茂儿有机会逃出大梁,振臂一呼,集天下之兵,奋起反击,我父子尚有一线生机,若爹爹和茂儿被俘北上,你觉得你能担当此大任吗?你从不曾在朝中露面,文武群臣可会服你?若论上阵拼杀,你可及得上茂儿半分?你擅长弈棋,不会不懂得为大势勇于弃子的道理。”
  “在爹爹眼中,我只是个弃子吗?”康英颤声问道。
  “英儿,我们父子,要合着下赢这一局棋。若形势好,你我都可保平安,若形势不好,你我都会是弃子。但只要保住了大赵江山,这局棋,我们就赢了,我们父子便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天下臣民百姓,纵然是做了弃子又怎样?若要苟全性命,其实也不难,但你能安心地活着做亡国奴吗?爹爹做不到,我想你也做不到。”
  康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强笑道,“好!我这去换过二弟的衣服,这太子冠服,我艳羡了很久,早就巴不得穿上一穿呢!”说罢,转身而去,丢下康衍一个人呆立在当地。
  忍了很久的泪,同时从父子二人脸上划过,但康英并不曾回顾,因而彼此都没有看见。
  康英想到这里,轻叹了一声,又想起在大梁城门口的那一回望,那最后一眼的家园,那放过风筝的城垣,那放过河灯的汴水……如今回想起,依然是那样清晰,宛然如同昨日。
  “再也回不去了,这一生,就交卸在这离家千里的北地敌国了。”康英一声叹,牵动了颈后的奴印,一阵痒麻,却苦于双手被缚住,无法触碰。
  所有其他人的奴印,都是烙在脸上的,只有康英的奴印是刺在耳后的。
  “这是……音儿为我做的吧?”康英想着,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这孩子,总是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结,最终难逃一死,相貌毁与不毁,又有什么干系呢?音儿是个好孩子,只是太过琐屑了,画得画也是一样,格局气韵都偏小了一点……
  自那次军营中两人偶遇之后,便一直没有再见面,康英只收到过两封颜音的书信,上面也只是一些问候和安慰的话,平淡如水……
  “不知道,他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康英想到这里,便抬头四顾,企图从人海之中搜寻到颜音的影子。
  康英的视线逡巡过一丛丛的人流,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小小身影,正当康英颓然收回视线的时候,却发现离自己最近的一丛矮树中间,站着一个小孩和一个男子,那小孩张弓搭箭,对准了自己,正是颜音。
  康英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听得三声号炮响过,所有的人,齐刷刷张弓搭箭,所有的箭簇,都对准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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