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是七大后族中裴满氏靖郡王的嫡女,做填房居然还做不到正妃,真委屈她了。”
“王爷说了,以后任谁也不能盖过公主去。”
“什么盖过不盖过的,我娘也不过是个侧妃罢了。”颜音说完,依旧忿忿,又恨恨地补了一句,“当年还说过永不再娶呢……”
庆伯听颜音这样编排王爷,不敢接话,只是帮颜音打开了房门。
颜音却不进屋,又问,“二哥呢?二哥怎么样?父王对他好吗?”
庆伯轻轻叹息,“还不是那样,王爷对二郎君一向不冷不热,吃穿用度倒是一样不少,只是那么冷淡着,只当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颜音摇摇头,也是一声叹息,踏入屋内。
这屋子从来没有宿过人,少了些人气,一推门,扑面就是一股阴寒清冷。
颜音打了个寒噤,借着灯光,打量着室内的陈设。
家具的式样有些古旧,显得粗苯,地毡幔帐也是半旧的,像是覆了一层灰。这房子,只比下人的住处略好些,倒真和军营中有些相似。
庆伯见颜音皱着眉头,忙解释道,“王爷说是要让三郎君体验一下军中的起居用度,杀杀骄奢之气。”
颜音噗嗤一笑,“父王也太不了解我了,我岂是因为贪图富贵安逸而不肯从军的。”
庆伯在铜盆中兑好热水,请颜音盥洗。
“没有八白散吗?”颜音问道。
庆伯无奈摇头。
“澡豆也没有?”
庆伯又摇头,“三郎君,王爷说了,一切用度比照军中,这些是都没有的。”
颜音也是无奈一笑,“父王真是越老越像个小孩子,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服软了?”
庆伯用布巾浸了滚水,拧成半干,指着颜音脸上的伤,说道,“这里暂且也没有什么药,用热水敷敷吧,明天老奴找王爷讨去。”
颜音笑着摇头,“要用冷水,才能更快消肿。”
庆伯整着床铺,颜音站在窗前,向院门口呆呆望着,“我是不是该去父王那里请安?应该要晨昏定省才对吧?”
庆伯又有些为难的搓着手,嗫嚅道,“王爷吩咐,不让三郎君出这院门。”
“哈哈!”颜音笑出声来,“父王说的一定是,‘那小畜生什么时候答应从军,什么时候放他出来,若他一辈子不答应,就一辈子在里面别出来了!他要敢出来,我就打断他的腿!’对不对?”
庆伯很是尴尬,“这……王爷的话,也没有这么绝情。”
颜音一笑,“父王是不是还限制了我的支用啊?”
“是……王爷说了,不能给三郎君支用一文钱,需用的物品,也要王爷点了头,才能拿进来。”
“可是……我要买些药,也不行吗?”颜音皱起了眉头。
“这个……老奴明天禀报王爷,看看他能不能答应。”
“嗯。”颜音点点头,“天晚了,庆伯你也早些歇息吧。”
“好,老奴就宿在隔壁,夜里若有事,只管招呼老奴就是。”
“这里……没有夜壶吗?”颜音又问道。
庆伯摇头,“没有……三郎君若需用,老奴明天问问王爷。”
“不用了,那恭桶放在哪里?”
庆伯脸上又露出了为难之色,“这里原本不宿人的,所以没有配专门的恭房,马厩那边有茅厕,只是略远了些,三郎君若是要去,老奴给你照着亮?
“不用了,我现在不去,把灯留在我这就好。”一丝苦笑,凝在颜音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接楔子那里
☆、七十九、区别枉直教刑中
次日一早,颜启昊的书房内,庆伯和谢德站在下首。
“他昨夜过得怎样?”颜启昊的语气,有几分急切。
“三郎君乖得让人心疼,不计较,也不抱怨,脸上一直带着笑。早上那么粗粝的饭食,也吃得很香甜,还说要过来给王爷请安。”庆伯躬身答道。
“不行!不许他踏出那院门半步!”
“那……三郎君想要个夜壶或恭桶,夜里方便些,行吗?”见颜启昊变了脸,庆伯的语气更为小心。
“不许!惯得他!院子里就有茅厕,多走几步路会死吗?”
“那……三郎君还说要配些药……可以吗?”
“配药?他配药做什么?不就是脸上挨了一下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不许!”
庆伯见颜启昊动了怒,不敢再说,只是唯唯躬身。
颜启昊转头去看谢德,谢德劝道,“王爷不妨亲自过去劝劝?”
“我哪里劝得动他?他大了,翅膀硬了,我的话也听不进去了。我一句话还没说完,他有十句在那里等着,说出话来气死人不偿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颜启昊边说,边用手在胸口顺着气。
“那……”谢德有些迟疑。
“按昨天说的办吧。”颜启昊叹道。
“这……”谢德还是犹豫。
“去吧,你下手有点分寸就好……晚上我过去看他。”
谢德无奈,只得躬身领命。
“谢总管。”颜音见到谢德,忙起身招呼。
那谢德本来也是铁鹞子军的旧部,因腰上受了伤,不能骑马了,便一直帮颜启昊管理府务。他和颜启昊名为主仆,情似兄弟,因此颜音对他也是十分恭敬。
谢德有些尴尬,抬了抬手,露出了手中的檀木板子。
颜音苦笑,“这是奉父王之命来打我的?”
“王爷让我先问问三郎君,答应不答应去军中历练。”谢德躬身。
“我若不答应,便打死我么?”颜音的脸上,依然凝着笑,似乎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谢德摇头,“王爷吩咐,先问三郎君这句话,若三郎君不答应,便打十板子,隔几天,会再来问。”
“那就快打吧!”颜音说着,一把扯下了外衣,卷在手上,团成一团,狠狠地抛在地上。
庆伯俯身捡起那衣服,抚平折好,便要退出去。
却被颜音叫住了,“庆伯你不要走,不就是去衣受刑吗?又不是第一次……父王既然要折辱我,没有人看着怎么行?”
庆伯听了,很是尴尬,微微弓着身子站在门边,垂着头,眼睛看着脚面。
颜音见谢德不动手,嗤道,“怎么?要出去打么?要不要叫上全府的下人都来看?”
“小郎君,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庆伯的声音有些颤抖。
颜音一声冷笑,“成千上万人都看过了,我不会在乎府中几百下人的。”
谢德摇摇头,叹息一声,“三郎君,得罪了。”说完便抬起了手中的板子。
十板子很快便打过了,颜音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谢德下手很有分寸,并没有破皮流血。
颜音一跃而起,整理好衣衫,脸上满是冷汗,却努力勾起嘴角,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然后呢?要去找父王谢罚,还是要拉出去示众?”
谢德张了张嘴,想劝说些什么,但最终不知道说什么好,又闭上了嘴,过了片刻才清了清嗓子说道,“王爷没有别的吩咐了,三郎君好好休养吧。”他连养伤这两个字都没敢说,生怕又刺到这位小爷。
颜音趴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推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华容道,雕漆的棋盘镶着银边,象牙的棋子暗刻着人物,看上去价值不菲。
庆伯见颜音手指如飞的推着那些棋子,让人眼花缭乱,不禁赞道,“三郎君玩得可真熟练。”
“嗯……”颜音皱着眉头应了一声,“最短的步数,是一百一十步,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顺利,有时候走错了一步,要用几十步才能绕回来。”正说着,那枚曹操便从棋盘最下方掉了出来,只片刻工夫,颜音便已经解开了这华容道。
似乎是身后疼痛难忍,颜音眉毛一蹙,将那棋盘往床头一掷,长长叹息了一声,将脸埋在了枕头上。
见颜音如此隐忍,庆伯心疼得几乎落泪,“小郎君,老奴这就去找王爷要些药来。”
“不必了,这点小伤死不了的……”颜音的声音,从脸与枕头之间传来,显得闷闷的。
过了许久,见庆伯不答话,颜音这才转过脸来,见庆伯已经出去了。
一行泪,怔怔留下,流入嘴角那一丝笑纹中,化作唇齿间的苦涩。
庆伯端着一碗汤药,小步疾驱过来,“三郎君,快!趁热喝了。这可是王爷特别吩咐为你熬的。”
颜音接那碗药,微微嗅了嗅,又轻轻抿了一口,便把那碗放在了桌上,摇头道,“这药,我不能喝。”
庆伯笑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怕喝药?这里有糖,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糖了!”庆伯指了指托盘上的狮子糖。
颜音苦